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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这情况久久僵持着,终究是冯若清先让了步,他一声令下,那些个负责堵着南沛的教众便纷纷收了兵器,而南沛也终于能从他们当中穿行,只是就在南沛要直奔殷别雁的书房而去的时候,他身侧斜出的一条小路上,有那下人倏然满脸惊恐的跑了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冲到那跟在南沛身后的冯若清的跟前。
可那人许是惊吓过度,只除了大事不好外再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南沛在一旁听得直皱眉,而冯若清一开始也是不耐的呵斥这人只望他能冷静下来,可是下一秒,南沛见着那冯若清猛地就变了脸色,南沛同样心头一紧,他知道这条路通往的是后山的方向,而殷别雁常在那石室里闭关,不等冯若清有任何动作,南沛便运起轻功,一马当先的向后山掠去。
南沛却从未想到这向来冷清,最多只有三俩教众巡逻的后山今日居然会这么热闹,就在那庞大的石室入口前,有不少看那穿着,该是殷别雁院中的护卫正神色恐惧的手握着兵器围在那儿,更多的,却是倒在地上身受重伤而不住呻.吟之人,而南沛这只是远远的看着,等他靠近些许,便只感到脚下一阵地动山摇,紧接着,更是见着有四五人从那石室中被狠狠的抛了出来,砸在地上发出一声痛呼,最后再没了声响。
有人前去查探兄弟是死是活,也有人发现了南沛的身影,喜出望外的高呼了一句:“少主——”
南沛几步跃至那名教众身旁,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只是没等那教众再度开口,南沛只觉得他脚下的地面再次震动了起来,像是有人不住的在那儿抡着铁锤,他扭过头去,却见着有人渐渐的从那石室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而有什么在地上拖曳着发出刺耳的声响,只等南沛定睛一看,却见那人四肢上紧缚着四条粗重的铁链,可如今那铁链却被那人用蛮力硬生生的断开。
南沛看清了那人的面容,瞳孔都不住的缩了缩,他高声的叫了句:“师父……”
听见南沛的声音,殷别雁也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那视若无物的眼神,却叫南沛心中如坠冰窟。他注意到殷别雁眼中满是赤色,从他的额头到他的颈侧,那青筋凸爆出来仿若蛛网,就算南沛离他仍有三丈的距离,却还是能感受到殷别雁身上肆溢的真气,将他的衣袍都鼓胀起来,在他身后猎猎作响。
殷别雁仿若行尸走肉一般缓缓的向外走出来,他抬起头,将离他最近的一名教众用真气吸了过去,伴随着那名教众像是被猛地掐住咽喉的可怖的叫喊,殷别雁徒手将那人从中撕裂开了,那血雾喷洒了他一脸,可是他却像丝毫没有察觉到那般,只露出一个叫人毛骨悚然的嗜血的笑容,
虽然南沛早就从龙傲天那本剧本中知道,殷别雁走火入魔后会变得嗜杀如狂,可是他却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般场景,殷别雁就仿佛从那地狱中来的修罗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有那胆小的已经受不住刺激,像是发狂一般叫嚷开始向外跑去,便是这声音再度惊动了殷别雁,见到他又要出手,南沛终于回过神来,他飞身过去,将那躲避不及的教众一把推开,而他也刚好堪堪躲过殷别雁的攻击,却有些狼狈的落在了地上,滚的灰头土脸的。
但是南沛却没空去在意这些了,他慌忙向刚刚赶到,似乎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的冯若清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把还活着的人带走,这里我先抵挡一会儿,你尽快叫人来助我——”
冯若清起先还有些犹豫,因着见着殷别雁此刻神挡杀人佛挡诸佛的模样,恐怕让南沛留在这儿,后者也有性命之忧,而若是殷别雁清醒过来,发觉南沛有什么意外的话,那后果真是无法想象,但是现在在这儿最多也就只有南沛与殷别雁有一战之力了。
冯若清飞快的令自己冷静下来,他吩咐着叫那侍卫长将受了伤不能移动,却还活着的兄弟转移出去,有那机灵的,不需要冯若清再多做吩咐,便主动请命要去向教中武力高强的长老和护法们禀告此事。
