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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衡听了也明白,即说族地,一般是家族先祖的墓地,虽是因为天灾不得已为之,但对冉家来说,也算是儿孙无能,打扰先祖英灵,是又为不孝。
这日,萧府崔氏借着办赏花宴的名头,请了各家的夫人一聚,萧府自年初跟谭家下定后便在徽州置办了两处府院,一处是打算陪嫁给萧丛云,一处是作为萧府娘家人的落脚地,都是四进的府邸,李万氏感叹到底是国公府财大气粗。
崔氏相邀,这次李万氏和李推官俱都去拜访,除了带上李衡外,李万氏把大姐儿李念瑶也带上了。
下得萧府门前,有管事的把李万氏和李推官领做两路,李推官自被萧府六爷引去了前院里,那里都是爷们的场地。
李万氏便带着李衡并李念瑶在二门处才下来马车,打眼一看就见崔氏站在廊檐下院门前。
崔氏身穿缕金白蝶穿花淡紫洋缎窄艮锦,外罩五彩刻丝纹米色大袖上衣,下着翡紫腰上巾裙,身量苗条却体格稳重,头梳花钗高髻,并戴金丝八宝攒珠簪,挂着七宝珠翠钗,端是华丽,正是粉面含笑威不露。
李万氏忙迎上前去,先道:
“世子夫人。”
崔氏便笑:“万妹妹来了,快别那般多礼,咱们见也不是一回两回,你且唤我一声姐姐便是了。”
这是崔氏走李万氏娘家的叫法,可见亲近。
崔氏又见李万氏带着的一女童一男童,便知是李府的哥儿姐儿。
又笑道:“早两日该见你的,无法那会子正南北不清呢,也就先做休整两日去。”
又看了后面的人流道:
“今儿府里人也多,咱们就在这处也不便宜,你且先带哥儿姐儿进去吃吃茶,一会子我便要来找你说话的。”
李万氏后面还跟着肖家的媳妇子,又有小范氏,也知不是久话的地儿,也顺势笑回:
“那我便先里面去,待得姐姐空了,再来寻你。”
话了,便有管事嬷嬷领着院里去,待进得厅来,已有几家夫人落座于房里。
李衡抬眼便瞧见了谭夫人正跟一个穿着葱黄绫锦裙的女子说话,这会看见他们进来,先笑得叫了一声李万氏。
这便是萧从芸了。
李万氏这会见了萧从云倒是暗自纳罕,萧从芸比李万氏要小了七八岁,她出嫁的也早,哪怕现在再议亲也不过才是个十八九岁的丫头,这若是在以前,按这个丫头骄纵烂漫的脾气,是接待不来,也不会来接待这样的场宴的,真真是境遇磨变了人的性子。
李衡这才知眼前这个女子,正是马上就要嫁去谭家的那个萧从芸,看起来正是个温柔美丽的姑娘,但李衡看着她笔直的眉梢、挑起的眼尾,总感觉这姑娘现在不过是装作个温柔模样。
大家正说着话,后面又有小范氏,肖太太,肖太太便是肖家二房的媳妇、肖蔷的母亲,又又曹夫人、孙夫人等一一进得房里,大家彼此寒暄。
萧家又安排的各家的哥儿姐儿可去草院场地玩乐,夫人门好自在的说话,乳嬷嬷才带着李念瑶和李衡出来。
正走到曲廊石刻圆雕拱门的地儿,李衡便想如厕净手去,因此和大姐儿李念瑶分作两路,乳娘秦嬷嬷又叫了萧家的丫头领着他和李衡一行人去。
路过一片柳湖石厅时,李衡和乳娘正听得几个姑娘在湖边说话玩闹,从声音李衡判断应该是徐家姐姐徐诗苓和谭姑娘,孙姑娘、冉家姑娘并着萧蔷几个在那说话。
不知道孙姑娘说了什么,惹了肖蔷,只听得肖蔷恼笑的说道:
“好你个孙大小姐,看我不上前撕了你的嘴!”
一边说一边上前,几人笑闹做一团。
李衡听了感叹,女儿们一生最可爱的时光便是此刻了吧。
突然听得肖蔷和几个女孩惊叫起来:
“谭姐姐!”
又有丫鬟惊恐的叫着小姐,又一边大声喊附近的婆子小厮,李衡和乳娘感觉上前去看,竟是谭姑娘掉进了湖里。
此处只有几个姑娘和丫鬟,竟都是不会水的,谭家的丫头倒是跳进了湖里,没一会也快要沉下去了!
李衡倒是会游泳,无奈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也没可奈何。
正这时,湖对面走廊有一个公子哥闻声而来,见竟是有人落水了,毫不犹豫的立马跳下去把谭姑娘和那丫头救了起来。
谭姑娘落水时间久,这男子救她时被她牢牢的锁死,险些自己也搭进去,这会子救上来已经昏了过去,两个人都形容狼狈。
倒是谭家的丫头情况看起来还好。
一时间有萧家的丫头忙去唤来管事嬷嬷。
几个姑娘这会都很懵,心里又担忧害怕,毕竟是谭代秋知州府的嫡出女,大家又都是相熟的姐妹,这一出事心里都没了主意,特别肖蔷,这会还不知她闹的是孙冷霜,怎的谭代秋却落了睡,又自觉是自己的缘故才造成这场祸事。
李衡看着谭姑娘被这男子平放在草地上,夏天女孩们穿的衣物料子又比较轻薄,如今只有这一个男子看见,若再有其他人来也不好,遂出声提醒大家:
“谭姐姐衣服都湿透了,是不是会很冷,我们看要不要叫人抬到房里去呀。”
言外之意就是这么大一个姑娘家,衣服都湿了又显得几分透明,一直躺再这里也不太好。
被李衡一提醒,大家都惊觉过来,肖蔷忙叫了丫头把谭代秋扶起来,又跟这男子道过谢,得知乃是曹主薄家的大公子,一行人路上又遇上萧府赶来的萧从芸和管家嬷嬷。
萧丛云沉着脸色,她好好的宴会就被弄砸了,又有未来的小姑子落了水,心里窝着一股气。
但眼前都是些未经事的姑娘家,也不好发火,便收了脾气,一边让丫鬟把拿来的衣物给谭代秋换上,一边又让嬷嬷拿帖子请个医官来瞧瞧。
一时间主人家的到来,各家的姑娘也有了主心骨,才缓缓道来将才发生的事情,特别是谭代秋落水后被曹家的公子救了起来。
萧丛云了解了事情经过,这才出声道:
“各位妹妹不必惊慌,也怪不得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待我查明了,自是不会怪罪于旁人的,
如今你们也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便先稍作歇息片刻,想必她母亲过来还需要问问你们的。”
萧从芸已经叫了人去禀她大嫂和谭夫人,想必这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