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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动。透过镜片映入她的眼帘的，是在烟雾中时隐时现的黑色面具。
“哦？你打从一开始就在场内啊。”
罗麦尔稍感意外，正打算近前一窥究竟的时候，她的脚却突然钉在了地上，脸上一片惊愕的表情，仿佛被吓到了。
“怎么可能！”
烟愈发淡了，随之……
ZERO出现了。
然后，又一个ZERO出现了。
接着，又一个ZERO出现了。
随后，又一个ZERO出现了。
脚边，又一个ZERO出现了。
侧面，又一个ZERO出现了。
背后，又一个ZERO出现了。
各处，都有ZERO陆续出现了。
整个会场，都有ZERO出现了。
ZERO一个接一个地出现了。
“ZERO，分裂了……”
从台后正打算走上前台，证明自己清白的鲁鲁修听到罗麦尔女士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语，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喂，有这种只会出现在天真小女孩的幻想中的话是什么意思？分裂，亏你想得出来！）
ZERO……ZERO出现了。
密密麻麻的面具，其数达……百万，仿佛真的分裂了一般。但是这个分裂速度，实在是快过头了。
“不可置信，ZERO，ZERO确实出现了，可是……这是一百万的ZERO！”
飞在天空之上的电视台飞行器中，新闻直播人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ZERO，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不过仍然没有忘记进行解说，将下面的情形传达到全世界。
“可恶，还有这一手吗？把压倒性的战力反过来利用，把一百万的日本人都变成ZERO！”
“全体ZERO啊！”
唯一的正牌ZERO透过讲台大屏幕对会场里的ZERO们高声宣告着。
“这是娜娜莉新总督的命令！改变居住地，接受流放国外的处分！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心中的羁绊还在，我们就是日本人。来吧！以新天地为目标，出发！”
情势急转直下，全场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
“怎么会这样……”
枢木朱雀呆立在讲台中央，半响作声不得。他注意到来到罗麦尔女士身后的鲁鲁修，眼中透着一股强烈的不解。
“这种事！”
然了，你是不会承认的。
站在罗麦尔女士身后的鲁鲁修，真正的ZERO，看着呆若木鸡的朱雀，暗自想道。
ZERO要被流放国外。所以，戴着ZERO的面具、自称是ZERO的人就全都要被流放？
其实鲁鲁修自己也很清楚，这只是一个文字游戏，世人也多半不会承认这种诡辩。实际上，就算布尼塔尼亚军队出手强行阻止这百万ZERO逃亡海外，也没什么人会提出异议。因为布尼塔尼亚和鲁鲁修作出的协议本身就缺乏法律依据，内容上更是漏洞百出。
当然，鲁鲁修正是钻了这个空子。但既然鲁鲁修能这样做，布尼塔尼亚也能现学现卖。说白了，布尼塔尼亚可以马上宣布。
“我方所承认的，只有黑色骑士团ZERO的国外流放。但仔细想来，根据官方的正式说法，领导了黑色叛乱的黑色骑士团首领ZERO已经死了。在我国看来，现在自称ZERO的人全都是假借ZERO名号的‘冒牌货’。死人是没办法被流放的。基于如上原因，我方宣布收回成命。”
就算这样说，也同样只是文字游戏罢了。到头来，问题在于国际法庭并没有对“ZERO”这个词所指代的对象给出明确的解释。
既然“ZERO”这个存在没有被明确定义，而只是一个象征，双方只会各执一词，陷入无休无止的争论罢了。仅凭一句“我认为他（或他们）是ZERO”，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所以，这里就需要一个可以促使布尼塔尼亚妥协的人物出场了。他必须要拥有强烈的威信，并且有足够的理由说服当事人。
当然，即使没有鲁鲁修的出现，这次的“闹剧”也有七成的可能变成现实。
因为十一区的现任总督是娜娜莉，负责人是圆桌骑士枢木朱雀。娜娜莉自不必说，朱雀是依靠出卖ZERO和尤菲米亚才获得了如今的地位，走从布尼塔尼亚内部改变世界的道路。
那么，你此时此刻的地位又是为什么而存在的呢？
是为了把在场的百万日本人屠戮殆尽，一个个地剥下这些尸体上的面具，证明他们都不是ZERO，然后证明自己对了吗？
还是说……
鲁鲁修期待的看着朱雀的背影。
“你要下达屠杀的命令吗？亲手抹除日本最后的一丝希望！”
第四百四十六章 轮回的选择
“不要慌张，根本就没有可以让一百万人移动的方法，给我一个一个确认，绝对要把ZERO，把他找出来！”
站在演讲台上，罗麦尔女士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大声的说道，正在这时，一个士官从台后跑了上来，来到她身旁低声说道。