见一切安排妥当,而南沛此时也受不住殷别雁的攻击,被重重的摔到那墙壁里,随后滑落下来,只听一声闷哼,那嘴角也溢出了鲜血。冯若清虽知自己武功平平,此刻也顾及不了这么多,他纵身扑过去拽住了殷别雁手上的铁链,妄图钳制前者的行动。
殷别雁感受到了身后的阻力,虽然没再移动脚步,可是他震了震双臂,那真气便顺着铁链击中了冯若清的身体,那剧烈的疼痛使得冯若清膝下一软,口中也含满了腥甜,他不由得跪在了地上,眼前模糊的看着殷别雁一点一点的向正准备挣扎着站起来的南沛走近,冯若清不住的想着,要对付起走火入魔发起狂来的殷别雁,恐怕就算是倾他全教之力……
南沛实在是没有力气躲了,他右侧的整条手臂此刻已经没了知觉,骨头像是都被震碎了,而他也已经听到了远远有些靠近的声音,虽然那些长老平常格外的尖酸讨厌,但他们此刻赶来的速度却还算快,而南沛想着,据他的了解,这历任圣教教主都要修炼这魔功,最终也都会走火入魔,那么这圣教还能够存在,那些个长老也能从上任教主那儿活到现在,总归有点什么办法能够治一治他们发狂的教主吧。
只是那些长老们要是听到南沛的想法,估计个个都会露出张苦瓜脸,毕竟他们这回还真没办法对付殷别雁了。要知道过去那些个教主快走火入魔以后,他们都会用那玄铁将这教主关在这石室里,就像殷别雁最近准备的这样,可是谁都没有想到,殷别雁这个武学奇才比起往届的教主将那魔功修炼的更是高了好几层。
这下让那些赶到现场的长老们都面面相觑,加之也不知道殷别雁最后又是发了什么疯,将那前来想要救下南沛,并且把他带跑的左右护法打开后,他便一把拽住南沛,飞身进了那石室里。
南沛左眼都被血糊住了,见着殷别雁将他带进来后,只是随手扔在了地上,他咬着唇把那痛呼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却觉着头晕眼花的,那唯一还看得清楚的右眼却见着殷别雁正在他不远的地方来回踱步着,像是一头拼命挣扎的困兽。
要不了多久,那困兽就再次来到南沛面前,他先是一把将南沛拽了起来,接着那手被猛地掐住了南沛的脖颈。
那痛苦的窒息感令南沛无法控制的在空中蹬着他的双腿,他试图看清面前的人,令他稍感喜悦的是,殷别雁面上的神色似乎较之刚刚的可怖变得正常了些,而他那眼中的赤色也开始消退,只是他的眼神仍旧是涣散的,却又带着兽类一般的凶狠。
南沛拼命的从喉中挤出一点声音:“师父……是我啊……”
听见南沛痛苦的带着哀求的声音。殷别雁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掐住南沛脖颈的手放松了几分力道,南沛见状,扒在殷别雁手上的手开始拼命的用力,这几下,终于让南沛把自己从殷别雁的手中救了出来,他跌坐在地上,开始大声的咳嗽着,只是下一秒,那殷别雁再次上前来,这次是一脚就踩在了他的胸口上,南沛甚至都觉着他那骨头都被殷别雁踩断了几根,更是眼前都渐渐发晕,只是他想着,此刻就被这么被殷别雁诶弄死那也太憋屈了,索性便不管不顾起来:“放开我……殷别雁,你看清楚我是谁,你要是杀了我,你会后悔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南沛最后这吼了一嗓子起到了作用,他看见殷别雁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之前像是糊了一层泥的脸上也渐渐有了别的神色,只是那是隐忍的,怒气勃发的,南沛听见殷别雁那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这石室内,他说着:“放了他,你若是再敢伤他分毫……”
只是这句话却被徒然切断,而南沛也看着殷别雁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虽说还是用着同一张脸同一个身体,可是他却阴恻恻的笑了起来,就像是那毒蛇在冲人嘶嘶的吐着信子:“你别急着生气呀,我知道你喜欢极了这个徒儿,便替你做了主,要让他永永远远的留在你的身边——”
南沛忍受着疼痛,看着眼前两个人格在不住的争抢着身体的主权的场景,只是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何种反应,但是下一秒,突然见着殷别雁突然提高了音量,他吼出一句:“是——就是只有他死了,才可以永永远远的留在我的身边……不然你以为他见了你此刻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还有可能像过去那样对待你吗——他还会像过去那样喜欢你这个师父吗?”
