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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驻鸢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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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兰特诺特的驻鸢港,大魔法师派来的秘书坐在等候的厅堂里,慢慢饮茶。

    一旁等待的苏伦教师同样喝了口茶,见学生们还没有来齐,他忍不住和旁边的秘书说起话来,“要和我们的学生团去的那位,听大魔法师说是一个小姑娘?”

    秘书放下手中的杯子,脸上带着文雅的微笑,“是一位由北地总督推荐的小姑娘。”

    苏伦教师小小的“哎呀”了一声。“那是北地的一位贵族吗?还是总督的亲属?”

    秘书摇头,说出自己的推测,“北地高门也就那么几家,那位小姐的姓氏是阿尔妮斯朵拉,和那几家没有关系。”而且,他加了一句,“北地贵族和总督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好……”写一封推荐信让一个小姑娘加入学生团,那些贵族会请求总督帮忙这种事情?听起来就不可能。

    “总督的亲属十有八九是帝都的贵族,或者是已经成名的魔法师。他们也用不到,”秘书慢慢咀嚼嘴里的字,“推荐信这种东西。”而且是大材小用的推荐信。

    真是奇怪。

    苏伦教师也领会到了秘书的意思,那位小姑娘的来历有些神秘。

    秘书抬起手上的腕表一看,“还有六分钟。”他透过分隔的,同样也是分割的玻璃,看了眼繁华而又浮躁的大厅。“最近格兰特诺特的驻鸢港都这么忙吗?”

    苏伦随他的视线也往下瞥了瞥,“因为北地的那座魔龙矿藏,想借此发财的人不在少数。”话语里多少有些不屑,“上一次……不过才过了二十年。”

    他说的含糊,但该听懂的毕竟听懂了。

    二十年前的魔龙矿藏里喷涌而出的魔龙劫息接天而起,扰动北地的魔法因子,造成了一场冰冻万物的大雨。被冰封的城池无法解冻,冰啸与暴风雪更加频繁,北地可以称得上是损失惨重。

    秘书不置可否,他是正统出身的魔法师,从来不为生计忧愁,但要让他鄙夷这些为了钱财与生计奔波的普通人,他又觉得没必要。每个人的活法和选择都不一样,就算对方是普通人,他也没有资格去鄙视或不屑他们为谋生计的活法。

    不同世界的人,毕竟不会有太多交集。

    在大厅的尽头,有一片玻璃墙,墙后是贵宾们等候的地方。秘书与苏伦教师此时都已放下茶杯,在二楼居高临下,等候着剩下的学生。

    罗弥排队,经过爆炸球与火火鼠的检测,踏进了驻鸢港的大厅。一排一排的座位与标有数字的牌子,让第二次见到这些的她还是忍不住在心底升起了好奇心。

    前方的人忽然停下来,罗弥也被拦得停下来,绕过他往左走,一个贵妇人正抱着手里的白猫迎面走来,看见是一只猫,罗弥往旁边缩了缩,让贵妇人先过去。往右走,一只羽毛鲜艳的鸡突然蹦出来,罗弥又往旁边缩了缩,鸡的主人气喘吁吁地追上,一片蓝绿彩羽在空中悠悠飘荡,鸡得意的“咯咯”声传来。

    又是一阵得意的“吱吱”声,罗弥抬头望,看见一只老鼠站在前面那人的肩膀上,发出“吱吱吱”的尖叫。

    那只老鼠皮毛是毫不起眼的灰黑,比豌豆还小的小黑眼里满是嘲弄,脏兮兮的胡子上还沾着一些糕点碎渣。黑乎乎的爪子抱着一块大大的糕饼,糕饼被它啃的坑坑洼洼,上面晶亮的口水有些被蹭到了它的身上。

    罗弥没搭理它,接着又往左走去。

    前面拦着她的大个子也同样往前走去,大个子开路极好,速度也不慢,罗弥往左的路线也偏移回来,重新跟在大个子身后。

    “吱吱。”大个子肩膀上的小老鼠发出尖细的,笑声?

    罗弥抬眼望去,那只老鼠的胡须在抖动,撑的鼓鼓的肚子在一起一伏,细小的糕点碎渣有些落在了那人的肩膀上,有些因为胡须上蹭到口水的缘故,被沾到了胡须上,一动不动。

    罗弥放慢步伐,等大个子领先了好几步后,才飞快地往旁边岔往他前面去。

    她走到大个子前面时,忍不住回头一看,那只老鼠也转到了前面,黑乎乎的爪子里扒着一小块碎渣,对她不怀好意的“吱吱”一声。

    它是想,用东西丢她?

    糕饼很不容易碎,它手里掰下的每一块,都可以当做一丸弹药。哦,果然,那只老鼠在做出投掷的动作。

    罗弥快走几步,越过一个提着水果篮的人,随手掐下一颗绿葡萄,往后一弹。一颗绿色的弹药高速而来并命中目标。

    老鼠应声而倒,炸开的葡萄汁糊了他满满一张老鼠脸,它从大个子的肩膀上跌了出去。

    大个子在原地划了个半圈,左手往后一捞,接住了正在往下掉的老鼠。

    他有如熊一般魁梧的身躯,也有一颗敏感脆弱的心,一双多情的眼里已有泪花上涌,“你不要那么调皮好不好?”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洁白的手绢给老鼠擦脸。他一脸无奈,带着委屈与心痛把老鼠给擦干净,从他后面经过的人一脸震惊不解并忍不住回头望,那不是水沟里最常见的老鼠吗?经常在白天的马路上发现它们被车碾死的尸体,这种玩意儿还有人养?

    大个子小心翼翼托起老鼠,像是托起一份珠宝一般,前面暗自感叹的那人忍不住再一次感叹,简直像是养自家的崽子,简直像是,有病啊。

    秘书带着苏伦教师以及来的差不多的学生从二楼走下,就看到玻璃墙前面等着个人,苏伦老师低声问:“就是那个人?”

    秘书有些不确定地“嗯”了一声,玻璃的反光让他看不清那人的相貌,不过身形倒是很像,“好像是。”门前等待的人披着黑斗篷,没戴帽子,露出被扎得整整齐齐的黑发来,她若有所感,转过头来,隔着玻璃墙与五六步远的距离,朝秘书挥了挥手。

    秘书的脸上下意识地浮现出礼貌的笑来,他快步朝前,直接穿过玻璃墙,玻璃墙漾出一片涟漪,水光四起。这是玻璃幕,只有取得贵宾的资格才能在此进出。

    秘书没有询问罗弥为什么不进去,涉及到这个女孩的财力和身份方面的话题还是少提为妙。

    “时间到了,你来的正好,可以走了。”

    罗弥不做情绪地“嗯”了一声。

    秘书带路往前方走去,罗弥保持落后他一步的距离跟上。

    苏伦教师后的学生们看着前方那个与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有人不满地嘟嘴,有人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有人则不太上心地毫无表情。

    这一次代表格兰特诺特的学生团共有三人,无一不是经过层层选拔脱颖而出,对于突然加入他们的这个学生,他们毕竟是少年心性,怎么会对她笑脸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