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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赶上去,抄起搭在椅背上的大毛巾上去就包住了小家伙的身体。
绿柳拿了搁在桌上,舒沫特别为宝贝儿子配制的爽身粉,熟练地往他身上扑。
银簪则把小衣服,小袜子捧在手上,站到了舒沫的身边。
银兰则利落地端起小木盆,哗地一声把水倒了出去。
这里舒沫主仆几个人井然有序地围着夏侯峥忙得团团转,早把夏侯烨这个王府的正牌男主人抛在了脑后。
那边几个新进丫头正愁完全插不上手,只能杵在一旁当木头,忽见立夏把夏侯烨的换洗衣物放下,精神都是一振。
阿莲离炕桌并不是最近,却是反应最快的一个,不等别人有所动作,她立刻快步过去,伸手将衣服紧紧抱在怀中。
凭良心说,此次新进的二十几个丫头里,她并不是最美貌的一个,也不象其他人,多多少少在王府里有着几层曲里拐弯的关系。
她能上位,完全胜在胆大,敢表现,敢露头,又会打扮,加上嘴甜和几分幸运,最终挤进了前四,顺利地进到了内室服侍。
在听过了睿王妃近乎传奇的故事之后,又近距离地看到了舒沫和夏侯烨的相处模式,更让他她更坚定了信心。
论美貌,她虽不如阿桂,却绝对胜过只有中上之姿,偏偏还穿着随兴,偏爱半新不旧棉裙的睿王妃。
论性格,她更远胜口无遮拦,争强好胜,总喜欢在言语上压睿王一头的舒沫。
连舒沫这种不解风情的女人都有机会咸鱼翻身,从弃妇变王妃。
她有什么理由不相信——自己绝不可能一辈子只做个丫头,出人头地是迟早的事!
然而,没有后台,没有绝世的美貌,要想上位,就只能靠自己创造机会了。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机会,来得这么早,这么猛烈!
仅仅一天,她便得了梦寐以求的,跟夏侯烨零距离接触的机会。
捧着这叠衣服,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后背上灼灼印上的几十道妒忌的怒火。
从正房到耳房,只有十几步路,却是她这一生最漫长的路。
耳房的门虚掩着,一道八扇玉石屏风把所有好奇的视线阻挡在外,房里雾气弥漫,香味浓郁,,帘幔低垂,给房里凭添了几丝暧昧之色。
“谁?”低沉的嗓子略带些慵懒。
“奴婢阿莲,给王爷送换洗衣物~”阿莲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脚步却未有丝毫停顿,缓慢而坚定地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屏风后还有一道珠帘,帘外放着一张紫檀木的八仙椅,椅背上搭着一条干净的帕子。
“嗯,衣服放下。”夏侯烨微微蹙眉。
隔着珠帘,隐隐约约看到一只半人高的木桶。
PS:昨晚被同事强拉去唱K,美其名为:光棍节前夕的狂欢。可怜我老人家枯坐一晚,耳朵受尽荼毒,无聊到爆呀……
番外 007 杀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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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珠帘,隐约看到一只半人高的木桶。
哗哗的水声响起,阿莲咬了咬牙,伸手分开了珠帘。
夏侯烨赤着上身,乌黑的长发狂野地披散下来,晶莹的水珠调皮地从黑发间滚下,顺着强健结实,肌理分明的身躯,滑下劲瘦结实的腰腹,再没入桶中……
阿莲瞬间心跳如擂,快得仿佛随时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听到脚步声,夏侯烨回过头,疑惑地拧起了眉毛:“还不走?“
“……“阿莲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脸上红得似欲滴出血来媲。
到底是十五岁的少女,即使早下定了决心,即使已鼓起了所有的勇气,在他厉如鹰隼,带点研判的目光下,仍然忍不住轻轻颤栗了起来。
夏侯烨不悦地抬了抬手:“嗯?“
阿莲瞥到他手中那只水瓢,灵机一动,垂了眸,低低却清晰地道:“奴婢,奉王妃之命,侍候王爷沐浴。”
虽是立夏的吩咐,但王妃当时也在场却并未反对,所以她也不算说谎。
夏侯烨眼里闪过一丝恼怒,薄唇微抿:“王妃让你来的?“
“是~”阿莲捺住心慌。
“滚!”夏侯烨冷冷觑她一眼,径自转头,舀了一瓢水淋了下来。
阿莲僵在当场,进已不能,退却不甘。
好容易争得这千载难逢的良机,难道就这么轻易失去?
不,她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让别人踩着她的肩,爬到头上。
最起码,也要试一试,不是吗?
阿莲一咬唇,顾不得羞耻,颤着手轻轻抚上了夏侯烨的肩:“奴婢……”
夏侯烨一时大意,竟被她触到肌肤,当下如吞了只苍蝇,顿时悖然大怒,反掌向后挥出,嘴里叱道:“找死!”
阿莲不过是个未谙武艺的小丫头,如何抵挡夏侯烨盛怒下的一击?
