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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么两块鸡肉,那大妈还真敢要咱们那么多粮食……”
进来的是梁玥,身后跟着耷拉着头的吕少红,俩人进来就坐在炕上互相抱怨。
“要我说,刚才就不该给她家那么多粮食。”吕少红想起给出去的一斤米,再想到分给自己的一块鸡胸肉,一小段鸡脖子,就觉得心疼。
”那你在她家的时候,怎么不说话啊?”梁玥听见吕少红的话,想起吕少红在那婶子家的作态,原本压抑着的火气彻底爆发,指着她的鼻子就骂。
”我当你是个好的,什么好事都想着你,我在她家说话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帮我?”
梁玥想到这里就满肚子火,她就分到了两块肉,还是鸡身上的下脚料,一大家子人一只鸡,鸡腿还被那婶子提前藏起来,这次去老乡家吃饭好处没捞着,还搭进去一斤米。
让梁玥更生气的,是那婶子家的儿子,看她们不愿意出这么粮食,直接把院门关了,逼着她们把粮食留下,要不就不让她们走,吕少红给了粮食就自己跑了,她在后面喊了好几声都没回头。
“我不是害怕吗?”吕少红知道自己过分了,她不应该把梁玥抛下,但是她一看那家的儿子凶起来横眉怒目的,怕自己吃亏,放下粮食就跑,也就顾不得梁玥了。
张小乔和秦琴都听见她们说的话,张小乔就当没听见,爬上炕就躺下了,这还是还好朋友吗?一般人也不会干这事儿啊。
秦琴看了她们一眼,没跟往常一样去照顾梁玥的情绪,将炕上的床单卷起来,放到洗脸盆里,端着就出了屋。
“还同学,好朋友呢?也不知道关心我们一下。”梁玥等着秦琴主动关心她,谁知没等来秦琴的安慰,看她端着盆出去了,在炕上编排她。
张小乔躺在炕上撇了撇嘴,扔了人家东西还指望别人主动关心她,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上工很累,才一个星期,张小乔肉眼可见的瘦了下来,晒得黑了一个度。
晒黑倒是不怕,张小乔带着帽子也不怕晒,就是有些受不了每天吃的伙食,一顿荤腥没见,吃的人身上一点力气没有,还指望靠这把子力气下地挣工分呢。
张小乔就琢磨着给自己补补身子,从陆洪丰家摘的菜吃了一大半,剩了三根黄瓜和俩茄子,还有半个南瓜,省着点儿吃应该能再吃两天。
这几天河水渐涨,听村民说水是从另外一条大河引过来的,那河里水草丰富,鱼虾都是人为投进去的鱼苗虾苗长起来的,这次引水把那边的鱼虾也带了过来。
张小乔见过村里的人在河边捕鱼,用的是当地人自己做的的鱼笼,拿竹篾子编的,留了拇指大的孔,小鱼小虾可以自由通过。
前一晚把鱼笼子放到水里,第二天早上就可以拉出来看看收获。
河里有大鱼,不过不好抓,见人就溜,也很聪明,压根儿就不往鱼笼里钻,就算有鱼饵诱着也没用,村里的老人都说河里的鱼估计成精了。
只有一群小孩儿,每天下了课,就往河边跑,拿着家里的鱼笼抓鱼玩儿。
是的,还真是抓鱼玩儿,因为鱼小刺多儿煮着吃容易卡喉咙,只能用油炸,村里没几户舍得这么吃的。
“铁蛋儿,过来一下,姐找你有点儿事儿。”张小乔这天刚下工,就看到河边一群孩子又在继续玩儿抓鱼,领头的是铁蛋,知道李安然跟铁蛋关系好,拉着李安然就过来了。
铁蛋一听赶紧跑过来,问她们有啥事儿找他。
“是这样,你们抓的鱼,要是不带回家吃,也别往河里扔了,到时候给我送到知青点儿,我给你们糖吃,你觉得怎么样?”张小乔指了指正在嘻嘻哈哈往河里扔鱼的孩子,问铁蛋的想法。
