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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会彻底落幕后,两人没有离开奥地利。霍尔先生邀请他们加入公益巡回演出——他认为那首《暴雨里的蔷薇花》十分具有感染力,希望樊歆能用歌声同他一起传播爱心,樊歆欣然应允。
此次巡回演奏会规模虽不及联合国举办的慈善大会,但因在不同国家举行,加上霍尔先生名声显赫,影响力不容小觑。
樊歆是以特邀嘉宾的身份出场,在这为期十五天、北欧五国的巡回演奏会上,越来越的人们通过镜头认识这张东方面孔,西方媒体用诗意而赞美的语言这样描述樊歆——“钢琴声的流淌中,那坐在舞台中央的中国女孩,纯净的嗓音,纯净的面容,气质清婉如初夏莲花。”
看到这番赞美时,樊歆与温浅正坐在丹麦街头看夜景,灯光明朗的街道上,广场上喷泉水花飞溅,那些白皮肤长着卷卷发如天使般的孩子围在喷泉旁咯咯笑——在这个充满童话与梦幻的王国,是巡回演唱的最后一站,亦是传播良善的最美地方。
结束巡回演奏的樊歆看起来不见丝毫疲累,她坐在长椅上,路灯的光照出她精神奕奕的脸,她正向身畔人讲述报道上的事:“希年,记者把我夸的像天使。”顿了顿,她问起另一个问题:“他们说我是爱心天使,还说我向灾区儿童捐了一亿……可我没捐啊。”
温浅撇开她肩上的一枚叶子,表情平淡,“我以你的名义捐了一亿。”
霍尔先生的慈善会岂能白去,既然要出银子做慈善,他干脆借此机会一箭双雕,一来让她露脸打开国际知名度,二来帮她做慈善树立一个好形象。名声跟形象都有了,国际市场才好开拓。
当然,这些门道不必让她知道。
——喜欢一个人,有时是一件欢喜而沉默的奉献。你为她创造条件,铺平道路,让她在恣意的天地里翱翔,你陪着她经历蜕变与成长,看她在时光中一天天变成最好的模样。而背后的付出,她不必知晓,你不必多讲。
而樊歆还震惊在那一个亿中,她伸出四个指头,“加上跟盛唐解约的三亿,我现在欠你四亿……四个亿啊!把我卖了也还不清。”
温浅漂亮的眉微皱,佯装嫌弃,“那我就勉为其难让你做押债夫人吧。”
“……”
两人又坐了一会,温浅提起另一个话题:“最近有不少公司找你,你怎么想?”
跟随霍尔先生巡回演唱会的这一路堪称樊歆事业史上的破冰之旅。慈善会不仅让樊歆在国际舞台崭头露角,更迎来了人生中的重大转机,她在国内虽处于被封杀状态,可在盛唐势力触不到的欧洲却名声渐起。霍尔先生赏识她,让她在巡回演奏会上登台,更将她引荐给许多音乐人。此外,她还以重要嘉宾的形式参加了温浅的演奏会,空旷的舞台上,他弹着乐器之王钢琴,她奏着乐器之后小提琴,琴瑟相合天衣无缝,引起乐界好一阵疯狂……于是乎,越来越多的人看到她的光芒与美丽,她成了北欧名气蹿升最快的音乐人,不少公司向她抛出橄榄枝。
樊歆实话实说,“我不大喜欢接太多商演,更多的想在专业领域取得发展。”她看向温浅,联想起他的好来——她能冲破封杀的阻碍,看到未来的曙光,自身的努力固然必不可少,但温浅亦功不可没,他对她这样用心,她当然要考虑他的意见,于是她说:“你觉得呢?”
温浅弯弯唇角,道:“我尊重你的意见。”
两人对视一笑,樊歆刚想说点什么,温浅却掏出一样东西放她手上,是一个红色珠宝匣,樊歆打开来看,金丝绒布上放着两枚古典的首饰,她问:“这什么?”
