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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趴在枕头上,痛苦地呜咽着,“我要为我讨回公道,我被打的这样惨,到底是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
她这么绝望,这么脆弱……实在令人心疼。
叶淮南拉过床上的被子,俯身轻轻盖在她的身上,说道,“好好睡一觉吧,公道,会为你讨回来的。”
说着,他站起身来,在床边看了她一会,才转身走了出去。
秦安暖微怔,轻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离去。
叶然在走廊上靠墙站着,抬起头,闭着眼睛,当病房门打开,叶淮南走出来的时候,他站直了身子,看着自己的大哥。
叶淮南从他的身边经过,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哥……”叶然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想起秦安暖肚子里那两个月的孩子,不禁喊了他一声。
叶淮南回过身来,询问的目光看着他。叶然稍顿了一下,然后挥了下手,说道,“没事了。”
叶淮南再度转过身,大步离去了,脸色冷毅。
叶然重新走回病房中,他心痛地看着趴在病床上哭泣的女孩——
刚才她对大哥的控诉他都听到了,她是那么绝望啊,才想着要一个公道。
他走了过去,在她的身旁坐下,心里对她不禁多了几分心疼和怜悯,她确实是一个命途多舛的人。
“秦安暖,你想看星星吗?”他突然问道,语气轻松,好像他面前躺着的不是一个病人似的。
秦安暖抬起头来,脸颊上还挂着泪珠,她不解地看着他,“看,看星星?”
“对,你要看吗?就像在乡下那时候一样,我们一起看星星。”他神秘地说,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可是,我动都动不了,要去哪里看星星。”
叶然伸手,按下病床上方的开关,顿时房间黑了,仅有窗户外一点点微弱的光透进来。
秦安暖不解地看着他——
“闭上眼睛。”他说道。
秦安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她又听到他说:“睁开吧。”
她睁开眼睛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叶然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他端详着她,他的鼻子几乎要贴着她的脸了,她顿时吓了一跳,心里不禁有些恼怒,她现在正生着病呢,他还故意逗她——
“你……”
然而,她刚开口,却见他的手掌突然张开,房间亮了,他的手里,拽着两颗闪耀的星星。
她愣了,目光呆呆地看着这一闪闪的星星,真的好似天空中闪亮的启明星,那一瞬间,她好像忘记了疼痛,身心都沉浸在这奇妙的星光中。
“这是你专属的星光,许个愿吧。”
愿望?她现在,确实好想要一个愿望,一个未来可以实现的愿望。
她再度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着自己的愿望。
“噹……”当许完愿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的灯又亮了,她这个才发现原来那两颗闪亮的星星是挂在项链上的项坠。
“这是……”
“给你买的礼物……”叶然伸手将她的头发拿起,从后面为她戴上了这一串项链。
她将垂在胸前的两颗星星捻在手中,轻轻抚摸着,问,“为什么突然送我礼物,觉得我可怜吗?”
“是啊,觉得你好可怜,所以给你买了这份礼物。”叶然看着她,双手轻捧起她的带着伤痕的脸,细细地凝视着,说,“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可怜的家伙,我不给你买份礼物的话,你真的要可怜死了。”
秦安暖忍不住苦笑,叹了口气,说,“只有你了,这种时候还要开我的玩笑。”
“我想,有个消息,我必须要告诉你。”叶然的目光变得凝重,语气却有掩饰不住的失落和沉痛。
见他这副表情,秦安暖的心猛跳了几下,变得好紧张,她问,“是什么消息啊,你这个样子好吓人啊,不会是我的腿断了,接不好了,我要变成一个残疾人吧。”
叶然不说话,还是用这种眼神,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她的心一个咯噔,身子跟着发热,颤抖着声音问,“难道,我说对了?我的腿真的断了?”
