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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曳的烛光忽明忽暗,正如坐在桌旁明天的脸,阴晴不定。
明天看着桌上带两本号称太素宫的无上秘籍,胖道士已经离开一个时辰了,明天心里的千万只某某马依旧奔腾不息,活力无穷。
“二气交感,化生万物,万物生生而变化无穷。”
明天轻轻翻动着《无为经》,“自然无为,人成自然。”这倒是与明天前世所知的老子的观点一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人便是自然,自然便是天地,在天地,则灵气流通,生生不息。无需刻意打坐修炼吐纳,灵气自然进入体内。
明天双眉紧锁,面色深沉。无为经作为太素宫带无上心法,绝对是名副其实,旁人天天辛苦修炼,一点点的将灵气吸入丹田转换成灵力。而修炼无为经,无论是吃饭走路还是睡觉,哪怕是战斗时都是在修炼,就此一点,绝对称得上顶级心法。
明天左手搭在无为经上,右手抬起,五指微微弯曲,手心上几厘米处空气稍有些扭曲,一颗火星出现,肉眼可见的膨胀成一个脑袋大小旋转的火球。持续了十多秒,消散在空气中。明天握了握拳,感受着余热,丹田内已空空如也。
此世间大多数术法的释放都需要调动自身的灵力,而后念诵特定的音符,或是通过双手结成不同形状的手印,与天地的各类灵发生交汇,产生超越现象界的作用,至此而成术。
明家,姜国皇室的特殊体质,天生与天地极为融洽,且自身经脉粗犷,灵力磅礴。常人需要念咒或是结印才能达到的效果,明家之人只需意念便可,简单说就是想象。而明天更为出色,念头初现,便可成术,且因经脉原因,自身流通的灵力磅礴,术法的威力是常人的数倍,而消耗同样是数倍,一个最基本的术法,就会耗尽归元境的明天全部灵力。
明天一直的疑问就是自己每次吸纳灵气后得到的灵力少的可怜,但是他隐隐约约感觉得到,自己修炼的灵力就在丹田最深处,而且正在一点点变少。就像是把钱存死期存到银行,自己用不了,还得看着钱莫名其妙变少。
他也曾怀疑是不是哪里有个老爷爷在吸收他的灵力,吸收到一定的时候便跳出来传授他无上功法,从此得到恐怖如斯的金手指。
只是他从不带配饰,全身除了衣服什么都没有,总不会是老爷爷住在体内?
“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人之生,动之于死地,亦十有三。”
明天揉了揉酸胀的脑袋,不在去想这些莫名之事,看着无为经,开始了枯燥修炼。
益州武都,太守府内。
武都太守谢灵运瞪着面前的灰袍老人,双目血丝密布,额头青筋暴起。器架上的长枪颤动,细如芦叶的枪头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息,似与主人的怒火,遥相呼应。
“李文和,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阳平关外那是整整十万羌国大军!”
谢灵运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灰袍老者,仿佛眼前之人给不出解释,便要抽枪捅向老者阴沉的脸。
“问题不大,阳平关南有鸡公山,北有嘉陵江,若有五万精锐,羌国人要攻下有大将军在的阳平,十万人最少十去五六。”李文和淡淡的看着谢灵运。
“所以你就放出消息,明将军亲自从汉中郡带领五万精锐大军镇守阳平关?”谢灵运紧要牙齿,“但是五万大军现在去的是阴平关,整个阳平现在就三万守将,你知不知道杀掉将军对他们的诱惑有多大?若他们不顾一切攻打阳平,就算大将军在,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阳平没了半个益州都将动荡,而将军没了,姜国动荡。”
“准确说,阳平现在加上火头军才一万人,基本上整个阳平的精锐队伍,全部被我调到了阴平,现在整个阴平有近十五万大军,和一个儒将赵陵之。”李文和裂开嘴角,笑容如恶鬼,嗤笑道,“这次我要让他们十年不敢接近姜国边疆半步,上次坑杀他们十万人,那些蛮人早就没了胆。”
“你这是在赌!大将军带领一万火头军对抗十万羌国大军,李文和,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死!。”
放置长枪的器架四分五裂,散落在房里,谢灵运单手握着芦叶枪,一点寒芒先至,血红的枪头离李文和的咽喉只有半指,杀气凝结成实质,猩红的雾气弥漫在整个房间,雾气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哀嚎声,哭泣声,一具具血红色的骷髅爬出,身披铠甲,手握长刀。
李文和双手随意的负在身后,一只漆黑如墨的手握着枪头,那是他的影子。长枪不甘的嗡鸣,却再前进不了一丝。
整个太守府的墙壁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纹,李文和皱了下眉,“够了,别发疯,黑甲营跟着将军。”
谢灵运冷哼一声,收回长枪,雾气逐渐散去,骷髅慢慢消失不见,血红的长枪重归银色。
“阳平关丢,将军身死,两件事发生一件,我必杀你。”
“嘿嘿,你我初识你便要杀我,二十几年了,你都没有得逞。”李文和阴森笑道。
谢灵运冷冷的看着他,没有接话,眼里却有些恍惚。
二十多年前,那个叛逆的少年,背着一杆木枪就只身入江湖,不到半月就被骗得身无分文,穷困潦倒就少年不甘就此回家,迷茫的坐在街边的少年碰到了一对奇葩师兄弟。不到三十的青年带着个十几岁的少年,青年阴沉着脸,尖酸刻薄,少年嘻嘻哈哈,没心没肺。阴沉的青年见到他的第一眼便告诉他,家里有血光之灾,恐有灭族之险,如果有白银千两可解此劫,若身上钱银不够,可先付定金,事后结清。
阴沉的面容配上专业的术语,说的有模有样,初入江湖的谢灵运把自己押到了一间客栈当小二,拿了几两银子给青年,并千叮万嘱了自家地址。
第二天,少年在客栈门口再次看到了阴沉的青年对其他的人说了同样的话。少年冲回柴房拿起木枪追着一对师兄弟跑了一整天。最后三人瘫坐在城外的草堆里,商量着以后怎样协同作案。
三人游历山川,一起偷鸡,啃树皮,运气好时碰到个冤大头边去酒楼开开荤腥,最辉煌时阴沉青年非要带着两个少年去喝花酒,说是带他们见见世面,结果三个人愣是看到姑娘们一个字都憋不出来,闷喝一顿酒后三人恍恍惚惚的荡了出来。之后又开始了穷困潦倒的行骗之旅,直到后来遇到了她。
又想起曾经那个明媚的少女,一笑如花开,她花开时百花杀。
谢灵运轻轻放下长枪,随手拿起桌上的酒壶。辛辣,灼烧感由口入心,酒是沉苏酒,武都特产,便宜,烧心。谢灵运看着同样陷入恍惚的李文和,递过酒壶。
眷眷往昔时,忆此断人肠。
元始七年,明天在白岳山太素宫开始了无为经的修炼。同年,成襄亲王也就是镇姜大将军明道非,一人率一万火头军镇守阳平关八年。亲王孤身直立成墙头,天雷滚滚,似雷部正神亲临,十里外羌国十万大军不敢进一步。
白袍儒将赵龄之,八年间率十五万姜武军,从阴平关口一路西进至姑臧,若非阳平羌国大军及时回援,羌国都城武威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