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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晚了。
南颂要回鹿鸣小区,喻凤娇怎么也不让她走。
“都这么晚了,还折腾什么,一来一回的天都要亮了,就在这住下吧,又不是没住过。”
南颂想了想,也没矫情,点点头,“好,那我跟我三哥说一声。”
她给贺深打了个电话,得知舒樱平静了下来,已经睡下了,这才放心,又说自己不回去了。
“这就要在喻家留宿了?”
贺深尾音上扬,有种意料之中的惊讶,“行吧,我懂。只是,为了喻晋文的小命着想,我劝你还是悠着点。”
“……”
南颂脸一红,下意识地偏头看了喻晋文一眼,对着电话捂着嘴压低声音,“三哥,你想啥呢!”
“我没想啥,关键是你们不要做啥。”
贺深调侃她一句,见妹妹恼了,又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数,不过,万一情不自禁,也要采取安全措施。”
“……”
南颂白眼都快翻上了天,没好气地说了声“再见!”,就挂了电话。
喻晋文迈步朝她走过来,“跟三哥说好了?”
南颂还沉浸在被贺深打趣的羞愤中,脸上的热度都没有退下来,听到喻晋文的话,“啊?哦。嗯。”
一连串的单音节,说的喻晋文一愣,旋即笑了。
“怎么了?三哥跟你说了什么?”
南颂抬起头,就看到喻晋文舒展开的嘴角,他笑起来跟他板着脸完全是两个样子,夜色清凉,他的笑却如沐春风一般。
在夜灯下显得格外璀璨、明亮。
南颂目光盯着他的嘴巴看了看,又想起三哥在电话里那不着调的话,莫名觉得脸红耳热,偏了偏脑袋,“没什么。”
她忽然走过去,挽住喻凤娇的手,亲昵道:“阿姨,我今晚跟你睡好不好。”
喻晋文眼梢一挑。
喻凤娇刚要说“好”,就被丁卯一把挽住了另一侧胳膊,“不行!你跟我家阿娇睡,那我怎么办?”
南颂:“你跟喻晋文睡去啊。”
“俺不!”丁卯又靠的喻凤娇近一点,“俺要跟俺媳妇一起睡!”
“……”南颂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你们还没领证,喻阿姨现在还不是你媳妇呢!”
“早晚都是!”丁卯宣誓主权,“你干嘛抢我媳妇啊,找你自己男人去!”
南颂:“我没有男人。”
“这不就在那么,你瞎呀!”
丁卯气急败坏抬手朝喻晋文的方向一指。
喻晋文原本看着像小学生抢零食那样抢母亲的两个人,忍俊不禁,没想到枪口突然就朝他这边来了。
南颂,“他不是我男人。”
“早晚都是。”
丁卯又说了这么一句,趁南颂愣神之际,抱起喻凤娇,扛在肩上就跑,冲进屋里就关上了房门,还冲南颂吐了吐舌,“略略略。”
“……”
南颂气得要冲上去踹门抢人,被喻晋文从后面一把抱住,“好了好了,咱们不跟老人家一般见识。”
门忽然又从里面开了,丁卯丢出一句“你才老人家”,然后“啪”,又把门关上了。
喻晋文:“……”
好像把后爸给得罪了。
算了,不重要。
他看着气成包子脸的南颂,“要不,还是去我院子睡吧。”
清浅的气息打在南颂的耳畔,让她身体僵了僵,郁躁的心情一下子静了下来。
他还维持着环抱她的姿态,他的前胸贴着她的后背,眼下这姿势,看上去真是要多亲密就有多亲密。
南颂突然不敢动了,“你…先,放开我。”
“……”
喻晋文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立马松开了手,后退一步,“对不起!”
他瞳孔瞪大,有些紧张地看着南颂,“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我没有别的意思!”
他呼吸都有些凌乱了。
看着他一脸慌张,急急解释的模样,南颂本来就没有生气,这会儿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行了,别解释了。”
南颂看着禁闭的房门,在心下轻叹一声,“走吧,去你院子。”
—
喻晋文的院子南颂并不陌生,他们结婚那三年,她来老宅的次数比他还要频繁,晚上经常会在这里留宿。
不过离婚后,她就再也没来过了。
进院一看,一切的装潢、布置,还是从前的模样,仿佛一切都没有变过。
院子里有四间屋子,一间主屋一间书房,还有两间厢房。
踏进院子,喻晋文就道:“今晚你睡主屋,我让他们把厢房收拾一下。”
南颂犹豫了一秒,“大晚上的,别折腾了。都在主屋睡吧。”
瞥了喻晋文一眼,她道:“我睡床,你睡沙发。可以吗?”
喻晋文点头,“当然可以。”
确实挺晚了。
南颂准备洗个澡就睡,正苦于没法卸妆,赶紧今晚要烂脸,喻晋文道:“以前你留下的那些护肤品什么的,还能用吗?”
“……你没扔?”南颂一愣。
喻晋文摇摇头,刚离婚那会儿是没来得及,后来……他哪里敢?
南颂打开储物柜,果然,她以前用过的,还有一些未拆封的东西都在里面老老实实地待着。
卸妆的、护肤的、化妆的,应有尽有。
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南小公主都是一个精致的猪猪女孩。
把过期的产品丢掉,拆开了几个新的,喻晋文帮着她抱进浴室,就被南颂命道:“出去。”
“哎。”他乖乖退了出去。
卸完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南颂有一瞬间的恍惚,就好像一切都未曾改变,她还是喻家那个乖巧的小媳妇。
但有很多东西,却又彻彻底底地改变了。
譬如,现在乖巧的不是她,而是外面那个男人。
她的前夫先生。
喻晋文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水声,浑身都跟着一激灵,只觉得,恍如隔世。
他几乎不敢相信,此时此刻正在浴室里洗澡的,是南颂。
心脏不受控制地震颤两下,他感觉自己全身都在抖。
说不清是悔恨还是歉疚,抑或是喜悦,心中五味杂陈,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才能够体会了。
更多的,是感恩。
感谢老天爷,还能给他们共处一室、朝夕相处的机会。
喻晋文起身,动作麻利地开始给她收拾床铺。
南颂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大床上换了新的床单、被罩、枕套,浅灰色的,很漂亮,也是她以前买的。
枕头旁边,还多了一只人形玩偶,好像是一个Q版的人物。
“这是什么?”
那只玩偶充分引起了南颂的兴趣,她走过去拿起来,欣赏了一下,“谁啊?还挺眼熟的。”
喻晋文微微笑道:“你。”
南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