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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呢?她还有什么其他的交代吗?”对这个感兴趣,对其他的也很感兴趣。
楚展阳却摇头:“其他的暂时没有了。她很聪明,知道我们需要这些东西,只是给了我们一些甜头,便不肯再说,想要谈条件!”
皇帝对此没有意外也没有愤怒,这几年的经历看来,这个东方问月蠢了是蠢了些,却也不乏小精明,她既然已经窥破了他们的心思,自然要以此相要挟。
皇帝倒也不准备对她赶尽杀绝,但也绝对不会由着她,被她牵着鼻子走。
当下皇帝吩咐道:“你去将她所说的东西全部整理好呈上来,至于她,只要她乖乖配合,可以给她一点儿方便,让她过得舒服一点。不过要想出来或者是离开诏狱,那就不用想了,如果她抵死不配合,那就不用对她客气!”
楚展阳应道:“是!髹”
楚展阳退下,皇帝沉吟了一下,吩咐陈喜:“你找人去看一看。”
看什么,却并没有说,不过陈喜跟在皇帝身边多年,却是对他了解甚深,闻言便知道他的意思,当时便应下,转身找了信得过的可靠之人到东方问月经营的那两个铺子去了解了一番,果然见那铺子的管理之法与现今一般商户人家的管理之法有些不一样,便详详细细的了解清楚之后呈了上来,皇帝看过之后也大为惊异,他知道东方问月这两样生意是甚为赚钱,却没想到竟然这么赚钱,而且,纵观她这些年管理生意时做的那些手段,起到的作用果然大不一般,当下便对东方问月的话更信了几分。
没过多久,宫中便传出八公主东方问月伤怀太后,伤重不治而亡,此事在京中还是引起了蛮大的反应,只不过东方问月到底是未出嫁而亡,算是夭折,所以皇帝下旨,并没有让人大办,丧事很是低调的办了,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八公主东方问月这个人了。
贺兰悦之得到消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即使她心里明白,这也许不过是个障眼法,真正的东方问月恐怕还在不知道那个角落里活着,可是不管她活着还是死去,对于贺兰悦之来说,这件事都算是过去了。
因为没有了公主的身份,而她又将成为英国公世子夫人,两人身份将会翻转过来,到时候东方问月要是敢惹她,她要捏死她也是易如反掌,也不必想现在这样,殚精竭虑筹谋多年才能够借刀杀人!
而诏狱中的东方问月也得到了消息,心里生出一股绝望,她倒是想反抗,可惜她这样的娇惯之人,连最轻的刑罚她都挨不住,想死吧,楚展阳又让人时刻看着她,她想死都难,唯有配合一途才能保得一时安康,好在只要她乖乖的,说些有用的东西,楚展阳也不会太过为难她,原本硬邦邦的炕也换了床,阴冷的被子也换了柔软的棉被,吃食也一如既往的精致,只是从此被囚困在这一方天地,不得自由罢了。
这样的日子东方问月哪里过得下去?
每一天都见不到太阳,闻不到花的芳香草的清新,感受不到风的畅意,每天都只能面对着这四面墙壁,黑黝黝的监牢,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就像是天天都被囚禁在小黑屋里,她简直是快要疯了!