“罗麦尔阁下，有来自海湾管理局的报告！”
“海湾？难道……是中华联邦的海冰船！”
“因为申请者在典礼开始之前就已经离开了，没有来的及确认！怎么办？”
罗麦尔女士看了看身后一脸平静的鲁鲁修，又回头看向下方的一百万ZERO，眼中一片茫然，此刻即使是她，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不，还有的，无法用智力解决的办法，就用绝对的力量，击溃眼前的绊脚石。
这可是在鲁鲁修殿下面前，不能再如此失态下去了！
这样想的罗麦尔女士，从茫然自失中醒过神来，皱起眉头掏出了手枪。
“枢木卿！与其眼睁睁地放走这一百万劳动力，还不如杀一儆百，在这里将他们全部干掉！”
这句话让朱雀惊觉过来。
“慢着，等一下！”
然后，朱雀转向了背后屏幕中的ZERO，或者说ZERO下方矗立的鲁鲁修。
“ZERO！快命令大家摘掉面具！在这样下去……又会有人牺牲的！”
ZERO和鲁鲁修都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俯视着朱雀。
没用的，就算摘下面具，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真正的ZERO，就站在这里，作为布尼塔尼亚帝国的第十一位皇子，权势仅次于至高的皇帝陛下的人。
罗麦尔补充道。
“都是因为ZERO单方面毁约才会搞成这样的。只有号召百万日本人参加特区·日本，ZERO才算将功补过，将死刑减为流放国外的处分——这才是ZERO和我们的约定。”
“！”
“但实际上，ZERO却带着一百万人逃亡了国外，没给特区剩下一个人，这不是违反约定又是什么？”
“可、可是！”
“嗯，这话也有道理。”
突然，基诺通过托利斯坦的外部扬声器插嘴道。
“但在这种场合下，我方的敌人只有ZERO和黑色骑士团的成员罢了。而在场者里应该还有和黑色骑士团毫无关系的日本平民。仔细看来，好像还有妇孺掺杂在里面。”
罗麦尔不屑地笑道。
“只要带上米那个面具，不管男女老少，统统都是ZERO的共犯。”
“这话也有几分道理，但这里的负责人并不是你，罗麦尔小姐。”
“……”
罗麦尔女士顿时哑口无言，在知道鲁鲁修出现的消息后，朱雀已经从皇帝陛下那里得到了最高的军事指挥权，以及对行政特区·日本的全权管理权。
“怎么办，朱雀？一切都要由你决定。”
基诺追问道，朱雀不禁皱紧了眉头，露出了一副苦涩的表情。
怎么办？
事到如今，朱雀终于明白了ZERO的打算。对方是要从十一区暂时抽身，但这绝不代表他放弃了对布尼塔尼亚的抵抗。在针对娜娜莉总督的袭击战以失败告终后，十一区内的黑色骑士团战力已经彻底暴露，帝国已经将黑色骑士团当成和中华联邦还有EU对等的敌人。
而目前的黑色骑士团，是以十一区为基础建立起来的。根据帝国宰相修奈杰的说法，娜娜莉这种亲日系的布尼塔尼亚领主是最让ZERO感到棘手的。更何况朱雀此时敢确认，ZERO的真身，就是鲁鲁修。鲁鲁修是不可能对娜娜莉出手的，而这应该也是他选择离开的主要原因。
当然了，娜娜莉现在还没有取得十一区人的信任，多数人还站在ZERO一边。但当娜娜莉的想法和政策得到十一区的日本人认可之后，情况就很难说了。一个搞不好，ZERO很可能会像尤菲米亚推出行政特区·日本政策的时候一样，落得孤立无援的下场。而如果他打算采取去年黑色叛乱相同的策略，已经经历过一次的布尼塔尼亚绝对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可如果和推行融合政策的娜娜莉公然对抗的话，人们的矛头很可能会转而对准ZERO。
所以，现在只好暂时退往布尼塔尼亚国外，以求东山再起。而他不仅自己要走，更要带上麾下的黑色骑士团和信任自己的日本人们共同摆脱布尼塔尼亚的支配，之后再做打算。
当然了，这些都只是ZERO和黑色骑士团一方的打算，站在布尼塔尼亚一方的朱雀是绝对不会认同他们的。更何况这就意味着原谅ZERO和黑色骑士团此前犯下的一切罪行，眼睁睁地放走他们。
罗麦尔女士说的对，这已经不是妥不妥协的问题了，ZERO是在无条件的要求己方放人。原谅他，以及连他在内的一百万人。
卑鄙！
朱雀咬紧了牙齿。
难道不是吗，如果在场的仅有黑色骑士团成员的话，自己和布尼塔尼亚大军是决不会放过他们的。但这里还有众多无辜的日本人在，而ZERO也让他们一起罩上了面具。换句话说，ZERO把自己和黑色骑士团的存在，他们所犯下的累累罪行，统统隐藏在了众多日本人的背后。贸然开火的话，枪弹很可能根本打不到ZERO和黑色骑士团，而只会招呼在那些不堪忍受布尼塔尼亚统治的日本平民身上。
简而言之，ZERO是在用近百万的日本人命当做盾牌。这和挟持人质，以此要挟他人的强盗行径又有什么分别呢？
站在后面的鲁鲁修看着纠结痛苦的朱雀，脸上的表情非常不以为然。
强盗又怎么样，卑鄙又怎么样，既不用玷污娜娜莉的手，也可以达成我的目的。朱雀，让我看看你的器量吧！是下令重复去年的大屠杀，还是……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