“古时的发簪,称作鬓花。”
“鬓花?”樊歆将那首饰拿起来端详,这鬓花通体由粉色芙蓉石雕琢而成,乃是合欢花的款式,做工精细小巧,花瓣下垂着一排细密的流苏,匠人的手艺极好,细若羽丝的花瓣雕刻得栩栩如生。
“它的名字叫合欢意,三年前在拍卖会上拍的,据说拥有几百年的历史。”温浅想起那年拍卖的经过,那次他是陪着朋友去的,原本没有参与的*,可当这鬓花推出之时,他腾起强烈而莫名的冲动,仿佛这物什天生就该属于他。没有再多犹豫,他拍了下来。时至如今,等他再次与樊歆重逢,他才明白这鬓花的意义——有一日樊歆坐在巴黎公寓的窗台,窗外的风将屋外的蔷薇花吹了几朵进来,恰巧落在她鬓上,那刚洗过的长发墨黑如缎,衬着那粉色的花,再清丽不过。他倏然便想起自己收藏的合欢意,如果这一刻那朵粉色的鬓花别在她的发间,是不是比那蔷薇更美?
于是他将珍藏三年的合欢意取了出来,挑选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亲手送上。
樊歆还在对着鬓花发怔,“这礼物为什么叫合欢意?”
温浅抬头看看天空,夜空如墨,一轮饱满的圆月挂在正中,月光如薄纱般披满人间。温浅若有所道:“明月映七夕,缱绻合欢意。比喻情人之间琴瑟相合,欢喜之意。”
这解释瞬间将首饰高大上了,樊歆珍爱的看着掌心的花。温浅附在她耳边说:“这是七夕礼物,奖励你最近的努力。”
樊歆一怔,她这阵子在各国间辗转,忙到根本没去留意日子。她指尖抚摸着鬓花上的流苏,眼中有动容,“这个……可以当成是你送的定情信物吗?”
恋人间自古都有定情之物,人们总想用最特别的事物,纪念最深刻而独特的爱情,她也不例外。
温浅湛然一笑,乌黑的瞳仁在昏黄的光线里沉沉如墨玉,他不顾街道人来人往,轻吻她额头,“当然可以。”
……
这个七夕的夜,樊歆握着温浅送的定情信物,在床上欢喜的睡不着。
夜深人静时她将礼物拍成照片,在私人的朋友圈分享自己的喜悦,却不经意在手机新闻里看到了新一期的国内娱乐八卦。
消息自然是关于头条帝的,她并不意外——双方虽然分开了好几个月,但她常看到他的报道,他依旧大幅度占据着国内媒体的头条,而且最近的报道越来越倾向于他与苏越的事——媒体的新闻已经由最初的复合猜测变成了肯定,那两人一会共同出席节目,一会疑似戴上差不多类型的戒指秀恩爱,一会深夜相会被抓拍,而今天的新闻,则是说两人在某楼盘附近出现,疑似感情一日千里共购爱巢等等……
看到这些铺天盖地的新闻时,樊歆希望这些消息都是真的。她既然选择了温浅,便对慕春寅更不可能有男女之意,与其让慕春寅在无望中痛苦,不如让他早点看开,找个爱自己的女人好好日子。
※
结束丹麦行程后,樊歆回到了法国。由于温浅对欧洲的市场比较熟悉,接下来的工作都是他牵线安排,现在的他与对她而言,不仅是男友,还是未签合同的经纪人。
此后樊歆以华裔女歌手的身份,有计划的接商演与通告,保持稳定的曝光率,于此同时,她的外语大碟开始筹备,进入紧锣密鼓的创作期。
制作专辑的过程中,她忙碌而充实,自己加入了创作的队伍,每天跟温浅坐在工作室作曲写词,灵感迸发时,他弹琴她唱歌,没有灵感之时,两人便出去旅游,放弃飞机动车之类超速的产物,坐着古老的慢火车,从这个城市驶向那个城市。在车轨轻响的节奏中,斑斓的风景自车窗外渐次呈现,或是广袤平坦的青黄原野,或是一望无际的浓翠森林,或是阿尔卑斯山脉皑皑的白雪,或是美到惊心的缤纷花海……不同色泽交织而过,如电影里一帧帧漂亮的远镜头,最后烙于脑中,变成永久的回忆。
当火车经过那片如梦如幻的薰衣草花海中,列车里的樊歆将头靠在温浅肩上,她闻见他衣领上淡淡的茶香,那是她中意的味道,她微微笑起来,说:“谢谢你。”
轻微摇晃的车厢内没什么人,温浅低头轻吻她的发,答:“不客气。”
※
时光如白驹过隙,这一年的夏秋两季就在列车的摇晃中结束,转眼,已是一月初。
初冬的巴黎气候寒风阵阵,樊歆心中却暖如温春。
——历经四五个月紧锣密鼓筹备的专辑终于大功告成,发行到欧美市场上销量不错,因为有天才音乐家温浅与音乐泰斗霍尔先生的强烈推荐,主打曲排到了流行音乐排行榜的前端,可喜可贺的成绩后是樊歆唱片签售会场场爆满。
专辑大卖之后,樊歆主动接拍了几个公益广告,广告里的她打着一把伞,把伞面全撑在孩子身上,天寒雪大,她浑身沾满雪,可看向孩子的脸,荡漾着会心的微笑。
这则以“呵护儿童”为主打的爱心广告,原本是为了还安东人情拍的免费广告,不想歪打正着,因为广告寓意温暖深刻,被电视台及各广大媒体纷纷推广播放。一时杂志、报纸、网络、甚至街头的led屏幕,随处可见她那张洋溢着爱心微笑的面孔,更有媒体将她形容为“最美的星星”。这绰号传出去后,被粉丝一呼百应,偶尔走在路上,会有粉丝认出她来,指着她惊喜的喊:“oh!star!!!”
