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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停,有小厮放好楠木方凳,雨雯先一步前来扶着李万氏下车,后面跟着林嬷嬷抱着李衡。
李万氏站定,只见眼前一位体态丰韵,里着黄色衫裙,外穿橘色长袖上衣,衣襟下摆绣有穿莲八吉祥纹,披着珍珠霞肩,头梳朝天髻,发髻上插着蝶宝钗并簪花,观之可亲的妇人走上前两步,携着李万氏的手,未语先笑:
“老夫人正念着,可巧您就来了,”这就是徐夫人夏氏了,夏氏娘家也是徽州本地,是参将的女儿,这就是武官了。
夏氏身旁边站着年轻的富贵奶奶,身穿一袭广袖的淡紫色襦裙,裙摆以金私线绣着一簇簇海棠花,脸瑕泥窝浅浅,这是徐家的大儿媳妇曹氏。
曹氏是徽州主簿的嫡长女,主簿是个掌管文书的八品要职,是谭知州处理政务得力助手之一,道是流水的知州,铁打的佐吏,主簿就是其一。
李念筠也出来了,满脸喜意地站在她婆婆夏氏的另一侧。
李万氏先问了好,又笑:“倒让您久等了。”一边看着旁边的李念筠嗔道:
“筠姐儿怎的也来了?不过是几步路,怎的不安心养着,这时候是最要紧的日子。”李念筠不过两个月,身形如常。清脆笑道:
“我昨儿就听了婶婶要来瞧我,高兴的半宿没睡,念着早一步前来好迎着您哩。”话里面透着一股子爽朗劲。
李念筠跟二婶李万氏的感情很要好,儿时她养在祖母院里,祖母并不曾亲手教养她,只吩咐乳娘用心伺候就行,嫡母对她更是漠视,很多事情都是二婶提点着她一把,更甭说给她用心找了这样的夫家。
她婆婆夏氏也笑道:“筠姐儿是个闲不住的,儿的孝心,你也莫说道她。”一边说,一边引着李万氏一干人往院里走,到了徐府,徐家的男人李万氏不比理会,只需得先拜访一下徐老夫人。
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红木青石,阶下石子铺成甬路。上面两三宽大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入得其间,从里间房内又开得一小门,出去就是后院了,有大株石榴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后院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后院,盘旋竹下而出,穿过庭院,视野明亮起来。眼前就是徐府的正院寿安堂了,门前齐齐站着几个婆子丫鬟,廊檐两旁的丫鬟婆子俱先行礼,其中一个领头的嬷嬷先出来笑道:
“亲家夫人好,夫人快请进,老夫人正念着你呢!”说着打起帘子来。
李万氏入得堂屋,镂空雕花鎏金银器的香炉燃出淡淡檀香,房内翘条案依墙摆在正中,墙上挂着马远的书法丹青,案头有瓷瓶三对,中间放着插屏,案下摆有实木八仙桌,桌两边放置着太师椅。屋角立两张花几,正放着院里的石榴盆花。徐老夫人正坐在太师椅上笑。
李万氏进来先向徐老夫人问好,又让林嬷嬷放下李衡来。叫李衡小小人儿双手作辑,学着乳娘教的礼仪,一本正经的给徐老夫人问安。逗得大家伙笑。
徐大奶奶曹氏先打笑起来:“好个小哥儿,一点点子大,竟不知要做个大人的礼。可笑死个人了!”曹氏是徐老夫人看好娶进来的,隔辈的孙媳亲一层,平日里曹氏也喜欢奉承,在老夫人面前撒娇卖乖,比着大家都要得老夫人疼爱几分。曹氏又逗他:
“衡哥儿快过来,走近些让老祖宗瞧瞧,老祖宗就要赏,都是好东西,衡哥儿要不要哩!”曹氏不过是说笑,本没指望一个一岁的孩儿能听得懂。
李衡知道大家不过是看他小,在逗他,磕头不磕头,在座的都少不了他的好东西,李万氏让他給徐老夫人作辑行礼,不过是给大家留个聪慧的名声,也乐得配合。
于是站只了小身板,看看曹氏,又看看李万氏,哒哒哒的就跑了过去,拉着曹氏的裙摆,曹氏蹲下身子,李衡中气十足到:
“赏!”
