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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瓢泼大雨,看样子,老天爷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雨水冲击泥土的气味倒让人觉得一切似乎都重新活过来了。从二楼的窗户看向笼罩着一层薄雾的湖面,我顿觉心旷神怡,但一想到晚上的计划又惴惴不安起来,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今天的工作超乎寻常的顺利,唯一不正常的是,我一天都没见着范晓珍,午饭的时候故意去厨房查看也没看见,内心渐渐不安起来。此外,这两天费成雨也一点不见踪影。
他好奇怪啊。
下工后我来不及吃晚饭就回到住处,顺带把馒头全部打包起来。我收拾好东西,整理好自己的衣衫,端坐在床边,脑子里突然想起学生时代特别喜欢的那部电影——《肖申克的救赎》。
哈哈哈,我可没安迪那般睿智隐忍,心里如是想到,脸上也不自觉地浮出讥笑的表情。但是,我觉得我的境遇似乎比他还惨,那么,是不是可以为此刻的勇气点个赞呢?虽然我内心对于这次行动是充满怀疑的,我不觉得会有那么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我的确想勇敢地尝试一次。
正想着,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起身朝储物柜走去,拿出所有信笺纸,抽出一张,其余全部放进包裹里面,趴在床上准备写封信给费成雨。一下子,我才猛然发现脑子里似乎有很多话,但思考良久,最终止于笔下,毛笔在我手中打转了好几次,最后落笔:
“谢谢你帮我,我会永远记得你的。给老干部”。
非常认真的写完这几个字,我麻利地把纸叠起来放在我的枕头下,像是完成了一件很神圣的事情。
接下来,我便缩进被窝假寐,等待着午夜来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周围逐渐一片寂静之后,我才悄悄起身,把包裹抱在胸前,蹑手蹑脚地朝小黑屋去。
小黑屋门没关。
“来了”。我一走进门就听见范晓珍的声音。
我和她对视了一眼,点点头。她立马接下我手里的包裹,往我身上绑了一圈干木竹子,我立马觉得自己胖了一圈。随即,她便提起地上的包裹背在肩上。
“好,走吧。”她把我的包裹递给我,就在前面带路了。
我们小心翼翼地穿过悠长的过道,努力没发出一丁点儿声音,那种紧张感就像在穿越火线。我小心跟在她身后,大气不敢喘。
不一会儿我们便来到了平日里上厕所的地方。
“喂,你还要上厕所吗?”我压低声音问道。
“入口在这里。”她也一脸不情愿地看着我。
不是吧,我们要钻粪坑啊?!我的表情瞬间凝固,心里骂道,你丫咋不早点告诉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呀。还没等我惊讶过来,她早已扎起裤脚,做好下粪坑的准备。
“你放心,这个粪坑的深度我都测过了,最多到我脖子,对于你来说就更不是问题了。”说着她就下去了。
我人生头一次见人下粪坑的,还下得如此从容,实在佩服。
“你快点儿呀,这么点儿苦都受不得?”我看见她的表情已经很难看了,大概是被恶心的。
我正打心理战呢,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感觉是有人来上夜厕所了,范晓珍见状立马朝坑内深处划去,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一咬牙,一闭眼就踏进坑里。
啊,那种感觉我真的是一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想都不愿想,只感觉自己浑身都被刺痛着,仿佛坑里全是肥猪手,一阵恶心。我闭紧嘴巴和鼻子,生怕有什么东西挤进我身子里去。
我跟在范晓珍后面,快速朝她的方向划去,只听身后传来一阵撒尿的声音,竟还混着小曲儿。
面前的人突然停下来,用手反复在下面摸索着,然后转头带着痛苦的表情对我说:“接下来,我们要钻进去,入口就在下面,你跟紧了。先大口深呼吸一下,憋十来秒就行。”她顿了顿,又道“为了自由!”,说完毫不犹豫地钻了下去。
我憋气的脸早已通红,终于大口深呼吸了一次,也顾不得胃里的恶心,学着她一头扎进去。
果然,下面有一个正方形的口子,刚好够一个人通过。她已经打开口子的外门,朝里面挤了进去。我闭紧双眼,摸着她的脚跟了进去,粪坑的屎尿液也立马冲了进来。待我们都进来后,她赶紧把口子关上。
