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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有了意识，我朦朦胧胧听见有人在说话。
于是我挣扎着想更清醒些，却怎么都睁不开眼，但是意识越来越清醒，甚至可以听见房间里人的对话。
“我说怎么一来你就给她传授内力。这哪成！”玩世公嘟嘟囔囔着。
赤燕师傅叹了口气，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暗阁这些年每年都会有那么些胆子大点的想入阁。来历干净的我们也收过，哪个最后撑下来了？要么计划着偷偷跑路，要么受不住后面的关没了……”
“我知道这是暗主的意思……就是想看叶长风到底撑不撑的过，再看她能不能真正留下来，可这也太折磨人了！”
“她这一次醒了，以后每半月都要授一次功，才能使她有所长进，她练的晚，这法子是急了些险了些，但胜在效果。”
所以……霍衍空之前还只是把我收留着，他一直在等着看我到底能不能够本事留下来。我勉强可以睁眼，但还是装作昏迷，想听他们还会说些什么。
“叶长风这孩子，我倒希望，她别留下来……”赤燕师傅说的十分小声，玩世公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暗阁里的情形，她还未完全知道。我们也只能先护着她走一阵是一阵。她就是不留在暗阁，外面的情况也够呛。后头的路还长着呢，要吃的苦流的血，都得有着落。”
“罢了罢了，我们走吧，天色已晚，我们也该走了。让她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她准得起来。”赤燕师傅拍了拍衣摆抬脚走了出去，玩世公把窗口一开跳了出去，再轻轻掩上。
我睁开眼睛，盯着床顶上的幔心久久沉默着。我若是没受住赤燕师傅的传功，便相当于没有再留着的价值，霍衍空会不会就将我扔出去，扔到那天他捡我一命的地方。
可是，无论他是否这样做，他都给了我希望。就好像天上的太阳，在我被雨淋湿后升起来给我温暖和光让我恢复干燥温暖，之后他要再落下，除了心怀感激记着恩德我又能做什么呢。
我太恨自己的弱小无力了。
一直以来都是被拯救着，和这世上能够安然前行的存在都有着十分遥远的距离。
要什么时候我才能成为真正强大的人，可以为霍衍空做些什么，可以……让他觉得我是有用的，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能够有选择的权利。
喉头有了哽塞感，眼睛很酸，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的漫开在眼眶徘徊。
我把手臂抬起来，压着双眼不让眼泪流出来，我哭什么呢，哭自己吗？有什么好哭的，人家暗阁本来就不是收留所，现在救我一命还教我本事，何况……赤燕师傅和玩世公这半年对自己这么照顾……我已经十分幸运了。
所以我哭什么？
我现在只需要好好休息，明天一早起来好好练功，不能让霍衍空觉得我是一个没有什么用的人，不能让师傅们失望，要对得起暗阁。
暗阁，三楼主室。
“她怎么样？”霍衍空问着赤燕。
“回暗主，她已无大碍。这一次强行运功她受住了，也没喊一声疼。”
“哦？没有喊疼吗？”霍衍空微微抬眸，清清冷冷的目光里多了点兴味。
“嗯，没有。足足半个时辰。”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霍翎从帘子后钻出来，急问道:“你们对叶长风做了些什么？什么疼不疼的？他伤才好没多久呢！”
“你急什么，没听到说吗，无碍。”霍衍空语气淡淡的，也不看霍翎，低着头整理他桌上的笔墨。
“哼，又不说！什么都不告诉我！你跟爹爹一样都敷衍忽略我！不说就不说！”霍翎噔噔噔的跑下楼去，霍衍空起身关上了门。
霍翎气的在床上打滚，半天起来理理头发，看了看窗边自言自语:“才刚黑没一会儿，还不算太晚，我得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接着打起大灯笼走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