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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背后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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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看着宋平安母亲的双目,那份祥和之气,便能让人身心舒畅,难怪会教养出宋平安这个寡淡性格的女儿来,也只有这样的母亲,才能养育出如此娴静的女儿来。

    不过,楚离殇看着这副画像,却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若画中的女子,他曾在哪里见过。

    但是,冷宫的妃嫔应该是不能离开皇宫的,而楚离殇虽然到过宋国,却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且他是暗访,没有进入宋国的皇宫,又怎会与这个女子见过面呢?

    楚离殇如此想着,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他自己又说不出来。

    正当楚离殇陷入思索之际,宋平安已经改好了刺绣,且来到了楚离殇身边,双手恭敬的将衣服捧在手心里,对楚离殇说道:“请王爷过目,不知妾身的手艺,是否会让王爷担心成为别人的诟病呢?”

    听到宋平安柔软的话语,楚离殇这才回过神来,却没有第一时间接过刺绣,而是对宋平安说道:“你与你母亲有着八分的相似,若是思念你的母亲,对着镜子便足以。”

    楚离殇说这句话的时候,原本是句安抚的话,可宋平安听在耳中,却是勾起了思亲之情。

    侧首望着母亲的画像,宋平安轻声说道:“妾身虽有母亲的几分容貌,可却没有母亲那颗慧黠之心。母亲心胸的宽广,以及对待世间那颗慈悲之心,是妾身所学不来的。即便妾身以母亲为榜样,可却总是要逊色母亲几分。”

    听着宋平安说到母亲时,眼神里闪烁着崇敬的光芒,以及思念的痛楚,楚离殇真的很想渐渐这位从未谋面的岳母大人。

    只不过,以现在的情势,他还不能这么做,又不想让宋平安心中有了期待,而更加的心事重,便岔开话题说道:“来,让本王看看王妃的刺绣功夫,到底如何。”

    楚离殇说着话,便拉着宋平安朝书案走去,将长衫放置在了桌案上,在烛光下观看了起来。

    只见原本是有规则的图腾,却被宋平安用了稍暗一些的丝线,在周围的地方简单的做了修改,若是不细看还真察觉不出来这是添补上去的,可却随着光线的角度不同,而让云彩有了一种漂浮的感觉,真的有了几分的生机。

    抚摸着手帕的成果,楚离殇不得不赞叹宋平安的心灵手巧,以及宋平安心思的细腻。

    只怕,饶是给别的绣娘看了,也只会茅塞顿开,而不会懂得这其中的奥妙,只能画虎学皮吧。

    “王妃若是不辞劳苦,以后本王的衣衫,便都交由王妃来打理如何?”楚离殇问着,却又觉得这样会让宋平安太过辛苦,便又说道:“王妃里有裁缝,也会按季的时候,找外面的师傅进来帮忙。至于绣娘,更是有五六个。王妃不需要什么都亲力亲为,知晓在旁指点他们一二便可,不知王妃可愿为本王操劳这份心呢?”

    听楚离殇这么说,宋平安断然是没有拒绝的理由,权当作是打发无聊的时间罢了。

    “王爷若是不嫌弃,妾身愿意为王爷效劳。”宋平安柔顺的回话,面上始终挂着浅笑,仍然是那般的客气而显得疏离。

    见宋平安总是对自己淡淡的,楚离殇心中虽有不快,却并未表达出来。只要宋平安不排斥他的靠近,终有一天,宋平安会甘愿成为他的妻子,将心交付与他,楚离殇心中很是确定。

    “这些字,可是王妃所书?”原本是想拿起衣衫披上,可是却见书案上有展开了的白纸,且上面写着几行清秀的小字来。

    楚离殇看着,便开口问向宋平安,而宋平安也没有多想,便轻声答道:“是妾身闲暇无事时,涂鸦之作,王爷不必看了去,免得污了您的慧眼。”

    说着,宋平安便要将宣纸收起来,可楚离殇哪里会给她这样的机会,而是快一步的将宣纸拿了起来,认真的欣赏起宋平安所书写的字来。

    原来,他所娶的王妃,不仅仅是个心灵手巧的女子,还是个善于作画,懂得诗词,甚至于通晓历史的女子,这在楚离殇的认知里,并不多见。

    这,又一次的勾起了楚离殇对宋平安的好奇之心,他想要知道宋平安还有多少面是他所不曾发掘的,到底是多么美好的一个女子。

    端看着宋平安所书写的字,楚离殇心中似是对宋平安更有几分的了解。所谓看字知其人,宋平安的字虽是娟秀,可也不乏洒脱之态,尽管只是一句描写景色的话语,可被宋平安这样的书法写下来,竟有几分壮士的情怀,仿若是有着无限的感慨。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楚离殇低声的读者宋平安写下的诗句,为宋平安的这句诗词而感到了些许的惆怅。