殷别雁猛地转过身来,他向南沛怒喝道:“你说——你是否觉着为师此刻的模样可怖极了,说啊!”
就像是身体本能的反应,南沛几乎不需要任何的思索,他便摇了摇头,只是他想说的话还未说出口,殷别雁又放柔了他刚刚满是怒气的语调,他小心的来到了南沛的身旁,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南沛此刻伤痕累累的模样,他伸出了手想要去触碰,却又害怕他的举动会把南沛弄疼,殷别雁的指尖都颤抖起来。
南沛艰难的伸手想要握住殷别雁,后者见到自家徒儿无力的模样,慌忙将手递过去握住,他只开口说了一个音节,却觉着自己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粗砺:“我……”
南沛呼了口气,知道殷别雁这是终于熬过了发作的那一阵了,他忍住疼,往殷别雁的怀里趴着:“师父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好凶啊,揍得我疼死了——”
殷别雁红了眼眶,他虚环着南沛,吻了吻他带着血污的额头,殷别雁心中大恸,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之前在做下伤害南沛那些事时,他的脑海中确实是一片空白的,只是现在刚刚那些记忆便都纷纷的回到了他的脑海里,那每想起一点,就像是有人在他的心上割了一刀,殷别雁恨不得将他这双把他的宝贝徒弟伤成这样的手给砍掉。
其实这半年来,殷别雁也早就预料到自己早晚会有控制不住的这一天,因之他所练的功夫也无法再停下,那心法熟记了之后,便会自发的在他的体内运转,如不继续,殷别雁迟早会爆体而亡,只是若要继续下去,那也只有走火入魔一途,而殷别雁也一直在想着能够解决这魔功缺陷的办法,毕竟所有武学最终都有融会贯通之道,这些年来他搜罗了不少别家心法,已研究得小有成效,因此殷别雁就打算在近几日为这事儿做个了断。
只是恐怕便是他太过心急了,这途中便出了岔子,闹出这么一番动静来,他之前庆幸将南沛早早的支开,虽然他责怪这孩子不听话的跑回来,受了这番罪,可是却更加庆幸,好在这孩子跑了回来,否则殷别雁再想起他刚刚的感觉,若不是有南沛,那么恐怕谁都无法阻得了他,那结局更是会比现在都惨烈得多。
殷别雁抱起南沛发软的身体,他抿着唇向外走去,只是觉着下巴那儿突然有阵柔柔的触碰,殷别雁低下头来,看着这孩子眼神清亮的看着他,声音很小很轻,说的也是断断续续的,却叫殷别雁心中满是酸涩的柔软,他家徒儿说着:“师父你别怕啊,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师父,我不会不要你的——但是等你病好了,我们今天的账……还是得好好的算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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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不如我们先歇一歇吧,兄弟们似乎都有些受不住了。”
顺着敖英的视线望过去,南沛确实都看到了这次和他一起出任务的同门师兄弟们疲惫的脸,这些日子以来,南沛没少往山下出任务,而原本不少人叫着他少主也不过是因着殷别雁的面子,但是现在,更多的人,犹如敖英这般,是真的将他当作了真正的下人教主。
