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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长了猪嘴就要乱亲。
“舒沫”回身,手中绣帕一扬,咯咯一笑:“倒也~”
那人只觉香风扑面,还未回过神,脚下一软,咕咚栽倒在地。
但见火光一闪,几人提着灯从林子里走了出来,为首的正是夏侯烨。
“真没用,这就着了道,余下的招都没用上~”“舒沫”轻笑着,揭了盖在头顶的锦兜,赦然却是红锦。
下面弯道处,立夏提了一盏灯,陪着舒沫急匆匆地走了上来。
“都别动他,让我先看看,是个什么货色?”舒沫人未到,声先至。
“人都捉住了,还怕跑了不成?”夏侯烨捉了她的胳膊,不许她走快:“天黑路生,着急上火的仔细崴了脚!”
几个人一齐进到亭中,数盏灯笼提了一照,却是个市井打扮的男子,满身酒气,尖嘴猴腮,长相极为猥亵。
舒沫冷笑一声:“即便要栽赃嫁祸,也该找个似模象样的,这种货色找来,岂不是自露马脚?”
“依属下看来,这是要坏娘娘名节,倒不是想栽赃嫁祸这么简单~”巴图看着那男子,顺口反驳。
夏侯烨脸黑如墨,不自觉地握紧了舒沫的手。
“拿水来,把他泼醒了问问,谁要他来的?”舒沫抬了脚尖,踢了踢那男子。
鞋尖将要触及他的一瞬间,腰上一紧,被夏侯烨拉了开去。
立夏乖巧地道:“这等腌臜之物,没的污了小姐的鞋~”
那边巴图果然找了一桶水来,哗啦一下兜头泼下去。
“哎呀~”男子一个机灵,猛地坐了起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你大爷,谁泼老子水?”
“直娘贼!”巴图两眼圆睁,一脚踏在他胸口,声若洪钟:“老子在此,有本事你来!”
男子只觉胸口剧痛,如挨了巨锤一般,当场吐出一口鲜血。
登时吓得面如土色,双手抱头,嘴里大嚷:“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舒沫看着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想不到平日看似笑口常开,没有脾气的巴图,竟也有如此粗鲁的一面。
立夏更是满面绯红,低了头,连大气也不敢吭。
“咳~”夏侯烨轻咳一声,冷眼扫过去。
巴图意识到失言,尴尬地搔了搔头皮,嘿嘿一笑:“末将是个粗人,慧妃莫怪。”
言罢,掉过头去,对着男子厉声喝道:“说,半夜三更到亭里做甚?”
“好汉爷……”男子抖抖擞擞地分辩,才一开口就被巴图骂了回去:“狗东西,老子又不是杀人越货的盗贼,叫什么好汉爷?”
“是是是,”男子忙不迭地改口:“这位官爷,是一位小姐给小人二两银子,许我半夜来亭中相会,小人这才冒死前来……”
“放屁!”巴图脚下微一用力,轻蔑地骂道:“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副怂样,谁家小姐会瞧得上你?”
“啊~~~~官爷饶命!”男子痛得杀猪样的嚎起来:“小人不敢有半句谎言,真是小姐约我,银子小人买了酒吃,但包银子的香帕却还在身上,官爷若不信,只管来搜。”
舒沫使了个眼色。
巴图会意,脚下松了力道,弯了腰在他怀里一顿乱摸,果然摸出一条丝帕来。
质地柔软,绣功精致,微风拂来,隐隐还能嗅到一丝幽香。
显然,这条丝帕绝非市井村姑所有。
可,昨日睿王府出殡,来送灵的何止百家?
又不能一家一家去问,只凭一条丝帕,要从数千人里找出那位小姐,虽谈不上大海捞针,却也绝非易事。
“你且说说,那小姐多大年纪,穿什么衣裳,大概什么模样?”舒沫想了想,问。
男子听得舒沫声音清润,如月照清泉,说不出的好听。
不知长得如何的美艳,心中痒痒的,忍不住抬了头去看。
“大胆!”巴图一脚将他踹飞:“我家娘娘问话,你只管回就是,贼眉鼠眼,乱瞧什么?”
