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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欢今日起了个早便和陈清玉出了门，下午回来时陈清玉眼里布满血丝，看着十分憔悴。
“阿姨好。”陈清玉点头似乎没想到会碰见顾川泽，印象里顾川泽最近几年是不怎么回来住的，陈清玉提着菜有些犹豫问：“吃饭了吗，来阿姨家吃饭吧。”
顾川泽盯着陈清玉的后方，沈言欢站在陈清玉身后朝他笑，眼下的小痣泛着红。
“不了，陈姨我学校还有事。”顾川泽眼神晦暗。
沈言欢家他初中常去，后来发生变故，一次也没去过，不知道她养的猫现在什么样了。结果晚上顾川泽就借着给沈言欢补习的由头去了，陈清玉走到卧房门口，又忍不住看了沙发上的两人一眼，规规矩矩离得也不算近，可她就是觉得有些不安。
沈言欢上了三周的课，听到老师宣布可以换座位，高兴坏了，从回来时她便一直盼着。对她来说跟不熟的人坐在一起，连呼吸都要快上几拍，更别提好好学习了。
“这次秋季运动会是高二最后一次运动会了，大家要积极参加，说不定高三就没机会了。”课间李倩倩用一种极为夸张的语气在台上宣布，末了还用板刷敲了两下桌子，一群男生在底下配合闹着。
上了两节数学课沈言欢实在熬不住，刚眯一会就被吵醒了。
李倩倩撑在她的桌子上拿着报名表随意道：“沈言欢八百米差人，我看你也没什么大事了，就你去吧。”
“不舒服，不好意思，你找别人吧。”沈言欢有些不悦。
似乎没想到沈言欢会拒绝，李倩倩拔高声调：“都是一个班的，现在班级人不够，你怎么就不能去了，我名字都给你填上去了。”
周围睡觉的人被吵醒，陆续抬头往这边看，沈言欢也不恼温软道：“体委，既然名字是你写的，那你替我去吧。”
李倩倩面上有些挂不住：“不去算了，真就其他班转来的。”扭头用她能听见的声音跟别的女生牢骚：“你看她第一天课间跑操都行，装什么清高呢，恶心。”
清高么，分班来了快一年说过话的人确实不超半，想到这儿沈言欢有些后悔，分班时没考好从尖子班掉下来。她从来不觉得成绩是衡量人的尺码标准，只是有些人自己管不好，还要伸长手去管别人。
夜晚的风有些大，将屋内的落地窗吹起一片小角。
【睡了吗？】
沈言欢吹着头发有些不可思议，顾川泽在住校，居然给她发消息了。
【还没，吹头发讨厌得很。】刚发过去就收到提示音。
【这周晚上都可以找我聊天。】
沈言欢嘴角勾起，发了个撒娇的表情包过去。好一会儿都没收到回复，心想顾川泽也许睡了吧，手忍不住点进他的空间，除了一些画和字的照片没有新的动态，留言多了几条。
点开发现都是一个女生留的，满屏的关心感。
【这周怎么带手机了，不要玩手机啊。】
陈清玉进来时，看见沈言欢拿着手机。
有些生气，声音不自觉加大许多：“让你别玩手机，我今天问你班主任，他说你什么问题都没问老师，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把握住。”
听着陈清玉的质问，沈言欢有些无奈：“妈，别这么大声跟我说话，老师我实在不想问，我不懂有问同学，实在不行还可以问顾川泽。”沈言欢摁了关机键把手机放在桌上，她最怕别人讲话跟她大声了。
陈清玉听了更加觉得心里有火严肃道：“不行，他学习再好，你也少跟他来往，妈就是出钱送你去补习也行。”
听了这话沈言欢有些诧异，依旧小声说：“妈，别人不懂他的感受，我们不懂吗，他受的不比我们少，我要睡了。”
说罢侧身蒙上被子，陈清玉皱紧眉看着沈言欢的背影，没说什么只是拿走了桌上的手机。
沈言欢久违的做梦了，梦到初中时候的运动会，那会她还有些矮和胖，也没有意向参加运动会，但是班主任老师温柔的对她说：“这是为班级贡献，也是一个锻炼自己的机会。”
沈言欢当时在班级里算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成绩不算拔尖也没什么突出的才艺，每年期末老师的评语也只有寥寥几句，听话懂事。沈言欢从小体育就是差的，晒下太阳皮肤就红，娇气的不行，可她就是开不了口去拒绝班主任。现在想起来班主任叫她参加，不过是因为人数不够。
梦里沈言欢检录完踏上赛道，才意识赛道在外面看着不大，真跑上去时步子又沉又重。前面陪跑的人跟着赛道跑了一圈一圈，吼出的加油也是稚嫩无比，颇有青春的感觉。
等跑完时她眼花的不行，想吐，自己强忍着慢慢走了几步才能看清。
“最后一名。”负责计分女同学面上有些不屑向班主任说。
班主任失望的神情落在沈言欢的眼里，随后是一句安慰，具体说了什么，她想不起来了，只知道后面传来一阵欢呼。原来是班里那位随意欺负人的男同学得了第一名，班主任面容上溢着高兴的色彩，递到那位男生手里的葡萄糖饮料竟然好几杯。
沈言欢那时正想的入神。
“还好吗，喝口水。”变声期独有的少年音传来，抬头看去面前的少年微微侧身，挡住刺眼的阳光。
那时候失望吗？失望的，当她回来跟陈清玉哭诉时，陈清玉只是呵斥她。这点小事都要哭，本来就是去参加比赛，没跑好老师当然不高兴了。不过最后葡萄糖饮料她也有，顾川泽给的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