毕竟那日后山的事儿根本就瞒不住,加上殷别雁这些日子以来有意将教中的权力交到了南沛的手上,这事儿当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反对,但是那些个长老们一开始没出手,一是拿不出更好的代替南沛的人选,二是南沛这么个毛头小子一下子接此重担,必然会忙中出乱,而他们也打算再从中给南沛下绊子,如此一来,等南沛将这一切都弄砸之后,他们更是有机会将从那高位上撸下来。
可是打着这些主意的长老们到最后那些希望都落了空,不说南沛有着殷别雁的提点,以及完全忠心于殷别雁的冯若清等人的辅助,更是南沛本身就有能力,所以除了一开始上手稍微有些生涩之外,之后他处理的每一件教务,都齐整的叫那些伺机而动的人找不出一点可叮咬的地方。就只是愈发的在每日的教会上,对着南沛无中生有的刻薄的攻击起来。
而南沛却不是不想反击这些人,只是他现在满心的都是要尽早的为殷别雁找到那解决他走火入魔的办法,所以只是暂时没空理会那些人罢了。而除了那些长老们是完全的站在南沛的对立面,以及那些年轻的小辈们,诸如敖英一类是早早的就以南沛马首是瞻,其余人,像是左右护法他们这些始终保持着中立的态度,明面上只依旧听从殷别雁的号令。
但是这些日子以来,他们见着南沛不光处理教务忙中有序,且手段老辣叫人挑不出错来,虽说有冯若清等人的帮助,但他年纪轻轻,却也足以叫人感叹了。但是他们又见着做出了这些成就的南沛依旧不骄不躁,行事一如既往的沉稳,且面对那些长老们恶意的挑拨,他也自有一番从容的应对。
总之,南沛这番误打误撞之下,倒是为他赢得了更多的支持者。他虽不是山族中人,但是圣教这几十年来的发展,也早就不再是山族人的功劳,更多的该是这些山族人口中的异族做出的贡献。所以对着那些长老们处处鄙视他们这些异族的行径,早就有人看不惯了,刚好就出现个南沛,他不光自身优秀,更加重要的是,他有着教主殷别雁的支持。
而南沛却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做教主,毕竟他知道,他能当上教主,那么殷别雁自然得从那位子上下来,而他既然不可能某朝篡位,凭着殷别雁的自尊也不会允许他还活着的时候别人占去了他的位子,那么结局就只有殷别雁不在这人世了一途。只是想到那个结局,南沛就觉着心中说不出的难受,所以他从来不去想。
话说回来,自从之后南沛出任务便习惯了多带上些人手,好方便他在任务结束之余有更多的时间去找寻那本能救下殷别雁的秘籍,南沛必须得承认,他之前实在是太过依赖剧情了,只想着殷别雁走火入魔那是在最后,得等龙傲天经历了几次冒险获得了更高的地位之后,所以他总想这也许还有时间,但是现在殷别雁的状况不允许他再有那些悠闲的心思了。
只是南沛这努力了几日,终于在第一时间找到了刚从个古墓中九死一生逃出来的龙傲天。南沛也无暇去想为什么龙傲天对着他不那么客气的请求会答应的那么爽快,甚至于那本秘籍也有了踪迹。在南沛印象中,那本秘籍对于旁的人看来,绝对会认为那是饿狗屁不通的东西,毕竟那秘籍首先便要求练武之人废掉他们这些年来练好的武功,再借由他的心法,将那些功夫重新练过。想也知道,这练武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中间多少艰辛,这为了本不知名的秘籍和那里边不知名的心法,将这么些年来辛辛苦苦练下的功夫都废掉,傻子才去做呢。
