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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奇,怎么绣的?”
极平常的一句,轻易地把众人的目光从舒潼的脸上引开,又不着痕迹地将她的长才展现在众人面前。
舒潼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做得一手好针线,这时顾不得研究舒沫为何帮她,定了定神,故做轻描淡写地道:“七妹也真是,只是条帕子,有何大惊小怪的?”
众人看过去,帕上绣了一丛兰花和一只穿花的蝴蝶,配着她的衣饰,是极淡雅的嫩黄色。
可不知为何,经舒沫的手展开,迎着阳光一照,丝帕上的那只蝴蝶越发的栩栩如生,竟好象振翅欲飞一样。
更令人叫绝的是,帕子展开没多久,从花园里飞来一只蝴蝶停在手帕之上,似是闻香采蜜,又似是向帕上彩蝶求偶,竟久久留连不愿离去!
众小姐也顾不得矜持,一涌而上,将舒潼团团围住:“天哪!”
转瞬之间,永安候府的四小姐做得一手好刺绣,连花园里的蝴蝶都引来了的消息,传遍了昆山伯府。
、戏法
舒沫悄悄松了口气,从人墙里退出来,远远地看着被众星拱月的捧着的舒潼,弯唇露了抹几不可察的微笑。
她能帮的,也仅止于此。至于以后的路,还是要靠她自己去走。
当然,这样的帮并不是完全不带私心——因为不想让自己陷进去,所以推了舒潼一把。懒
舒沫转身,刚要落坐,忽见一个仆妇带着三个孩子,神色局促地站在人墙外。
两个男孩子,大点的十来岁的模样,小的三四岁的样子,最小的还抱在手里。
大的那个,已经懂得人情世故,却又还没学会如何隐藏自己的感情。
他对着满花厅闹轰轰的女人,很是不满,眼睛瞪得象铜铃,毫不掩饰其中的愤怒。
想来是昆山伯的孩子,给仆妇带过来给大家磕头答谢的。
“这位是大少爷珏哥儿,这位是二少爷玳哥。”见舒沫看过来,那仆妇忙指着二位公子介绍。
舒沫微微一笑,顺手摸摸小男孩的头:“你们回去吧,这里一时半会还不得清静。”
“哼!”哪知那珏哥儿十分倔强,脸一偏将头扭过去,恨恨地道:“不用你假惺惺!”
“大少爷,不得无礼~”抱着孩子的仆妇涨红了脸,慌忙训斥:“忘了太夫人交待的话了?小姐们远道而来,特地送你母亲一程,需得好好答谢。”
“呸!”珏哥儿狠狠地啐了一口,两眼通红:“当我不晓得,她们全都是冲着爹来的,想当我的后娘!”虫
说罢,也不管舒沫,掉头冲出了花厅。
舒沫浑不在意,那仆妇却着急得不行。
匆匆向她陪了声不是,抱着孩子拔腿就追,一路嚷嚷:“大少爷,大少爷,你去哪里?今儿人多,可不兴乱跑呀!给爵爷知道了,又是一顿好打……”
眨眼的功夫,出了月洞门消失在花园的回廊下,扔下四岁的玳哥儿在舒沫跟前。
小家伙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舒沫。
待发现哥哥不见了,连带着自己的乳娘也没了影子,剩下他一个对着一层子莺莺燕燕,不禁小嘴一瘪,立时哭了出来:“咯咯咯咯……”
他声音软糯,不知是因为哭泣还是原本就口齿不清,舒沫心软得一塌糊涂,顺手从桌上拈了块窝丝糖,蹲下去牵了他的小手:“不哭不哭,姐姐给你吃糖好不好?”
“不七,要咯咯!”玳哥摇头,拖着她往外走。
舒沫无法,只好哄他:“好好好,姐姐带你找哥哥,你别哭了。”
昆山伯府即大,舒沫又不敢走得太远,怕出了内宅,惹出祸事。
偏今日前厅后堂宾客众多,花厅里又安置着各家的小姐,竟没几个仆人走动。
舒沫在花厅附近的花园里转悠了一阵,眼见玳哥哭个不休,眼泪鼻涕擦得满脸都是,瞧瞧左右无人,从兜里摸出一条丝帕:“玳哥你别哭了,姐姐给你变个戏法好不好?”
