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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这个世界用这么血腥和残忍的方式,在陆不兑的眼前铺开。
这一瞬间他的脑子是空白的。
他不明白,果儿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毒手?毁容、割喉、满地的鲜血流淌……
不贵从他的怀里探出了脑袋,轻声地呜呜着,悲伤极了。
不贵还记得在仙兔兔的店里,果儿轻摸着它的脑袋时温柔的样子,它慢慢从血迹的边缘处走到了果儿的脑袋边上,轻轻舔了舔她的脸。
然后转身,在那把刀的边上轻嗅。
在陆不兑没有表达任何指令的情况下,小跟班自发动了起来。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鞋,走进了血泊里,每一脚踩下去都是一个脚印,她的双手十指交叉地握在胸前。
然后,开始低吟浅唱。
旋律缓慢而低沉,但十分庄重,她跪在了果儿的边上,神情无比的肃穆,鲜血先是染红了她白皙的脚掌,然后是腿,还有落地的衣袍。
这还是之前在兔城,果儿帮她换上的衣服。
陆不兑从未听过这首曲子,但是他听明白了其中的一个含义:告别。
一直强忍着眼泪的小池,干嚎着哭出了声,他住在火锅店边,从小学着魔法长大,那个一声火锅味的小女孩,总趴在窗前看他学习魔法。
他学习的第一个魔法是净化术,从此每夜火锅店里都有他的身影。
他学习的第二个魔法是治愈术,因为她总被火锅的热气烫伤。
她明明努力地护着一口气在等他,他却救不了她。
陆不兑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他深吸一口气走到了窗台,那上面有两种脚印。
两个人。
“不贵,怎么样。”
“喵。”是那个麻花脸的味道。
一瞬间,愤怒就像是一把巨锤,狠狠地撞进了陆不兑的脑海,原来果儿,竟然是因他而死。
愤怒之后,继而是愧疚,再而是自责。
第一次抓到王平,他不小心放掉了他。
第二次万窟石川看到杨小树,他没有在意。
今天,他想要去找他们,结果却行动失败。所以当时那人仓皇离开,是为了回来杀果儿吗。
哪怕他不去打听烛火的事早些回来,或许都来得及阻止一切的发生。
都是他的错。
他走到果儿的身边,以不知道什么样的心情,垂首看了许久。
“礼,陪着他们。”他不能再让小池一个人呆着了。
旋即,伴着礼的低唱,他大步走出了房门,他好像又听出了这首曲子的另一种含义:战歌。
追寻着气味,不贵在前面带路,陆不兑在其后狂奔。
体内,似乎涌起了无穷的力量。
……
王平和胡不安也在奔跑,穿梭在复杂的窄道深巷里,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跑,只知道,要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大哥,那人真的会追过来吗?”
胡不安没有说话,满脑子都是王平将那个少女割喉的一幕,然后一刀一刀地划在她的脸上。
虽然主意是他出的。
在他和杨小树去试探陆不兑的时候,王平也查出了那两人的底细,是仙兔兔火锅店的人,他们的人经常会来这里采购兔肉,很多人认识他们。
他看到与她同行的小池法师在楼下徘徊,而她的身影出现在三楼的窗口,眉头锁着,似乎在担忧着什么事。
最关键的,是看起来毫无防备。
于是他说,要让陆不兑尝尝他们的滋味,要把他们对老二所作的一切,尽数奉还。
但他说是这么说的,真跳进窗户里,看见那姑娘满脸的愕然和惊慌,他犹豫了。
然后王平下手了。
他哪怕只有一只手能用,但他的速度仍然很快,他就像是一只冰冷的蜥蜴缠了过去,几乎是瞬间,那姑娘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说,他们也要制造一个失败的伪造猫爪,眼里带着兴奋,还有嗜血。
这不是他认识的三弟,不是那个怯怯懦懦有点软弱的三弟。
绝不是。
都是那个姓陆的害的,如果不是那个姓陆的毁了他的容,断了他的手,还害死了小树,三弟也不会变成这副他不认识的样子。
“就前面吧。”
他们找到了一处空关的破屋,在月色的笼罩下,视觉受阻的黑暗房间里,先到的他们可以提前熟悉内部,有着绝对的埋伏优势。
“万一追过来的不是陆不兑怎么办。”
“不是我们就跑,但他不会不来。”
“你怎么知道。”王平对胡不安的笃定,有一些困惑。
“三楼的房间,是天字号房,整个住店里就这么一间,你觉得是谁的房间。”
“如果他们三个人都住同一个住店的话,最好的房肯定会给那个姓陆的。”王平似乎有些明白了。
“这个点,那个女的会出现在那个房间,你觉得那两个人会是什么关系?”
“情人?可是他不是身边不是还有那个奴隶……”王平的脑海里再次出现了铁链和父女这两个关键词。
“你都说是奴隶了,那能一样吗,总之这两人关系不一般,他肯定会追上来了。”胡不安从破屋木墙上的缝隙朝外张望。
“那他靠什么追过来。”
“那把刀。你不要忘记,他可是有一只变异猫的,猫的嗅觉敏感度本就不下于犬类,变异的猫肯定更加厉害。”
“怪不得你要故意留下那把刀。”王平点点头,内心也越发觉得这个胡不安不好对付。
对于胡不安,他本就没有向对杨小树那样浓厚的杀意,不如还是先回到兔城,分了那笔钱,之后再重新打算。
“来了。”胡不安声音压到极低,深怕会被来人发现,“是他。”
胡不安和王平,同时握紧了武器,只要陆不兑进来,他们就会同时发起偷袭。
此时,平日里极其缺乏运动的陆不兑,在长距离的奔跑后,已经有些气喘吁吁的了。
他站在破屋前,双手扶着膝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逐渐平稳住呼吸。
“就在这里面吗。”
不贵压低了身子,充满了敌意地对着木屋发出了低吼,一道黑色的印痕在白色的茸毛上若隐若现。
“呵,在等我进去吗?”陆不兑冷笑一声。
那他就进去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