可是这本秘籍的不破不立,刚好就补全了殷别雁那魔功的缺陷,而后者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或者说是在走投无路的孤注一掷。所以因着这不过是本看似玩笑的秘籍,龙傲天也以为南沛拿这秘籍是要去做点恶作剧,或者是送与他仇人什么的,毕竟之前他还担心了一下,他嘴上是说着让南沛在他那些获得的宝贝中随意挑,但是还是害怕南沛眼光不错的将那些极好的宝贝都挑了去,只是他又不好反悔。
所以最终看见南沛挑了个这么鸡肋的东西,龙傲天便显得格外的大方,也没再细看,便将这秘籍交予了他,当然,事后等龙傲天翻阅他那剧本的时候,知道这是把那殷别雁给救下,而且让他彻底练成神功的关键后,龙傲天悔的肠子都青了。
当然,只是现在龙傲天却是不知道的,虽然他在心中瞎乐了一阵南沛眼光不行,但是他表面上还是向南沛要了不少的口头好处,南沛归心似箭,便也没跟龙傲天讨价还价,便统统答应了下来,只是这事儿南沛后来觉着没什么,倒是让做了件天大的对不起他徒弟的事儿的殷别雁都要气到呕血了。
所以南沛急着要带着这本秘籍回去见殷别雁,尽管敖英也说了他应该稍作休息,但是南沛也只是歇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又重新的翻身上马。
“你们自可慢行,我先去薛神医那儿禀见师父——”
这敖英也没法儿劝,毕竟他也知道,在南沛心中,或者说,在这师徒俩心中,都是觉着对方是最重要的人了。
自从发生了后山的事儿后,殷别雁便干脆住了薛神医这儿,其实圣教中也有个不输薛神医的圣手,只是这术业有专攻,平日里都叫着人那毒王的名头,所以想也知道,那长老最善下毒用蛊,所以即便是再不满殷别雁往他那对手那跑,但是也害怕殷别雁再走火入魔一次,谁都拦不住他,也就只有那姓薛的还能想出点办法。
毕竟虽然不少人已经认定了南沛是为下任教主,但是论起尊敬和感情来,那是所有人都希望殷别雁带着他们壮大,圣教走向辉煌的教主能够挺过这一关。
南沛在山下套好了马,之前他每次任务完成过来了就来这儿看望殷别雁,心急了点,直接骑着马就上山了,却被那神医骂了个狗血淋头,因之那路边有不少珍贵的草药,差点全被南沛给祸害了,险些还不准南沛再来,还得南沛说尽好话哄好这老头子。
只是这薛神医除了不满南沛这点,别的也还好,同样的,南沛也和神医那手下的几个弟子相处的不错,远远的跟在药圃中的他们打了声招呼,接着南沛踏进跟前的这个小院,这便是单独划出来给殷别雁住的地方了,不过南沛却也没有急着去见他家师父,他这一路来风尘仆仆的,身上肯定都是灰,所以先沐浴了番,接着再换了套衣服。
等南沛见到殷别雁时,后者也不在房间里,就是在那后院的小药圃旁抚琴,今日殷别雁特意换了身月白长泡,似乎是上回见到他徒弟色迷迷的盯着他看的模样了,这宠徒弟宠得无法无天的殷别雁打那以后基本都穿白的。
南沛也算懂一点琴,所以见着殷别雁此刻的模样也没去打扰,就在那儿静静的听着,而其实这后院虽说有个小药圃,但是这院中的别处就没人去打理了,有那杂草丛生的,也就在那儿荒芜着的,所以这院里的景也不是那么的好看,可是南沛见着他见师父坐在那儿抚琴的模样,就是美得跟幅画似的,浑身都冒着神仙气。
倏然,那琴声停了下来。
殷别雁看向南沛站着的方向,招了招手:“徒儿,过来。”
南沛显得有些呆呆的应了声,殷别雁站起来,将那琴放置在一旁,将他久不见的徒弟抱了个满怀,南沛揪着殷别雁的衣袍,满是眷恋的在那怀里蹭了蹭,闻到鼻间满是好闻的药香,但是他还是更喜欢自家师父之前本来的那股冷冽的味道,想到师父定是常常喝药才会染上这些,自家的师父自家心疼,环在殷别雁腰间的手就更加用力了些。
而感受到那力度,殷别雁将南沛的下巴挑起来,在那儿摩挲着,而后看着他家徒弟跟那玻璃珠子似的,尤其叫人心动的眼眸:“这次受伤了?”