    这原本是形容夏季已至的诗词,可似是写出了宋平安的心声,写明了她来到楚国后的不安之心,以及思乡之情。

    这也间接的表明了宋平安在楚国的生活,并非是惬意的,而他这个丈夫要付上几分的责任。

    “不过是闲来无事,练练字罢了,王爷不必细看。”宋平安浅笑着说话,伸手将宣纸接了过来,随意的放在了一旁,并没有用镇纸压好,可见她并非是想要留得。

    “王妃的书房虽小,可书香的气息甚浓。从这未干的墨汁和用了大半的砚台来看,王妃平日里素爱写字,不知王妃何时为本王也写上一副墨宝呢?”楚离殇笑着说话,看着宋平安的眼中竟不觉中多了几分柔和。

    宋平安听楚离殇如此说,便笑着说道:“王爷身边多得是文人雅士,只怕妾身的书法若是给人瞧见,会笑话了去,倒是叫妾身失仪于他人了。”

    宋平安自谦的话,楚离殇听在耳中,只当是拒绝之意,不免有些失落,着即说道:“王妃吝啬,本王也不好勉强,由着王妃自谦便是。”

    “王爷若是不嫌弃,妾身倒是有几个字想要送给王爷。”宋平安说着,便铺好了一张宣纸,提笔蘸墨,云袖轻绾的写下了几个大字,复又退后半步,一派平和的望向楚离殇。

    然而,楚离殇在看到了宋平安所书写的字之后,却眉头深结。

    “得民心者,得天下。王爷有成就大事之心,却是威望有余,而民心不足。妾身这几个字,或许王爷并不看在眼里,但这是妾身遇难之后,所见到的楚国的景象。若是妾身有说的不对之处,还望王爷海涵,不要见怪。”宋平安说着,朝楚离殇微微福身。

    “民以食为天。”念着宋平安所书写的五个大字,楚离殇低语说道:“本王只想着立军功,如何的打胜仗,在军中立下威望,倒是忘记了天下乃是万民所有,而非天子一人。”

    “这只是臣妾的愚见,王爷不必太过挂心。”见楚离殇已然有所思,宋平安便浅笑着说道。

    “只是,楚国虽矿产丰富,兵强马壮,却极难生产米粮,都是由他国引进。这也是楚国想要一同六国的原因之一,不知王妃对此事,有何高见?”楚离殇抬起头来,问向看似养在深闺,却对天下大事身为关心的宋平安。

    “妾身站的久了,有些累了,不知可否坐下与王爷详谈?”宋平安轻轻的漾起笑容来,望着楚离殇柔声的问道。

    “这里是王妃的住所,王妃想要坐,本王岂敢说个不字。”楚离殇似是心情大好,竟说了句玩笑话与宋平安来听。

    见楚离殇不再是那个冰冷的难以接近的王爷,宋平安心中也是舒坦了不少,举止也不再那么拘束。

    选择了离楚离殇最近的椅子坐下,宋平安轻声的说道:“在宋国时,妾身因常年在冷宫之中,并无玩伴,可又需要做女红来赚取与母亲的生活用度,为减少开支,也会购买些粮食的种子,来自己种养。日子虽然过的清贫,可也越发的绝对粮食对于生活的重要。而稍稍长大之后,时常与太子哥哥偷偷溜出宫去玩耍,见过许多无地可种,而沦为乞丐的贫苦人,虽时常的接济于他们,可毕竟是长贫难救,妾身也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将自己幼年时的事,简单的说与楚离殇来听,宋平安只是一语带过,不过却说出了百姓若是不能温饱,便无法安居乐业。

    而一个国家,若是乞丐多余能自给自足的百姓,那么国也将难以安也。

    “初来楚国,妾身深居宫中,本是不知民间疾苦的。但是,在随王爷回封地,遇难之时,妾身却是一路走来,看见了许多的百姓以树木为食,粮食的价格要比宋国高出两倍有余。想必,于生产粮食的秦国想必,要相差更多的价钱来。而妾身也曾问询过,为何楚国的粮价如此之高,且百姓不能得以温饱,王爷可知百姓是如何回答妾身的?”宋平安说着,朝楚离殇抛出了一句问话来。

    “王妃且说便是。”楚离殇抬手,示意宋平安继续。

    “妾身问过许多的百姓,也问过几家商家,可他们的回答,几乎是一致的。”宋平安说到这里,微微的顿了一下,有些悲惋的说道:“他们说,常年的出兵打仗,楚国内部所产的粮食尚且不够军队所需,哪有粮食可以让百姓所用,所有的粮食都是由他国购买来的,自然会提高了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