、东窗事发
亭中狭窄,男子被巴图得蹬蹬连退数步,正到了立夏身边。
“啊!”立夏惊叫着,退了两步,手中灯笼落地,“怦”地一声,烛火点燃了绢纱,燃起的火光将亭子内外照得透亮。
“是她~”男子一眼看到立夏,惊喜万分地指着她嚷:“就是她约的小人~”
“你放屁!”立夏气红了脸,脱口骂道:“老娘一直陪着小姐,几时见过你这小畜牲?”
舒沫“哧”地笑出声来,安慰地拍拍她的肩。
怪她,平日里只要惹急了,就一口一个“老娘”的,挂在嘴边,倒让这丫头偷了师去。
夏侯烨瞥她一眼,舒沫忙敛了笑。
“瞎了你的狗眼!”巴图上去揪了他的衣服喝道:“看清楚了再说,别发了疯的狗似的乱咬人!”
男子指天划地,赌咒发誓:“的的确确是这位小姐约的小人,但有半句虚词,便教这位官爷戳瞎了小人的狗眼,割了小人的狗舌头!”
巴图提起拳头就要打:“还敢胡说?”
男子吓得缩起肩,顺势往地上一躺:“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贱骨头!”巴图哭笑不得,一把将他拎了起来:“衣裳都没挨着,嚎什么丧?”
“红锦,你来~”舒沫沉吟片刻,唤了红锦过来,附耳低语几句。
红锦会意,领命而去,不多会换过了丫环的服饰,同绿柳,红绫一块过来,与立夏站在一排。
舒沫又命人提了灯笼照着四人:“你看仔细了,方才递信给你的,可在其中?”
那男子睁大了眼睛,在四个人里瞧来瞧去,一时拿不定主意:“衣裳是这样式错不了。可是样貌,小人,小人记不大清了~”
舒沫心中已经有数:“人认不清了,是在何时何地约的你总记得牢吧?”
这几人都是睿王府的一等丫头,穿着打扮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还要尊重,乡下人没有见识,误把丫头认做小姐,也是有的。
“记得~”男子忙不迭地点头,不假思索地道:“昨日傍晚,约摸交酉时时分。”
“想清了再答!”巴图喝道:“敢有一字不实,让你识得老子拳头的厉害!”
“不敢~”男子忙道:“小人昨日输个精光,从赌坊里出来,恰是这个时间,绝不会错。官爷若不信,只派人去天香赌坊一问便知。”
出殡的队伍是在昨日午前抵达碧云庵,酉时还在镇上逗留的,屈指可数。
夏侯烨面沉如水:“将他绑了,关在柴房里,明日待审。”
舒沫慢慢落在人后,似是自言自语:“还有那封信,也可以找到点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约这无赖的是丫头,但写给她的那封信上的字迹,笔力劲逸,显非女子所写。
写信的纸,又是寻常的毛边纸,极为便宜。
这种纸,睿王府里,是不常见的,倒是街边替人代写书信的,常用。
夏侯烨淡淡地睨她一眼:“又跟我玩心眼呢?”
舒沫脸上一红:“人家哪有?”
夏侯烨弯了腰,曲指弹了她脑门一下:“还狡辩?”
“嘿嘿~”舒沫干笑两声:“我只是怕你忘了,提个醒而已~”
第二日早上用过斋饭,夏侯烨打发人请舒沫到偏殿。
舒沫一进院门,就见初雪,初晴,如萱,漱玉四个一字排开站在阶前。
四个人一大早被叫来问话,都是心中惴惴。
舒沫心中雪亮,脚下并不停留,直接进了大殿。
“过来~”夏侯烨招呼她到身边坐了,巴朗上了茶。
“有眉目了?”舒沫问。
夏侯烨眼睛望着窗外,漫应一声:“巴图一早下山,若无意外,该要回来复命了~”
两人正说着话,听得外面脚步声起,从敞开的窗户里,见巴图带了一名青衣中年文生走了进来:“王爷,人带到了。”
“草民李信,见过王爷!”中年文生跪在地上。
“起来回话~”
“多谢王爷。”
“末将奉命去镇上寻找代笔之人,”巴图朗声道:“碧云镇上,共有二人。末将命二人各写一张字条,李信的笔迹与信上笔迹一致。”
夏侯烨从怀里摸出信封,在他眼前一亮:“李信,这是否为你亲笔所写?”