她甚至连惊叫都来不及发出,娇小的身子已被凌厉的掌风击得倒飞起来,“咣当”撞倒了八宝玉石屏风,“哗啦”撞碎了虚掩的门扉,“啪”地一声,象只破布娃娃,四脚朝天地摔倒在院子中。
院中忙碌的丫环婆子,被这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引得都跑了过来围观。
惊见阿莲一嘴一脸的血,满眼惊怖之色,顿时个个惊得魂飞魄散,尖叫着纷纷走避。
唯恐一个行动迟缓,撞到枪口上,成了下一个牺牲品。
等舒沫得到消息,忽匆匆从正房里赶到院中,夏侯烨已着装整齐,怒冲冲地出了耳房。
“烨,出什么事了?”舒沫满脸讶异。
“你做的好事!”夏侯烨怒瞪她一眼,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关我什么事?”舒沫眨了眨眼,想要叫他回来问个明白,夏侯烨早走得没影了。
瞪着他的含怒的背影,舒沫好一阵莫名其妙:“你们说,我好好地在房里给峥儿洗澡,这也能惹到他?“
绿柳冷笑:“还用问,准是这狐媚子想要乘机媚惑王爷……呸,下流的小昌妇!”
“都怪我~”立夏涨红了脸:“要不是我偷懒,也不至弄成这样……”
“不关你的事。“绿柳拧了柳眉,掐着腰,提高了嗓子骂:“是她自己贱,早晚要招灾!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死了也好,我看还有哪个敢妄想侧妃之位,阿莲就是榜样!”
舒沫皱了皱眉,无心听她指槡骂槐,走过去弯了腰查看。
却见阿莲躺在地上软绵绵如一张薄纸,嘴角不停地往外溢血,只有一丝微微的气息,显见被一掌击碎了胸骨,怕是没了活不成了。
她美丽的眼睛依然睁得大大的,显然不明白,为什么会遭此横祸?
舒沫的脸色很难看,半晌叹了口气,艰难吩咐:“看她家里还有什么人,叫来或许还赶得及见最后一面。另外,再给一百两银子,以做……“
做什么,舒沫却接不下去。
她真卑鄙。
人都要死了,银子还有什么用?
她只不过,是想让自己良心好过一点……
绿柳不悦地嚷道:“小姐就是太善良,这种下作东西,本就该乱棍打死!还赔什么银子?”
舒沫没说话,只淡淡看她一眼。
这是她跟老太太之间的斗争,无意间却把阿莲卷进来,妄送了一条性命。
老太太虽高调放话,但字里行间却自有玄机。
乍一听,她开出的条件似是十分优厚,细一分析,便知全是噱头,是气话。
试问,夏侯烨一颗心系在她的身上,对其他女子心如止水。
一群庸脂俗粉,要想让他动心,谈何容易?
因此,所谓不计身份,立刻封为侧妃云云,其实全是屁话。
这事,老太太心知,舒沫肚明,夏侯烨更是直言二人拿他做靶。就连府里的一众老仆人,也都知道不过是个笑话。
可惜,阿莲不知底细,被这华丽的肥皂泡吸引,一头扎进去,赔了性命。
不能不说,阿莲之死,她难逃推波助澜之嫌,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绿柳闭了嘴,眼里依然满是忿忿之色。
立夏在一边,轻声解释:“阿莲是死契,家里人早没了。碾转了几个人伢子之手才进到咱们府,小姐心慈,也只白白便宜了那些人伢子。”
“既如此,把人抬出去,等……”舒沫沉默许久,才接着道:“好些葬了吧。”
“是~”立夏松了口气,忙使了个眼色。
几个粗使婆子上来,把阿莲抬上门板,急急忙忙地出了紫竹园。
消息很快传到怡寿园。
老太太一听闹出了人命,脸色立刻铁青:“岂有此理,才第一天就想爬上主子的床,这种贱货,睿王妃怎么也敢往自个房里带?”
“小姐~”季嬷嬷闲闲一句:“追根溯源,这祸根不是您给埋下的吗?”
“不错,人是本宫送过去的。但用不用,用谁,用在哪,不都是睿王妃做主吗?”
“奴婢说什么来着?”季嬷嬷叹了口气:“早劝过您,儿大不由娘,别再插手睿王房里的事,不要在小夫妻间搅和。您偏不听,一再叮嘱,要挑美艳的,爱掐尖的,性子活泼些没关系,最要紧是胆大……”
“这事,”老太太沉吟片刻,问:“睿王妃是怎么处理的?”
就怕处理不当,传出去,坏了睿王声誉。
“那小蹄子是死契,家里没了人。因此王妃吩咐把人抬出去,买了棺材葬了。”
老太太面色稍济:“便宜了那贱人。”
顿了顿,又道:“吩咐下去,管住各人的嘴巴,若有乱嚼舌根传出风言浪语的,一经查实,立刻乱棍打死!”
“看看,惹出事来了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季嬷嬷叹道:“
“不过是个丫头,死便死了,算什么大事?”老太太恼羞成怒,叱道。
“确实不算什么事,这浪蹄子也该死。”傅嬷嬷冷静地道:“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不是这事……”
“还有更大的事?”季嬷嬷讶然。
“睿王拂袖而去,睡了书房。”傅嬷嬷斜她一眼:“你说,这算不算大事?要不要赶紧解决?”
“咦,”季嬷嬷奇道:“王爷不是把王妃当心尖尖地疼着吗,怎么舍把气撒王妃身上了?还闹上分居了,真新鲜~”
老太太瞪她一眼:“看戏本呢?”
“呵呵,”季嬷嬷一乐:“他们小两口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没几天保准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