“你怀孕了,医生检查了,说已经有两个月了。”
“你,你说什么……”她浑身猛地一颤抖,脸上的表情僵住了,接着,心脏像是突然坠入了深不见底的冰谷里,冷的他浑身瑟瑟发抖。
她眼神慌乱,在床上坐立不安的,那刚刚停止不久的眼泪,又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但是,很快她又笑了,她一边夸张地哈哈大笑着一边抬手去擦眼泪,“你疯啦,干嘛突然和我开这种玩笑啊,我是病人哎,你乱开玩笑会笑死我的好吗?我又没有老公,哦,不,连男朋友都没有,怎么……怎么可能怀孕啊,你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我怎么可能怀孕……”
而叶然却依旧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带着心疼和痛惜,将她的双手轻握在手间,说道,“秦安暖,你知道的,我没有开玩笑。”
“……”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捂着胸口,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她心口闷得就快呼吸不过来了,叶淮南那张脸像是恶魔一样在她的脑海中不停地闪现,令她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
她突然不顾身疼,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掀开被子走下床就往外面走,根本不顾脚上还缠着绷带,一踩下去就疼的叫出了声音。
“秦安暖,你要干什么,你想废了你自己吗?”叶然连忙抱住她的腰,紧张地骂道。
“你走开!你走开啊!!”她用尽浑身的力气要将叶然推开,可是,她根本一点都使不上力气,只能无力地倚在他的怀中放声痛哭,“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刚才让我看奇妙的星星,送项链给我,说我戴着你的项链就会实现心底的愿望。可是下一秒,可是下一秒,你告诉我我怀孕了,你是要我死掉,你才甘心,是吗?”
她抬起手,拍打着他的胸膛。
“秦安暖,安暖!”他捉住她乱打的双手,不让她继续伤害到自己,“你不要太激动了。”
“不,不会的!”秦安暖突然冷静下来,说,“也许,也许检查有误,刚才我在手术,又不是专门的产科检查,也许有错误,你,你去给我买那种可以测女生有没有怀孕的东西来,我要自己亲自测,你快去,快去吧。”
叶然无奈地看着她,“安暖,别这样,别这样好吗?”
“你别这样!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消息来刺激我,我不要怀孕,我不要!我没有男朋友,我没谈过恋爱,我也没有老公,我怎么可能怀孕,我不要,我绝对不要!”
“秦安暖!秦安暖!!!”叶然握紧她的双肩,强迫地不让她乱动,迫使她冷静下来,“我明白这个消息让你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但是,既然来了,你就要想着怎么去接受,这样的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接受?”秦安暖几乎崩溃了一般,大声吼道,“谁要接受?!你说的好轻松啊,这不是一件东西,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我要怎么接受,我的爸爸背负着恶名在坐牢,我的妈妈只有精力照顾我的妹妹,而我,我这样一个连自己都顾不上的人,有可能随时就会被人打死的人,你说,我要怎么接受,我要怎么接受他啊。”
“秦安暖。你听着,你现在要先想好,怎么让孩子自己的爸爸知道这件事,他知道了,会负责的。”
让她知道孩子的存在,要找他负责吗?
她脑海中闪过各种各样的念头,每一种都足以令她吓破三层胆!
不,不能!
“秦安暖,你不要逃避,不要害怕,面对,面对现实。”叶然在她的耳边说道。
她突然冷静了下来,要往外面走,说,“对,你说的对,我不能逃避,我要接受现实。我现在已经决定好了,我不要它,我不要这个孩子,它不能来到这个世界上,他不能!!所以,孩子的爸爸也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曾经存在过!”
叶然连忙控制住她,说,“你现在很激动,不要急着下决定,等你冷静下来的时候再想一想,好吗?”
秦安暖冷冷地说,“不需要!我要想什么?想将来怎么做一个单亲妈妈吗?想怎么抚养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吗?不,我不要那样,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的!”
“我会帮你!”他脱口而出。
“帮我,你怎么帮我?你要娶我吗?你当这个孩子的爸爸吗?”她大声吼问道。
“如果你要我这么做的话,可以!”他也大声地回答她。
秦安暖愣了一会,然后她趴在叶然的怀里,手揪着他的衣服,哭着说,“不可能,这不可能啊……这个孩子,他不是你的,不是。”
她一把按下床头的呼叫键,很快,护士长就过来了。
秦安暖一看到她,就急忙说道,“护士长,请你帮我安排一下,我要马上做流产手术!”
她一刻都不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