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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玩世公,他松开捂嘴的手在空中扇了两下,打着哈哈。他既不愿说,我也不多问。
想起他装作小孩子的容貌,我问他:“玩世公,到了拜你为师时,我再叫你师傅可好,没行拜师礼就改口怎么说也有些潦草了。”他点头说:“也是,那你就叫我玩世公好了,倒也亲切嘿嘿。”“那你刚刚是怎么做到伪装成一个小孩子的啊?能把那个面具给我看看吗?”我问他。
他双手抱胸,哼了一声:“你剑谱都不给我看,还想看我的面具!小气鬼!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不给不给!”
“……哎呀玩世公,我这也是谨遵师命嘛。你想想我要是不听赤燕师傅的话,你以后成我师傅了,我能听你话吗?”
“……倒也是……那给你看也行,只是你练功的时候,我可要在旁边看着!”
这玩世公!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是师傅只说剑谱不能给别人看,又没说我练功时旁边不能有人。我又不是一来就能招招式式做的标准完美的,想来让他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行吧。我在竹林练功时,你可以在旁边看着。”
他听了后高兴的直拍手:“好好好!来,接着,小孩儿脸来咯!”边说边把东西甩了过来。我右手一接,感受到一种柔软略微滑腻的触感。那面具做的十分考究,肌肤纹理逼真细致。而玩世公的脖子上手上都涂上了类似胭脂水粉的东西,看着粉粉嫩嫩真像小孩子的肌肤,与他皱纹丛生的脸形成格外鲜明的对比。
“玩世公,你这个面具能保持多久啊?”要是能用个一年半载,就当真是厉害的了。
“普通的人皮面具只能保持半个月的时间就会老化,面具的颜色和肤质感都会很大程度的损坏,粘黏性也大大降低,根本不能再用。而我做的人皮面具,随意放着都可以一年之内不出问题!”他十分神气,这确实也是了不得的手艺。
“这天色也不早了,冬日总是昼短夜长,我现在要赶紧回去了,之后每天我都会在竹林里练功,你随时来啊。”我转身往回走着。没走两步却发现我根本不知道这是哪儿要怎么往回走,于是十分尴尬的回头看着他:“啊这……我不知道路,你能不能带我走回去啊?”
“咋这么笨!可会轻功?”他皱眉咧嘴一脸嫌弃。我摇头,他更嫌弃了。
玩世公飞快的走到我身边,提溜住我的后衣领轻轻松松就越上树梢,右脚一蹬腾空而起。
“你想不想学轻功?”他一边迎风“飞着”一边问我,我点着头说:“想!特别想!”“那好,明天开始我就教你。”玩世公倒十分爽快。
可我想着师傅给我的剑谱和那片待削的东竹林,说:“可是,到岁节前我要用各种剑式把东竹林给削干净……赤燕师傅还说要我好好练剑谱,她回来要考的,时间会不会不够啊?”
“赤燕赤燕,又是赤燕,这轻功没那么难,你每天练练基本功把你那些东西照常训练就是了!你想想,你要学会了这轻功,你是不是更厉害更不怕她考了?不占你多余的时间,我有法子呢!又快又好!”
“谢谢你啦,玩世公!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嗬,这就对你好了?小姑娘真好骗。你是暗阁的新人,又是我未来徒弟,好不容易来个有意思的小年轻,我不照顾着点像话吗?那个面具送你了,你拿回去玩儿吧。”
一席话毕,我们又回到了竹林,还没等我站稳,他又飞快的转身越上竹尖飞走了。
他这样厉害,想来在我追剑谱时是放了水故意让我追上他的。
离天黑还有点时间,我不如趁着夕阳正红,削上几根翠竹。
手起剑落,一挥一转之间,竹裂声此起彼伏。空气中漫起一阵阵的竹子的清香。惊得林中的鸟展翅四下飞散。
至暮,偏阁院中。
我擦拭着剑身,见它寒光凛冽,不觉想到若是这剑沾上了血该是怎样的景象。
“嘎吱”一声,院门开了,霍翎提着一个雕花木篮走了进来,所到之处香气四溢,不是篮子里的东西香,而是她身上的味道。
“叶长风,我来给你送糕点尝尝,呐,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尝尝!”她走进屋中将篮子放在桌上。看着我等着我去尝。
她亲手做的……想起她养了满屋子毒物,十分擅长制毒,我不是没有犹豫过要不要吃。但是,初来乍到就拂人面子确实不好,想来她也没有要下毒的理由,所以我道了谢后几乎是马上打开竹篮,拿起里面的一个蜜枣金丝糕就吃了起来。
味道居然出乎意料的好,闻着也是甜丝丝的蜜香味。我睁大眼睛点头表示肯定,她见我的反应十分高兴满意,连忙说:“怎么样,不错吧!你再尝尝那个水晶雪梨圆,那个更妙!”
雪梨圆晶莹剔透,一口咬下去里面竟有汁水溢出,十分爽口清甜。没想到她手艺这么好。
可是还没等到我表示这确实是美味,腹部就开始传来一阵钝痛。四肢开始软散无力,痛感渐渐传遍全身。我看着她想问她怎么回事,却发现眼睛都开始花了起来,也根本说不出话,汗水一浪一浪的涌来。
“哎呀,有反应了。看来这次的毒效果不错。放心放心,短时间内只要我解了毒就不会出什么大事的。我带了解药呢。”她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我的种种反应。
我瘫在桌上,全身都疼的要命但就是说不出话来,喉头像是被人狠狠扼住,呼吸十分困难。
这个时候她自言自语道:“差不多了。”然后开始摸着自己的腰边。找来找去,她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怎么回事,药呢,解药呢!”什么?解药不见了?
她开始急了:“难道是我忘了拿……不应该啊,我明明带上了的……还是走的时候掉了?”我这运气着实太好,也不晓得今天是不是真的就会这么交代在这里。
她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接着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玄铁哨跑到院中鼓起腮狠狠的吹了起来。
很快,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门口急急的走了进来。
是霍衍空吧,又一次出现在我身倒命危时,又是一身雪一般的白色出现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