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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人感伤,拥有的人爱防备,幸福的人梦回忆,失落的人找安慰,迷失的人寻方向,寂寞的人会情人,无爱的人想初心,最后我们都成了夜色喧哗,灯红酒绿里的那个不归人。
渐渐筑基起一道与世隔绝的心墙,只听到,风来风走,花开花落,在那泉水汩汩,晚风萧瑟的霞幕星辰中,仍不曾忘怀那牧马远去的不归人。
墓园中,时而传来低泣,时而传来忏愧声。
雨水打在漆黑的雨伞上,越拍打越有力,如同顽皮的孩子,不知累。
一双深沉的眼眸死死的盯着石墓上的照片,眼神空洞而深邃,似乎要将什么东西看穿。那是来自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小女孩的。她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撑着伞,而是立于漂泊大雨之中。
明明跟在场所有人一样,却又不一样。
她独自傲立于雨中,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孤立无援。又像是在对抗着什么。
突然,雷声伴随一声巨响,她狠狠的跪在地上,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便头也回的离开了。
背影洒脱得让人心疼,步伐稳得让人忍不住叹息。
“穆池,你给我回来。”只见那个背影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爸爸没了,他结婚了,穆池,你醒醒吧!”一道清冷的声音伴随着雨声,狠狠的敲击着穆池的心。又似一把刀,狠狠的剜着她的心。
是啊,爸爸没了,他也离开自己了!
姐姐的话宛如惊雷在穆池的悲怆的心中再次撕开了一个血淋淋的口子,吞噬着她。
伴随着雨声,她的脚步显得更加的沉重。
穆池伸手将脸上的雨水抹掉,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走出了墓园。
就算所有人都离开了自己,自己也得走下去不是吗?
此时的穆池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没了爱的力气,没了恨的力气。
失去了穆司禾的穆池如同失去了灵魂,不知道能够撑多久。
身后的呼唤,穆池权当没听见,依旧固执的往向走。
曾经她以为在这条路上会有一个人牵着她的手走,纵然在这充满灰色的日子里也会给她一束光。
可是最后,还是只剩了自己。
穆池缓缓抬起头,任由雨水拍打着她的脸庞,令她无法睁眼。
如同那些伤害让她没了面对世界的勇气。
“穆禾司,其实以前我真的不信唾沫可以淹死人的,直到现在我也是不信的。可是……我信了权钱的诱惑,或许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过去,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我自己一厢情愿,沉迷其中罢了。”
穆池伸出双臂,眼眸紧闭,任由雨水拍打着她的身体,转而冷笑道,“世俗面前,真的无人能扛下那所谓的伦常;人心,真的很可怕。”
你们都说谁谁谁无辜,可有谁想过我又何其无辜。
我不过是被卷进这场错误的棋子而已,没有人问过我是否参与啊!
有些人,或许你未曾见过,可他却左右了你的一生。有些人,从一开始就失去叫停的权利。
治疗室的窗外折射进来一抹阳光,半躺在贵妃椅的女子眯着眼伸出去似乎想要抓住它。但是那束光却越来越强烈,打落在女子的眼球中,女子急忙伸手去挡。
透过指缝,女子看到窗台的一排多肉像一排站立的军人,在灼灼阳光下自然如旧。
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长得让她心痛的梦。
“你说人为什么会做梦?”女子的笑容如同窗外的阳光一样耀眼,却带着冬日的寒霜,似暖薄凉。
人为什么有梦?
作为多年心理医师的段峻熙愣了一下。对于这个每个月都会来找他的病人,他似乎比对待其他病人更有耐心。
沉思了一会,若有若无的转动着手中黑色的钢笔,笑道,“因为幻想。”
“幻想?”沙发上的女子嘴角微微上扬,带着讽刺的意味。
虽然阳光落在她的身上,却感觉不到她身上有温度。
“梦都是现实的反映,因为你心中所想,所以晚上便入了你的梦。”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解释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是后半段话段峻熙并没有说出口。
他知道每个人都有放在心里不愿被阳光曝晒的过往,一旦这些东西被光照亮,带来的也许就是毁灭。
梦是现实的反映吗?
自己怎么可能还会想那个人呢?他对自己除了伤害又还剩什么呢?
“梦,真是个调皮的孩子!”女子的眼中有些迷离,似乎沉浸在某段梦境中。
“那个调皮的孩子做了什么调皮的事呢?”段峻熙顺着女子的话往下接。
“他不诚实,谎话连篇!”
“他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我忘记了!”
“还有呢!”
“他是小偷!”
“他偷了什么?”
女子想了一会儿,“偷了什么……偷了……偷了时间,还偷了……忘记了!”
段峻熙蹙眉,继续问道,“还有呢?”
“他……离家出走了!”她的语气显得有些悲凉。
“后来他回来了吗?”
“没有!”这次女子回答的极快。
“那他确实是个调皮的孩子!”
“穆小姐,我们可以聊聊你的生活,事业,感情!”段峻熙诱导着她。
穆池突然睁大眼睛,眼中带着些许的凉意。缓缓坐了起来,然后又一副疲倦得不行的模样,缓缓开口,“今天我只想聊我的梦。”
段峻熙尴尬的笑了笑,“穆小姐真是个有趣的人。”
“有趣?”
“……”每个月花钱来他这就是纯属瞎聊,根本就没有往病情上聊,这难道不有趣吗?段峻熙想着。
整理一下衣服,将面前的水一饮而尽,缓缓道谢,“谢谢段医生这里的水,似乎比别处的要清甜些。”
这是每次她离开时的话语。
段峻熙明白,今日的交谈到此结束了。
“穆小姐,你在等人?”段峻熙突然的问话让穆池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
穆池的大脑中闪过很多画面,快得让她抓不住,“从五岁等到十八岁,十八岁等到二十三岁,二十三岁往后的余生,谁的时间还经得起等待!”
“穆小姐,若想真正的自由,首先得学会真正的放下。”
穆池点点头,笑而不语。
真正的自由,真正的放下吗?
她曾经试过,如果真的能够做到,那今日的她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