与名声一起涨起来的,还有还有樊歆片酬跟身价。基于樊歆被大众认可的爱心正能量及天生丽质的个人形象,广告商们络绎不绝,其中不乏国际一线品牌,一时间,樊歆成了炙手可热的演艺新贵。
自此,樊歆彻底走出国内封杀风波的阴影,从初入巴黎无人识的中国面孔,不仅风光重回大众视野之中,更一步步迈向另一片空前广阔的舞台。
※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时间渐渐向一月底逼近。
某个樊歆睡后的午夜,温浅还在房间继续加班忙碌。一旁陪着的阿宋瞅瞅墙上的钟,道:“温先生,都一点了,您去睡吧。”
温浅依旧审视着手中的合同,道:“美洁公司的代言很难拿到,既然这次争取到了,合同就不能出错。”
阿宋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最终却说了出来:“您对樊小姐这么用心,就怕董事长知道后会有意见……这几个月您不仅大手笔帮温小姐,甚至牺牲自己的工作去陪她,荣光内部早已议论纷纷,董事长虽然没说什么,但脸色并不好。”
温浅默了默,道:“这事我会跟她解释。”
“您都在外面呆了大半年,还是回总部一趟吧,不然我担心董事会那边交代不了。”
温浅若有所思,看着忠心耿耿的部下,道:“这事我也正在考虑。”
※
待樊歆拍完天洁的唇膏广告后,温浅对樊歆开口说了这事:“樊歆,我过几天要回国,年底公司的事很多,我得回荣光总部处理,大概需要一两个月。”
窗外雪花飘飘,开了暖气的屋内温暖如春,樊歆停下了筷子。现在已是阳历二月,年关将到。如果他回去,必然会留在国内度过新年,届时她岂不是一个人孤单在国外?
她本能的不舍,但理智让她没有任何挽留的说辞——他本就公务繁忙,顶住压力在国外陪了她大半年已是不易,她怎么还能贪心更多?
“那你回去吧!”她垂下眼帘,声音不由自主带了丝希翼:“过完年还能再来吗?”
温浅看着她,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樊歆,跟我一起回国。”
樊歆惊愕的抬头。
温浅继续道:“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再说,忙碌了大半年,过年了,你回国好好歇一阵子,养精蓄锐明年再继续。”
见樊歆不答话,温浅一语中的,“你不想回去吗?因为慕春寅?”
樊歆低头盯着碗里的饭粒——他说的对,荣光总部在y市,慕春寅也在y市,回国极可能会遇到慕春寅,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即便时间过了大半年,可提起那场封杀风波,她仍尴尬而苦楚。
温浅温暖的掌心伸了过来,将她埋得低低的下巴托起来,让她与自己对视,“樊歆,你们已经没关系了。”
见樊歆仍是凝神不语,温浅道:“我在y市郊区有套房子,你可以住在那,那远离市区,你不会被任何不想见的人打扰。等过年了,咱俩一起过。”
樊歆若有所思,温浅以为她不同意,道:“不想回国就算了,我想办法把国内的工作移到巴黎来,总之,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
“不。”一直低头沉默的樊歆突然抬起头,“我跟你一起回去。”
她不想再让他为她牺牲,更重要的是,温浅说的对,她跟慕春寅早就没关系了。在他下达□□之时,他便彻底撕裂了两人的温情。再说,即便躲,能躲一辈子吗?若终究要见面,该来的迟早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