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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家召开了一场家庭会议,全员到场。
喻嘉航和喻泽宇率先出列,讲了一下这两天他们去南城的经历,以及南翁对于回来继续负责“莫失莫忘”项目的态度。
“南爷爷明显还有气,不过我问过文爷爷了,他说已经用尽各种办法劝南爷爷松了口,我觉得还是有希望的。”
喻嘉航给大家建立了一下信心。
喻泽宇道:“我必须要说一下,南姐姐住的玫瑰园真的是太漂亮了!她是真的有钱啊,人家根本就看不上咱们家的这点小钱!”
他兴冲冲地说着,然后将头往喻二爷和喻三爷的方向一歪,“所以呢,咱们也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喻二爷和喻三爷一听脸都绿了,齐齐喝骂:
“臭小子,你说谁是小人?!”
喻三爷气急败坏,直接冲上去要踢儿子,喻泽宇怪叫地跑到喻老太太身后寻求庇护,“我又没说你们,干嘛心虚呀。”
“你再说一遍!”喻三爷追过去就要扬巴掌。
喻老太太给拦住了,“行了,别闹了。你和老二不是也去了一趟南城吗,说说你们的收获。”
说到这,喻二爷和喻三爷的气势便没了。
两兄弟齐齐耷拉下眉梢,你一言我一语的,将南颂说的话大差不离地复述了一番。
众人听后,齐齐沉默。
喻凤娇则是忍不住轻哂一声,“你们也是厉害,小颂怎么没直接把你们轰出去呢?”
喻二爷和喻三爷抬头朝喻凤娇看过去。
“大姐,你不帮我们也就罢了,怎么还说风凉话呢?”
喻凤娇沉着一张脸,“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还指望着我说多好听的话来夸你们吗?我就怀疑你们这么多年的饭都吃到哪里去了,光长膘,不长脑子!”
喻二爷和喻三爷被骂得很没有面子,但大姐从小骂他们到大,他们也早就已经习惯了。
便是喻嘉航和喻泽宇这些小辈听了,都默默在心里鼓掌:骂的好,骂的妙,骂的呱呱叫。
喻梵音走过去在喻凤娇背上轻抚了几下。
“姑姑你别生气,事已至此,咱们只能尽力想办法去解决。若是南姐姐不肯来,我们还有什么办法?”
大家都是一筹莫展,朝喻老爷子看过去。
喻老爷子坐在玫瑰椅上,垂眸沉思了片刻,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豁出去这张老脸了。”
他下定决心,抬起头来,“明天我去一趟南城。这次,嘉芮和我一起去。”
“嘉芮?”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朝喻嘉芮看过去。
一直坐在角落里沉默不语的喻嘉芮也是懵懵的,一脸呆萌。
喻二爷不解道:“爸,让嘉芮去有什么用,他除了下棋,别的什么都不会啊。”
喻嘉芮呆呆地点点头,一双狭长的眼眸满是澄澈的懵懂。
喻老爷子朝喻二爷的方向瞪了一眼,“你儿子比你有用,起码话比你少,清净,不讨人厌。”
喻二爷:“……”
“就这么定了。”喻老爷子摆摆手,“各回各院,洗洗睡吧。”
众人纷纷起身,跟喻老爷子和喻老太太道晚安,喻老太太拉了下喻凤娇,“阿娇,你留一下。我和你爸有事问你。”
待众人走后,喻老太太拉着喻凤娇,问:“你和小丁,现在是怎么个情况,跟我和你爸说说。”
喻凤娇无奈道:“妈,人家不小了,看着年轻,实际年龄比我大。您还是叫他‘老丁’吧,我听着习惯些。”
“行,那就老丁。”
喻老太太笑笑,“你和老丁,八字有一撇了吗?”
“您想到哪去了?”
喻凤娇脸红了红,“我和他就是谈得来的普通朋友,没别的……”
“什么叫没别的,人都为你下山了,巴巴地从梅苏里追到咱家来了,得有点意思才行啊。”喻老爷子极力撮合着。
喻老太太帮腔,“就是。我瞧这老丁,挺好玩的,医术高超,人也清爽,比沈流书强上一百倍。你跟他在一起,我看得出来,是很开心的。”
喻凤娇低了低头,想到丁卯就不由自主笑了下,“他是挺好玩的。”
这一笑,喻老爷子和喻老太太心里就有谱了。
他们这个闺女,打小就优秀懂事,比两个儿子强,就是在感情上犯了一回糊涂,差点搭进去半条命,如今连自己的儿子也……
当父母的,是真心疼女儿。
不图别的,就希望她的后半生能够有一个知心人,好好地疼惜她、爱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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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南颂坐在阳台上,手里翻着一本诗集,心里乱的很。
她凝望着外头黑茫茫一片的夜色发怔,想要将纷乱的思绪捋清,却发现并不能够。
原本她以为她对喻晋文的了解比任何人都要深,可一幅《清明上河图》,让她突然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电脑技术再厉害,也有触不到的地方。
就好像她完全不知道,喻晋文竟然还会作伪,有那么高超的画技。
想起曾经在他面前“嚣张”的那些时刻,南颂觉得既羞耻、又丢脸,真是“晋门弄斧”,荒唐极了。
那个时候他在想什么,会不会在心里想:有什么好嘚瑟的,你玩的都是爷剩下的!
南颂枯坐良久,支着脑袋,在寂静的夜发出一声叹息。
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这话真不假。
或许,那十年的暗恋,她自始至终恋的不过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一个幻影。
那个男人,高大、阳刚、英俊、像太阳神一样完美。
可真实的喻晋文,并不完美,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优点,也有缺点。
因为抱着那样的幻想,所以当嫁给他、靠近他之后,那些幻想一点一点地破灭,就让她受不了了,萌生了退意。
现在想想,如果那个时候,她能够正面和卓萱刚起来,勇敢地把属于自己的男人夺回来,也就没卓萱什么事了。
归根究底,她还是没有那么的爱他,起码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爱他。
人最爱的,还是自己。
想到这里,南颂微微一笑,合上诗集。
到了现在,她才真正地释怀了。
释怀了她对喻晋文的爱,也释怀了对他的恨。
从阳台上起身,她看着铺展在吧台上那一幅清明上河图,伸出手指轻轻抚过。
“爱过一场,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