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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风很冷,但是我鼓起勇气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浑身都是热血沸腾的状态。不对,不是热血沸腾,那是兽血沸腾啊!下一秒就想扑上去把人家扑倒。
我想象中的,曾晨宗会接过东西,然后嘻嘻哈哈的跟我开玩笑,“好啊,两只渣凑一起凑合凑也不错。”或者说,“卧槽渣渣你是在跟我表白吗?”或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欢脱,而是比较委婉的拒绝。
可是似乎路线不是按照我大脑里面的计划来的,曾晨宗接过东西的手,都抖了一下,然后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恼颜色。他没有说话,只是不再看着我的眼睛,原本他总是喜欢玩笑嘻哈的一个人,现在却收起了他玩笑的模样,有的只是冷淡的脸色。
夜里的风那么冷,但是我都没觉得有什么,当看见他别过脸去不愿意再看我,甚至眼底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态度时,我才觉得,整个人似乎都掉进了冰窖。那一刻,整个人,是从心底蔓延开来的一种冷。
半响,曾晨宗跟我说出了这么样的一句话,“我大学不想谈恋爱。”
我那一刻几乎是脑子抽了,想也没想就径直问了一句,“毕业吧。”
“好,那我毕业再跟你告白。”我又是冒出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
我看到曾晨宗的嘴角明显的抽搐了几下,然后整个脸都快转到脖子后面去了。我整个人都忍不住发颤,他却淡淡然的说了一句,“没事儿我就回去了。”
说着,他便准备上楼,我呆在原地,傻了一样,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明明很想哭,但是却没有眼泪。
我一直是以一种没心没肺的态度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我以为对于没追到的人,我也会无所谓的态度:嗨,不就是个男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我却做不到,做不到我想象中的那么洒脱。
转身,我觉得我也是时候回去了,却在我转身没几步的时候,听到背后一声呼唤,“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还是送你回去吧。”是曾晨宗的声音,我还没有来得及回过身去看他,他已经走到我身边了,然后伴随了一声无奈的叹息,走在了我前面。
我想问他为什么送我回去,可是我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于是我就那么跟在曾晨宗后面,往回走。他的步子很快,看得出他不是很乐意,但是又担心我一个人晚上回去会危险。
虽然被拒绝了,可是我觉得这没什么:看,曾晨宗不是还很担心我,送我回来了嘛。至少,我的眼光是不错的,他的确是一个值得我喜欢的好男人。不对,是好男孩儿。
这么想着,我忽然就偷偷笑了起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在笑,可是总觉得细细咀嚼起来,那味道挺苦涩的。
回去的路上,我们一路无话,就那么送到我楼下,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跟他告别,他却先开口了。“这个,你拿回去吧,我不好意思接。”说着他就把还没拆包的阿狸十字绣抱枕还给了我,然后抛出一个无奈的笑,“我先回了,拜~”
他头也不回的走掉,原本被拒绝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冷的我,现在才感受到了彻骨的冰凉。
还以为他说毕业谈是真的现在不想谈想等到毕业,还以为他送我回来是因为对我多多少少还有一点感情的,种种我的还以为,没想到最终不过是他不好意思接受礼物,顺道送我回来,然后把礼物也还给我了。我的心一抽一抽的:曾晨宗,你拒绝人的方式还真够狠的,一丝转圜和幻想的余地都不给我留下。
上楼的时候,情绪再也绷不住,眼泪决堤。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租房里走,直到开门进去了,回了自己房间,将自己反锁在屋里,我才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大半夜的,我的声音很大,租房这边的隔音效果也不是很好,我估计整个这一栋应该都能听见我的鬼哭狼嚎了吧。
“曾晨宗我操你大爷!”我哭着,将阿狸丢在床上,然后鞋子一脱,往床上一蹲,整个人就开始毫无形象的蜷着嚎了起来。我只是觉得心里很难受很难受,压抑不住的想要把所有的难受都吼出来而已。
我摸出手机,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根神经接错线了,就播了覃曼的电话。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和萧嵘花前月下吧,可是我脑子里也没管那么多了,这个时候我不找个人陪我聊聊我觉得我会压抑死。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覃曼这个死妮子看来也是个夜猫子还没来得及睡,“覃曼你在哪儿?你快给老子滚回来!”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吼完这两句之后,整个人的腔调就变了,哽咽的带着哭声,“老子好难受……”
覃曼那边不知道我出了什么事儿,给急得半死,等我哭巴巴的给她讲完,她却是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多大点儿事儿呢,你等等,我们在外面吃夜宵,一会儿回来安慰你啊,别哭别哭。等着啊,等老娘回来安慰你啊!”
虽然经常是我跟个糙汉子一样,傻逼兮兮的,看上去没心没肺的样子,显得很女汉子,但是从心理承受能力上来说,覃曼的心理承受能力其实比我强了千万倍。这个,是从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中看出来的。虽然我喜欢嚷嚷罩着这丫,但是事实上,是这货罩着我的内心的时候多。
不一会儿,敲门声就响了,我有点儿懵:你他妈回来这么快?一边也没顾忌形象,就那么眼泪鼻涕挂了一脸,就去开门。
门外是站着人,但是不是覃曼,而且我也忽略了覃曼自己是有钥匙的这一点。是周维,他一脸担忧的看着我,想说什么,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我就扑上去了。
我的眼泪鼻涕糊了周公鸡一身,哭得真跟个傻逼一样,以至于晚归的人看见我们俩这样,还以为出啥事儿了,神色怪异的瞟我们一眼。
“陈歌,你怎么了?”周维显得有点儿僵硬,身子都绷得笔直的,不知道是该安慰还是该沉默。
我擦擦鼻涕,因为哭太猛,感觉鼻涕什么的堵在鼻子里都成了一股热流出不来了。那感觉很难受,偏偏呼吸还只能靠嘴,一抽一抽的,嗓子干疼。
我没说话,转身就进去拿了纸擦掉鼻涕和眼泪,然后抓过钱包就关门了。
一把拽住周维,他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你要去哪儿?很晚了。”
“陪我去晚晚场!”我回答道,“狗日的不就是个男人嘛,有什么了不起,老娘忘性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