“要....赏赏!”十分理直气壮的小模样,可爱极了。
曹氏这下惊讶了,入门三年,曹氏只得了一个闺女。这下倒是有几分真心的喜爱。
徐老夫人看着这一幕,倒是对李衡笑道:
“好个聪明的哥儿!”
又拿出一个装了小金豆的香包给了李衡。李衡也拿得稳稳的,小手就往怀里揣。
徐老夫人又对李万氏笑:
“你是个有福的,哥儿是个好孩子!”
李万氏好笑的上前抱起了他,他这儿子从小就喜欢金啊玉的,真是怕被移性情。又笑回:
“借您吉言了。”说着又跟大家伙聊起了铺子生意。
正说得热闹,有徐家的管事婆子来禀告,徐家的小姑奶奶回来了。不过片刻,进来一个穿灰蓝衣服的妇人,带着两个婆子丫鬟,面色潮红,发髻稍乱,像是走的急了。大步进来,约摸是没想到有客人在,匀了几口气,先跟李万氏见礼,又问了她母亲徐老夫人安,也落座一旁。
李万氏本也说的差不多了,看这府里小姑奶奶的模样,也估计他们自家人有些话说,给了筠姐儿眼神示意,向徐老夫人告了辞,便随筠姐儿回她院里去说些私房话。
徐府的宅第里,有好些个院子,好几处都是空置起的,筠姐儿住的是浮曲院。里面房舍套着外面围墙,自成一个一进四合院。院里种着几颗一丈多高的海棠树,枝条被修剪得疏密适度,整个庭院更显得古朴静谧,正对面是五间红砖青瓦的正房。两边各两间,筠姐就携着婶婶正房里去。
刚一落座,李念筠忙让丫鬟去打听,今儿小姑奶奶又因何事回来,且面色仓促。又有小丫鬟上来茶水。李念筠才向二婶李万氏解释道:
“婶婶有所不知,前儿几天小姑奶奶就在钟家闹了一场。”
李万氏奇道:“是为何事?”
李衡也好奇,这时候出门讲究个礼仪端庄,像那位夫人头发有几分散乱,脸上隐隐还挂了彩,形容确实狼狈,就这样回来娘家,明显是有事儿啊。
再听大堂姐解释:
“小姑姑性格刚强好胜,主意大,当初是自己看上颜色好的小姑父钟元,跑去学府路上缠了几回小姑父,闹出的名声就不太好,这徽州城里,统共就几户人家,俱沾亲带故,名声已然是不好了,祖母无法,也心疼女儿,就着了人去打听这钟家。”
钟家李万氏是知道的,是个商贾之家,到了钟元这一代才出个读书的秀才。对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门第就很是低了些,且商贾之家,多无规矩方圆。
不过又有徐家照应着女儿,这也不是甚么大事情,钟家是不敢乱来的。
又听得筠姐儿道:“小姑父是个为人正派的人物,也洁身自好,自小姑姑进门,一个姨娘侍妾也无。只一样,小姑父原是有一个从小就指腹为婚的表妹,还是他母亲的娘家人,两人本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很是要好,有了小姑姑这么一出,钟老夫人是个会钻营的人,立马就回娘家给那表妹说了人家,小姑姑也嫁去钟家,及至过了两三年,谁料那钟家表妹死了夫婿又无孩儿。钟家表妹守完孝回了娘家。这钟家就商量着让钟表妹委身小姑父做个姨娘。”
说着看二婶李万氏明白了,又道:“前儿几日里,小姑姑在钟家闹了一场,回来娘家正是这个缘故,可不知今儿又是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