南沛觉着殷别雁是有透视眼啊,明明他伤在腰上,而且也伤得不重,这人是怎么发现的啊,只是前几次的教训让他知道了说谎是没好下场的,所以他便坦白道:“是,受了点轻伤——”接着干脆抬起头来要亲亲。
殷别雁每次都拿南沛的撒娇没办法,而这些日子虽说他极少将那些情绪露出来,可是他却也是想他这宝贝徒弟想得紧,微微低下头,将南沛贴得紧了些,接着含住了他的唇,一点一点的用舌尖描绘着唇线,直到他那小徒弟着急了,硬生生的闯进来,这才心底发出一身轻笑,任由他在卷着自己的舌尖,像是要把他空气都吸走似的,用力的吻着。
南沛就是觉着和他家师父接吻舒服,只是他这些年吧,身高一直是心头的痛,这仰着脖子怪累的,忍不住伸手轻轻拉一拉殷别雁垂下来的发梢,后者干脆手上使点力,捧着他家徒弟的臀部将人贴着提起来一点。这个姿势南沛就觉得舒服了,他小腿忍不住勾着殷别雁,双手也紧紧的搂着人脖子,吻得呼吸都变得粗重,口中也溢出几分低.吟。
只是这亲着亲着,殷别雁突然就松口了,南沛红着脸,意犹未尽的舔舔唇,在那儿凑过去蹭着人颈窝,带一点鼻音道:“我还要——”
殷别雁再轻啄了会儿南沛双唇,说了句等等,而这时南沛也发觉他们不远处站着个拎着水壶要来打理那药圃的小药童,而且似乎还有点什么事儿要跟殷别雁说似的。
南沛虽然浪吧,但是也就止在殷别雁面前,想到他刚刚那样儿被个小屁孩儿瞅见了,心下怪不好意思的,赶紧从他师父身上下来,也把人躲在那殷别雁的身后。殷别雁由着他躲,也把身子移过来了些,反手将人护住。
而那药童也不过就是来提醒一句,殷别雁这一天在外边呆的时间太久了,得赶紧回屋。这下听得南沛就忘了害臊那马事儿了,赶紧拽着他师父往屋里走:“不行,我们去床上啊,去床上啊师父——”
这小药童又是听的一阵脸红心跳,哎呀,这师徒俩感情还真好啊。
强压着殷别雁睡到床上,南沛原本只是打算在床边守着,毕竟再要不了多久,殷别雁就要吃药了,所以他就打算看一看殷别雁的睡颜就好,只是他这赶回来吧,虽然精神是亢奋的,但是身体撑不住,殷别雁自然也看出来了,一把将人给搂了,拉身上趴好。
南沛还挺喜欢这样的,趴人胸膛上,听着他家师父讲话的时候那心跳声和震动混合在一起,让他感觉特别心安,只是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南沛渐渐眼皮都搭了下来,不过他嘴上仍旧说着:“师父我好想你啊,我就睡一会儿,你陪着我好不好……”
殷别雁吻一吻南沛的眉眼:“好。”
听见怀中人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殷别雁也觉着心中一片柔软,像是有什么将他都填满了那样,只是就算是实实在在的抱着怀中的人,他却仍旧有些不安,这些日子以来,他们谁都没有在提后山的事儿,只是这事儿却给殷别雁心中留下了丝阴霾,他开始不自信起来,虽说他的徒弟依旧呆在他的身边,那看向他的眼神也从没有变过,依旧满是濡慕和欢喜,但是那以后呢,他的徒弟会不会因着他那发狂的模样,从而怕了他,甚至于从此觉着他是个再恶心不过的怪人,而后离开他的身边。
毕竟殷别雁可是知道南沛这次日子,除了任务也常跟那龙傲天有接触,虽然他对他的徒弟没有任何的怀疑,但是殷别雁也总忍不住会想,那么多与他家徒弟年龄相仿,兴趣相投的青年才俊,若是在过去,殷别雁还是会有自信,但是此刻的可怖的他,更是无法控制自己什么时候会发狂的他,他深怕自家徒儿终有一天会厌弃了自己,从而受到别的人的吸引。
可是殷别雁不会允许自己放开自家徒弟的,如此决绝的想着,殷别雁却察觉到怀中的人因着他手上太过用力,而有些不舒服的挣了挣,殷别雁慌忙拿手去扶着南沛的背脊,后者又再次在师父的胸前蹭了蹭,嘟囔了句什么,再次沉沉的睡去了。
而梦中的南沛要是知道殷别雁在瞎想点这些的话,他定是要狠狠的把人给咬上一口的,他家师父觉着他不再提后山的那事儿,就隐约的还认为自己是还有些介怀,但是南沛只是害怕殷别雁太过自责,毕竟那天他伤着的时候,殷别雁清醒以后看向他那心痛的甚至于都变得脆弱的模样,南沛生怕自己再多提,殷别雁要宰了自己给他抵命啊。不过南沛要是知道殷别雁在吃龙傲天的醋他倒是挺乐呵的,但是他这不是大意了么,本来他也是一打算就回来跟殷别雁说那秘籍的事儿,但是见着自家师父太漂亮了,就满脑子的黄色画面,所以这阴差阳错之下,两人之间就闹出了件大事儿。
后来殷别雁每每想起这事儿,也觉着自己脑子是被驴了,居然会用这么伤人的法子,来试探南沛对他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