“什么戏法?”到底是孩子,一听有戏法可看,玳哥儿也不哭了,张大了眼睛,好奇地盯着舒沫。
舒沫把丝帕展开,慢慢地撕成一条条给他看:“你瞧,撕碎了,对不对?”
“你西八子干么?”玳哥儿莫名其妙。
舒沫把撕成碎片的帕子团在手中,另一手做撒粉末状,再握成拳头递到他面前:“吹口气。”
玳哥儿好奇地吹了口气。
“注意看,”舒沫望着他,神秘一笑:“姐姐要变了哦~”
她慢慢把拳头松开,将团在拳头中的帕子展开,竟然完整如新。
哪知玳哥儿把嘴一抿:“不好玩~”
舒沫大汗,只好问:“那姐姐给你变吃的好不好?”
死小鬼,居然一点好奇心都没有,这么不好搞!
“我要窝丝糖~”小孩子头脑简单,哭了这许久也确实有些饿了,听到她说吃的,立刻想起刚才舒沫给他的窝丝糖。
舒沫微笑,仍将那条帕子盖在手背上,柔声哄道:“吹口气~”
玳哥儿噘起红红的嘴唇,吹了一下。
“注意,~”舒沫神色娇憨,神秘兮兮地道:“姐姐要变了哦~”
她把丝帕一抽,掌心里赦然躺着一块金黄酥脆的窝丝糖。
“好棒!”玳哥儿欢呼一声,摸过糖就吃。
舒沫不禁微微抬起下巴,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轻轻地笑了起来。
五月的阳光已经,即使隔着树影筛落下来,也很刺目。
舒沫的眼睛眯得几乎只剩一条细缝,那浮在脸上的发自内心的欢悦而带着点诡计得逞的小奸诈的笑容,就显得越发的娇甜,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几乎与此同时,从假山后猛地冲出一个身影,激动地吼:“你这妖女,搞什么鬼!”
他小老虎似地冲出来,舒沫不禁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不禁松了口气。
“珏哥儿来了~”把玳哥儿往他身前轻轻一推,就要走人:“这可好了,玳哥儿交给你。”
“不许走!”珏哥儿拦着她,从她手里抢走丝帕,左瞧右看,发现连半点裂痕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
他在假山后瞧得清清楚楚的,手帕撕碎时发出的声音也听得真真的,明明是撕烂了的,怎么又好了呢?
“我出来很久了,该回去了。”舒沫笑着解释。
“不行!”珏哥儿蛮横地否认,一双手就要往她身上探:“定是你身上藏了东西,让我搜一搜!”
舒沫有些吃惊,却并不慌乱,轻轻伸手隔开他:“这可不行~”
“珏哥儿,不得无礼~”清润的男音,不高不低,却自有一股令人摄服的力量。
、眼光问题
舒沫转头,却见从假山后走出四个男子。
为首的一身白衣滚着二寸宽墨色的云纹花边,岳停渊立,淡雅似菊,不是公子熠还有谁?
另三个也不陌生,赦然就是公子明,公子业和公子竣。
“熠叔叔~”刚才还威风凛凛象个小老虎的珏哥儿,这会老实得象只小绵羊。懒
“带着玳哥儿回老太太房里去,省得她惦记。”夏候熠吩咐。
“哦~”看得出来,珏哥儿心里是极不情愿的,却一声都不敢吭,乖乖地牵着玳哥儿离开。
舒沫偷偷撇了撇嘴:还以为又遇到个小霸王,到底还是没有夏候宇的那份霸气。
也是,皇上每日带在身边,由皇后亲自教养的,全大夏也就只有他一个。
旁人,就算有他的骄横,又哪里有他那份气魄?
她心中腹诽,低了头想脚底抹油,偏有人不肯放过她:“七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舒沫不禁暗叹倒霉。
都说四公子性情倨傲,最不喜交际应酬,怎么她到哪都能遇上这几个骚包呢?