我两站在粪水里边,喘着大口粗气。这里面一片漆黑,我们谁也看不见谁,只能靠触感来辨别物体。
“喂,你包里有蜡烛吗?这里好黑。”我用手在身上乱拍,想拍掉堆在身上的脏东西。
“我看你是真没脑子,在这里你还想点蜡烛,四周肯定充满沼气,你不怕我两被烤成肉饼吗?”黑暗中的人虽然语气欠打,但的确是我愚笨了。
“这,这不是一时没意识到嘛,好好说话,我们还得结伴同行呢!”我努力撑住脸面。
范晓珍不屑地哼了一声,接着我就听见她在包里摸索的声音,不一会儿,一个发光的珠子出现在我面前,浅蓝色的光芒让四周一下子被照亮了许多,一张乌漆嘛黑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哇靠,这就是夜明珠吗?”我一脸惊讶。
“屁嘞,这只是荧光石,值不了几个钱的。我们必须赶紧往前走,这里的空气很稀薄,不要逗留太长时间。”说完便急着往前走去,我乖乖地跟在她身后,突然觉得有了一股安全感,没想到范晓珍这人,还挺靠谱。
我们陆续往前走,两边的石壁到处可见人工挖掘的痕迹,正值雨天,石壁上隐约地往外渗出滴滴水珠。地上还堆着一些工程垃圾,可以看见一些碎石,铁具,破鞋,烂布巾等。继续往前走,竟来到一个稍微宽点的空间,可以肯定这就是之前那批人小憩的地方。一些石头被摆放地很平展,上面还铺着破旧的布匹,旁边还有一些锅碗瓢盆,有的完整,有的早就碎了。
看见这些,感觉到人居住的气息,我内心异常安稳起来,感觉自己不是在潜逃,仿佛只是在玩一场密室逃脱的游戏而已。
“看见了吗?我没骗你吧。”前面的人回头朝我挤弄着眉眼道。
我没说话。
她继续往前走,我跟在后面,仔细观察着周围。
突然,前面的人停住脚步,做了一个“stop”的手势,我没反应过来,差点撞上。
只见在我们前方大约10米的地方赫然站立着一个人影!我立马浑身僵硬,感觉不妙起来。前面的范晓珍明显也怕了,她的脚都在发抖。
我的身体很诚实,捂住自己惊讶的嘴巴,脚也慢慢地往后退去,可前面的人立马一把拉住我,眼神定定地看着我,摆了摆头,示意我不要害怕。
“你是谁?”,她故作冷静,但明显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我心里真的是越来越佩服她了。
对方没有应答,一分钟过去了,四周仍是一片寂静,只听得见一些滴水的声音,还有我们紧张的气息声。
她回头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我,示意不要出声,然后又转头盯向前方。左手抓住我,右手把荧光石往前伸去,脚步慢慢移向前方。
顺着光照,我们看见,前方那人正背对着我们,倚靠在墙壁上,身上衣衫褴褛,头上稀疏的发丝垂到肩上,看起来十分诡异可怕。顿时,我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都快尿裤子了,可无奈,前面的手硬是死死抓住我,我又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生怕打扰到前方那人影,被动往前探去。
范晓珍又突然停下来道,“前辈们辛苦开路,小辈们敬畏有加。如今受不了压迫,斗胆一试。不知前辈可否让小辈路过?不胜感激!”说完,她立马跪下来磕了个响头。我眼见此状,也立马跪下来磕头。
抬起头来,我屏住呼气,等待着对方回答,却仍然是一片寂静。我内心更加不安起来。她也回头看了看我,一脸疑惑。
“会不会不是活物呀?”我悄悄在她耳边说。
“住嘴。”她厉声喝道。
我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前面的是活物好还是死物好,但可以确定的是,我们两个弱女子的确都被吓破了胆儿。就这样僵持了大概三分钟,她终于耐不住了。
她捡起地上一根木棍,起身作防御状,继续往前走去。我跟在她身后,也鼓足勇气走去。
待到离那人影差不多只有一米的时候,她用手上的木棍轻轻地戳了他的腰,我明显感受到了她的害怕,我的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儿来了。猛地,那人影竟直直地倒了下来,地上一片粉尘,他的头朝向我们这方,一阵恶臭扑鼻,地上一些不知名的虫子也因为受到惊吓到处乱窜。我两立马往后退去,只见一张枯黄的脸庞,由于还没完全腐化,骨头和肉黏在了一起。
第一次见尸体的我,立马觉得胃里翻腾,转身向后吐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