这简直是要比给她上刑更让她痛苦。
有时候实在是憋得实在是太厉害了,她就将楚展阳叫过去说话,这挺合楚展阳的意的,正好方便他将她肚子里的那点儿东西都给挖出来,虽然东方问月很聪明,一直都很注意保守秘密,不过有一句话说的是,姜还是老的辣啊,她到底还是被套去了不少东西。
东方问月到底只是个公主,虽然名声还不错,但说到底,也只是个没出嫁的公主罢了,跟太后的薨逝造成的全国轰动是没法比的,除了一些仰慕她才华的男人,基本上就没什么人谈起她,特别是越高贵的门第,对于她的死越是讳莫如深。
这些人消息都很灵通,即使不知道内中有什么内幕,却也猜到了这件事背后很不简单,不可以随意议论。
东方问月就这样渐渐的淡出了世人的视线,说到底了,她这一辈子,虽然也还是个让人仰慕的才女,可是珍珑棋局被贺兰悦之破了,十字绣也是贺兰悦之先拿出来的,破了她自创的打算,就是当年大暴雪他们想要趁机敛财攒名声,也被贺兰悦之和即墨明镜给破坏了,即使最后也还是得了几分好名声,可到底也没法像前世那般轰动,是以她其实在老百姓眼中,也就是个稍微出色一点的公主罢了,并不如前世那般尊敬她,她在士林的名望在贵族千金中的名声,也就大大的不如了。
正值国孝期间,日子过得很淡而平静。
很快就到了二月。
贺兰悦之和即墨明镜自从元宵那日分别,至今已有一个月未曾见面了。
也未曾有任何音讯。
当然,英国公府那边还是时常有送东西过来的,所以府中人也并没有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劲,只有像雪影和雪琴这些知道两人私底下偶尔见面的人才察觉到其中的不对,雪琴已经暗示过好几次贺兰悦之了,贺兰悦之心里苦涩,却到底还是装作了不知道。
反正未婚夫妻本来就没有婚前常见面的道理,这按规矩说出去也是正常的事。
二月中旬,贺兰悦之不小心染了风寒,祝老夫人得知消息,忙请了太医过来给她诊治。
她跟即墨明镜的婚期就订在五月,如今距离婚期虽然还有将近三个月,但是风寒这东西可大可小,要是一不小心缠绵病榻,耽误了婚期,那才叫做晦气,就算是不耽误吧,病一场对身子也会有所亏损,到时候嫁入夫家,如何生儿育女,就算是怀孕都得叫人心惊胆战的。
好在只是小风寒,吃两服药就好了。
不过祝老夫人到底是让她躺在床上多休养几天,不许她这几天碰针线看书了,宋氏也因着女儿生病加上婚期将至,嫁妆什么的都要准备,也强撑着身体操持,弟弟贺兰敏之也每日下课总要过来看她一回才行,贺兰悦之这一病,倒是感受到许多的亲情,心里的烦闷这才稍稍疏散了。
白天躺久了,晚上就有些睡不着了,可她也不忍心让身边的丫鬟跟着自己熬夜,是以便跟以往一般早早的躺到床上,熄了灯,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即墨明镜身上去,这一个月了,也不知道他气消了没有。
亦或者,他也觉得她心思歹毒又爱自作主张,所以对她厌烦,不愿意再见她了吧?
贺兰悦之抬手按住胸口,哪里钝钝的痛。
窗外传来一声春雷,春雨不知不觉的落下,打在青瓦上,沙沙的响,往日听着像一首欢快的歌,如今却觉得悲。
窗子没有关好,丝丝雨丝飘进来,带来几分凉意。
贺兰悦之披衣下床,过来关窗,却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雨夜不知不觉的垂泪。
春雨贵如油,想必一场春雨之后,田野绿衣更翠了,处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景色,可是她的人生呢?
可还有希望?
她是不是真的错了?
报仇跟他比起来,哪一个更加重要?
贺兰悦之闭上了眼睛。
她也想说他更重要,可是她做不到。
如今东方问月是解决了,可还有一个贺兰信。
这人就像是一条潜伏的毒蛇,不知何时就会跳起来咬人,这样卑鄙无耻的色胚,她又怎么能将她留下,让他欺凌祸害她的母亲?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她重生回来的那个雨夜,在假山处看到的那一幕,她也永远都不会忘记,前世母亲吊死在房中的景象!
这样的恨,刻骨铭心,她又怎么能为了爱情而放弃?
而她的亲人,还在危险之中,她又怎么能停手?
如果,你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我,那我,也会甘愿放手的。
贺兰悦之闭上眼睛,泪滑过唇边,满满的都是苦涩!
忽的心里起了异样,她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高大峻拔的熟悉身影站在窗前,抬眼,便陷入那双亮如星辰的眸子里。
“世子爷!”贺兰悦之低低惊呼。
她怎么也没想到即墨明镜会在这样的夜晚来看她。
心里瞬间惊喜塞满,眼睛都亮起来,然下一刻却又迟疑起来。
他,为何而来?
是想念她,还是,已经有了决断,所以过来跟她说清楚?
贺兰悦之想到后一种可能,脸上瞬间失去了颜色,全身力气都仿佛被抽走一般,她有一种天昏地暗的感觉,身子不由得晃了晃。
透过微光,即墨明镜将她脸上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是又气又恼,先前明明就是她错了,却偏偏不肯跟他低头,如今还这样怀疑他不信任他,简直是太岂有此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