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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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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菱也说:“对哦,我好像也没听你说过以前的事呢。”

    齐正笑说:“都是些不愿想起的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纪菱不依不饶,说:“诶呀你说说嘛,反正在这儿坐着也是坐着,还不知多久才能到呢,就当打发时间了。”

    齐正看着他叹了口气,似乎习惯了纪菱这样的为难,恐怕平日里没少遭他欺负。

    于是说:“好,那就讲给你听。”

    纪菱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来,看了杨雨辰一眼,用眼神问他:“怎么样,我厉害吧?”

    杨雨辰白了他一眼,没理他。

    齐正接着说:“我十岁那年,被干爹从外面领回家,记得你当时还问我,为什么功夫这么好,我没答你。因为我齐家是将门世家,我从会走路时起就开始习武,常年随父兄在外征战,也冷眼看过许多生死。”

    “曾经不明白为什么要用那么多人的生命去做这种无谓的疆土之争,简直就是小孩儿的游戏。父亲却告诉我,土地是一个民族的根,我们在风沙里拼命,不是为了皇城里的夜夜笙歌和他们的权利游戏,只是为了将战火止于这无人之地,仅此而已。”

    “我相信父亲这是实话,也把这些作为了自己的从军信条。可后来有一天,我家在城里的暗探忽然来到边境,急见父亲,说我家被查封,女眷一并下狱,让我们赶紧逃。那天晚上,父亲在沙地里坐了一夜,我和两个兄长还有几个副将也在帐篷里里守着他一夜未眠。我们都知道父亲不会逃,我只是没想到他会把我打晕埋在沙地里。”

    “第二天我从里面爬出来的时候,沙场只剩下肆虐的风。我当时还不明白家里遭了什么变故,只觉得心中不安,想回家看看。于是按照记忆里的路到了边城,又混进来往的商队,时隔将近一月才到了城门口。我知道他们在抓我,于是化成乞丐偷进了城,先到了将军府,发现门被封了,我从墙头溜进去,看到家里像遭了贼一样,找遍了屋子,也没找到娘和妹妹。”

    “我开始急了,想到那晚他们说的话里,是皇帝下令要我父亲回来,就想跑去皇城看看。没想到快到城门的时候,看到一群人围在市口,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不是好奇,像是被一种力量吸引着,鬼使神差地就挤了进去,然后……”齐正喉咙动了动,笑着说,“就看到了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幕。我想过去叫他们,被一个人拉住捂住了嘴。”

    “当时干爹在那里跑生意,正好碰到我,他知道我的身份,也不怕给自己找麻烦,把我带回了白水镇纪家。”

    “之后的一年多,我借着学制香,天天把自己关在屋里,干爹说我父亲的罪名是结党,有不臣之心,我想不明白。父亲常年守关,我齐家男人无论老少都在边疆吃土,纵有高官厚禄、无上军功,也没有机会享受,更不用说搅弄那一潭浑水。于是我暗中查了很多年,知道他是被奸人所害,所以把他们一个不落,都杀了。”

    “可是,报仇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痛快,我甚至有些后悔杀掉他们,因为我忽然没有活着的意义了。我开始近乎狂热地研究制香,想让自己有事可做,直到有一天,我误打误撞地研制出一种幻香,这种香可以让我镇定下来,可以让我觉得高兴,让我暂时不去想过去的事情,于是我沉溺在了里面。”

    他看了杨雨辰一眼,说:“这就是为什么你们会闻到我身上有这么重的味道,说来也惭愧,我没想到这东西用久了会产生耐受性,所以只能越用剂量越大。”

    杨雨辰看着齐正,他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语调很平和,看不出来有情绪的波动,或者感情的变化,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这件事情与他无关,与他蒙冤死去的家人无关。

    纪菱像是听呆了,楞楞地看着他,忽然觉得自己多年好友变成了一个陌生人,这种陌生不是感情的疏远,而是两个完全不同命运的人之间那种无法平等的心境。

    半天,纪菱才缓过来,眼睛看着前方的云海,一句话都没说。

    杨雨辰觉得气氛有点儿不对,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对齐正的所有猜测都有点小人之心了。

    可能这个人所有的镇定,都来源于血液里流淌着的将门精神,是他的遭遇带给他的这些品质,也是这么多年来内心的煎熬让他对一切都选择了漠视。

    想到这里,杨雨辰忽然释怀了,他伸手拍了拍齐正的肩膀,然后靠在阿晏身上,侧头看着远处翻涌的云层,心里前所未有地平静。

    他决定不把人心想得那么不堪,想想来到这里之后,因为不熟悉情况,整个人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这种状态很容易让人产生警惕性。而阿晏,他只是受命保护自己,多一点防备是他的本职,也无可厚非。

    但是既然决定了走同一条路,他还是愿意彼此多一份信任。

    纪菱盯着远处出神,他想记起之前初见齐正的时候,可记忆里模糊一片,明明记得,却想不起来。只大概能拼凑出近几年的一些画面,都是齐正教他练剑或者他闯祸后齐正替他求情的情景。

    纪菱不记得他娘的样子,也想不起来小时候的事,好像所有的模糊记忆都是齐正来之后才有的,但也少得可怜。他有时候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脑子坏了,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没心没肺,只记得这些高兴的事儿。

    想想也是,家里就他一个孩子,父亲又天天忙得见不到人,怪不得自己这么能说,原来都是被逼出来的。

    齐正来以后,还能在他软磨硬泡下陪他耍耍剑,虽然这种时候也不多,但足够他天天盼着了。

    只是没想到,他平时总说有福气能被父亲捡到的这个人,在他不谙世事只知道吃和睡的年纪,正经历着世上最残忍的生死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