铁蛋一听眼前的两个姐姐,是想他们抓的鱼,还拿糖换,连忙摆手,“安然姐,小乔姐,不用给糖,我白给你们,反正我们也不吃。”
张小乔知道铁蛋这孩子实在,却不想占这群孩子们的便宜,现在她手里也有钱,不在乎这点儿糖。
李安然见张小乔要换鱼吃,愣了一下,拉着张小乔往外走了两步,“你还真想换鱼啊?这河里的鱼小刺儿多,煮出来还有一股鱼腥味儿,不好吃。”
张小乔告诉她这些鱼打算用油炸着吃,吃不完的就做成鱼酱虾酱,放到来年也不会坏,就当给自己加个菜。
铁蛋把装鱼的桶拎过来,里面不少鱼,够张小乔和李安然吃一顿,因为身上没带糖,张小乔让铁蛋晚饭后去知青点。
为了安全,不被人抓资本主义尾巴,糖也只给铁蛋,再由铁蛋分给他的小伙伴们,至于怎么分,就不是张小乔关心的事儿了。
糖是跟李安然换的,两斤土豆,半斤玉米面,她手里的存货也不多,就没多给。
张小乔跟铁蛋第一次接头的时候,简直跟做贼似的,俩人约在知青点后面的一片废地里,这边平时没人来,不怕有人会看到。
“小乔姐,这是我们攒了三天的,还有不少虾呢,也不知道你吃不吃?”铁蛋把水桶上面盖着的树叶子掀开,让张小乔看他们的劳动成果。
树叶子是张小乔让铁蛋放的,一是为了防止水往外溅,二是为了防止其他人看到桶里有什么,放上树叶被人看到就说去山上捡叶子拿回家当柴火烧,避免节外生枝。
还真有人看到问的,都被铁蛋拿这个理由给圆了过去,看他经常提着桶捡叶子,大家也都不再问他了,还夸他穷人孩子早当家,这么大点儿就知道往家里扒拉东西了,是个好孩子。这都是后话了。
张小乔看到水里的鱼虾也很高兴,她没想到两天就抓了这么多,从口袋里掏出十颗糖递给铁蛋,让他收下。
“小乔姐,用不了这么多。”铁蛋一看到给他那么多糖,连连摆手。
“不要糖的话,鱼我也不要了,你拿回去吧。”
铁蛋一听张小乔不要鱼了,急的抓耳挠腮,他都答应他的那群小兄弟给他们分糖,如果爽约那他们以后咋看他呢?
张小乔看到铁蛋都有些想哭了,“姐逗你玩儿的。”
每三天铁蛋就会送一桶鱼虾,鱼都让张小乔用油炸着吃了,公社发的一小桶油,半个月后就见了底儿,张小乔这才停了炸鱼这道菜,改成了做鱼酱。
虾是青虾,村里的人很少吃,煮出来腥味儿很重,索性剁碎喂鸡喂鸭,好让鸡鸭能早些下蛋。
张小乔对这种做法简直不能忍,这么好的东西,真是便宜了那群鸡鸭。
张小乔对河虾的料理自然有一套方法,她买了不少调料都放在梦壁空间里,米面油粮都买了不少。
张小乔想着得找个机会去一趟陆家,好将空间里的东西光明正大的拿出来用,眼前这个时候只能先这么凑合着。
青虾固然美味,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把它们做成虾酱,在冬天没有新鲜蔬菜的时候,用来拌饭吃。
铁蛋给张小乔送鱼的事情,被铁蛋父母知道了,铁蛋父母知道孩子是为了换糖吃,叮嘱他一定要注意安全,也没再说其他的。
地里的活儿越来越少,富裕时间也多了,吃完晚饭之后,不少人会去村口大树下,跟人侃大山,消遣时间。
公社就在这时候播了条广播,不少人听到之后都愣了,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
【全体村民注意了,从腊月初八起,下工之后,每个家庭都要安排人参加脱盲班,地点在河西大队……】
这条广播一连播了三天,每天播三遍,大家都知道这是真的了。
不少人都在发愁,都五六十岁了,还要学习,可咋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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