不过,静下心来想想,倒也不是没有原因。
四公子里排名第三的公子业,恰好就在宫里当御前侍卫,与这位昆山伯自是极为熟识,他们联袂前来吊唁也没什么稀奇。
只是,这次却没带着那小霸王,也不知是被人劫走,还是因为来丧家不吉利,故意没带他?虫
“几位公子好~”舒沫心里不停转着念头,不忘中规中矩地行礼。
“每次见到七姑娘,每每都有惊人之举。”邵怀明笑眯眯地瞧着她,半是认真半是调侃:“不禁让在下心中充满期待,不知下回偶遇,七姑娘会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舒沫牵了牵嘴角:“小女子身份低微,以后定不会与各位公子有任何交集。”
她保证,以后看到四公子的影子都绕着走,绝不与他们碰面。
把偶遇什么的扼杀在摇篮里,惊喜之类更是不可能了。
“好狡猾的女子!”祁兴业冷哼一声。
大夏皇朝,提起四公子,就算再高贵清傲的女子,也不禁要心旌摇曳,神魂颠倒。
她一个小小五品官家庶女,怎么敢表现得如此不屑?
这必是她吸引他们视线的手段,这并不新鲜。
以前也不是没有人用过,只是她比别人更高明一些。
至少,她已成功引起了公子明的注意,不是吗?
“在下自认对七姑娘颇为友善,”邵惟明很是委屈,一番话唱作俱佳,教人辩不出真假:“七姑娘对明某,却似乎有很深的误会呢?”
舒沫皮笑肉不笑地福了一礼:“几位公子慢慢逛,小女子还有事,失陪。”
她既要走,邵惟明倒也不好强留,只得微微一笑:“七姑娘慢走。”
待回过神来,细一回味,舒沫最后那句话翻译过来,大概就是:“你们吃饱了撑的,本小姐没空奉陪!”
顿时哑然失笑。
冷不防郑竣曲肘撞了过来:“啧,擦擦口水吧,嘴都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嘿嘿~”邵惟明油嘴滑舌惯了,不但不觉得糗,反而摸摸下巴,撞回去:“怎样,是不是觉得这位舒府的七姑娘,有点意思?”
“不觉得~”祁兴业很干脆地摇头:“除子比别的女子更狡猾,没什么过人之处~”
“没有过人之处?”邵惟明不服,怪叫着摸了条帕子出来扔在他脸上:“你倒是照着变给我瞧瞧?不用多,二者择其一即可!”
“哼!”祁兴业根本不上当,面不改色地一脚将真丝帕子踩在脚底:“不过是会耍些小机巧罢了,这就入了你的眼?明兄的眼光真是越来越低了!”
“我眼光低?”邵惟明哇哇叫,忽然指着一直冷眼旁观,置身事外的夏候熠:“你知不知道,在七姑娘的眼里,熠兄是什么?”
“是什么?”问话的是郑竣。
夏候熠冷不防被流弹射中,微微蹙了蹙眉,淡声道:“明兄!”
他向来淡定,似乎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忧心。没想到,区区一个女子的评价,居然让他如此介怀?
这下子,本来兴致缺缺的祁兴业也来了兴趣,狐疑地追问:“是什么?”
“嘿嘿~”偏邵惟明卖起了关子,斜着眼睛瞧着夏候熠,笑而不语。
“到底是什么?”祁兴业是个爽快人,经不住他这翻勾—引,一把揪住着他的衣领,喝道:“快点说,不然本公子认得你,这双拳头可不认得你~”
“熠兄,小弟的这条命可就系在你的手上了~”邵惟明故做惊恐。
夏候熠眉峰微微一跳,薄唇微掀,极不情愿地吐出二个字:“砒霜。”
郑竣和祁兴业都是一怔,等反应过来,这就是舒沫对夏候熠的评价时,禁不住愕然地面面相觑。
“哈哈哈~”邵惟明已经自个在那捶墙拍栏,笑得打滚:“好笑吧?这会子谁还敢说我眼光低?人家那才是真真的眼高于顶呢!”
“哼!”祁兴业想了想,恢复了不屑:“伎俩!她分明是在以进为退。可叹你竟连这个都分不清,真是白活了。”
“错~”邵惟明忽地敛了笑容:“这话,可是她对着自己贴身婢女说的。夜深人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