李信颤颤地趋前一步,迅速扫了一眼,额上冷汗滴下来。
那封信是他亲笔所写,收信之人,信中内容自然一清二楚,如今东窗事发,哪里还站得稳?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头如捣蒜:“小人该死,王爷饶命!小人该死,王爷饶命!”
“大胆刁民!”巴图呛地一声拨出腰间宝刀,喝道:“竟敢伙同奸佞,勾陷诰命,真正死有余辜!”
李信体似筛糠:“小人只是猪油蒙了心,贪那一两银子的润笔费……。”
夏侯烨不耐烦了,把脸一沉,指着阶前立着的四个丫头,道:“昨日傍晚请你代笔之人,可在这里?”
李信颤颤地转过身,走到殿外,在四人脸上扫了一遍,指着如萱:“是这位姑娘~”
如萱昨晚偷窥到舒沫主仆溜出庵堂自以为得计,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及等到早上,庵中依然风平浪静,见舒沫进偏殿时神色如常,并无羞臊之态,已经知道不妙;等到巴图带了李信进殿,更是心中打鼓只存着万一的侥幸;
这时被李信当众指出,希望破灭,自知必死,哪里还支撑得住,眼前一黑,“咕咚”一声往后就倒。
“啊呀!”初雪几个尖声惊叫着四处散开。
“你们几个下去吧~”舒沫叹了口气,道。
“是~”初雪几个巴不得,逃也似地离了偏殿。
、不好,小姐要出家!
“泼醒了问话!”夏侯烨面色阴沉。
“哗啦”一桶冷水浇下去,淋了个透心凉。
如萱一个机灵,缓缓睁开眼睛,瞧见夏侯烨立在身前,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山一般伟岸,仅用冰冷犀利的目光,就让她喘不过气来。
“谁支使你的?”夏侯烨语速平缓,淡声询问。
如萱瑟缩着,在他的视线下,冷汗一颗颗淌了下来:“没,没有人~”
“没有人?”夏侯烨挑眉。
“嗯~”如萱浑身颤抖着,逸出一个气音。
夏侯烨凝神细看她一眼,笑:“很好~”
巴图一挥手,侍立在走廊上的两个执事的嬷嬷,快步走了过来。
一人按着她的肩,将她的双手反剪到身后;另一人手中拿着明晃晃的锥子,一声不吭,手起锥落,扎进她的肩膀。
如萱蓦地尖嚷:“奴婢不敢欺瞒王爷~”
“如萱姑娘,”行刑的卓嬷嬷阴冷一笑,缓缓将锥子抽出来,锥尖上带着血滴,在她眼前晃了晃,悠悠地道:“我劝你还是招了吧,免受皮肉之苦~”
“福妃,是福妃……”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夏侯烨冷笑。
卓嬷嬷会意,锥子雨点似地扎向她的胳膊:“招不招?”
锥子扎人,针针见血,偏又不伤筋骨,不损内腑,真正痛彻心扉。
“啊~啊~啊~”如萱惨叫连连,翻滚着,挣扎着,泣号不绝。
舒沫看了不忍,快步上前,喝道:“住手~”
“继续~”夏侯烨淡声命令。
“你再扎下去,岂不是逼她说假口供脱罪?”舒沫神情激动。
卓嬷嬷拿着锥子,为难地看着两人。
“请慧妃到内殿去稍做歇息~”夏侯烨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声命令。
巴图神色尴尬:“娘娘~”
舒沫看他一眼,巴图立刻退了下去。
舒沫再望向夏侯烨,放柔了语气商量:“你别赶我离开,最多我不干涉你,成了不?”
如萱忽地惨笑:“别装好人!明明心里恨不得我死,嘴里偏要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