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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通明,街道人群,谁被谁吸引...窗台风铃,他在咖啡厅,为她弹琴...
在这个车水马龙飞速发展的台北,仅凭个体的能力,要想长久留在这里发展,是极为困难的。他和她坚决不依靠背后父亲雄厚的实力,他相信这璀璨的二十一世纪是属于他们这一代的。妹妹梓涵还在上小学,补习报班培养兴趣爱好已是常有,早上他去给别人做家政,午后,他便要来这家名为“如果”的咖啡店弹琴。“累死了。”他往往会两肩后张放松一下紧绷的肌肉,“为了梓涵不比别人差”他想了想,笑了笑,跨上机车,前往下一个打工的地方。
梓涵一直喜欢一个歌手,当她知道偶像要来台北巡演时,一向能说会道的她居然结巴嘴了,“去...去嘛,好不好哥哥?”他一脸宠溺的看着妹妹想委婉一点的拒绝,可看着妹妹期待的目光时,原本就要说出来的“不行”变成了一个“好”,“耶~,哥哥最好了,妹妹超级喜欢,啾咪一下。”梓涵很开心,不停的跳着蹦着,最后还在他的脸上狠狠啄了一下。害,他看着面前这个年纪轻轻却镜片厚厚的小人儿,摸了摸她的头,又张口:“那你以后不许十点半以后开台灯背着我偷偷学习”,他想起来去年给妹妹买了一个台灯的....这个孩子总是背着我学习要考前几.....他的眼底又出来几分暖意...
那天晚上,他陪着她坐在人声鼎沸的演唱会人群之中,荧光棒与呐喊的海洋里,看到妹妹的偶像端坐于钢琴前,弹着妹妹最喜欢的那曲《可惜没如果》,恍惚间,他看见妹妹冲他的口型“好听吗?”,他点点头,你喜欢的我都喜欢。“嗡~”手机震动,他皱了皱眉头,谁啊?真的是,他撇了一眼,可随之目光停在了那个名字面,“魏宸浩”,他跟梓涵表示去厕所,赶紧出来,“喂”那个低沉的声音响起“给我听好,梓涵要考初中了,看好她,要是出了什么事”那边的人顿了顿似乎带着一丝戏谑“那你以后别想看见她了,梁鸿宇。”
“嘟...”电话断了,他也莫名紧张,他和梓涵是同母异父的,大名鼎鼎的魏氏集团董事长是梓涵的生父,而他的父亲早都不知道死在外国哪里了,他们的母亲去年也因为癌症离开人世,梓涵父亲一直看不上他,但梓涵却要一直跟着他生活,他越想越觉得害怕了,后背发凉微微出汗...冬天的台北像一个坏掉的鼓风机,不停的吹着冷风......
“哥!”他被拉入现实,看着梓涵闪着星光的眼,“开心吗?”他问,“嗯嗯,我还要了一张签名照呢,嘿嘿。”梓涵一脸得意...
家中,他走进客厅,把头伸向窗外,地面上的人如同蚂蚁一般,他揉揉被风吹的干涩的眼,16楼,掉下去的结果只有一个——跌入地狱。他把头缩回来,给窗户加了锁,并晚点就叫人安装一个防护网,她只有这一个妹妹;他走进房间里面,观察书桌,用起泡胶在四个角上打了安全,他只有这一个妹妹;他转身走进浴室,在花洒下面赤脚站住,他打开了开关,水便从中流出。他关了,又拧,又关,又拧。他轻轻走了一步,呼,差点滑倒,他收拢鼻翼,嗅到了危险的红色,他赶紧通风,又铺上了一层防滑垫子,他只有这一个妹妹;他走进妹妹卧室,打开衣柜,拿出一包东西,注视着,说明书上说要放在儿童拿不到的地方,名字叫樟脑丸,他用绳子把口扎好,扔到柜子最高处,毕竟,他只有这一个妹妹。
梓涵还小,每每写完作业就喜欢搬个小板凳站在窗户边上向外看,要是不小心栽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他只有这一个妹妹;梓涵这个小兔子很不安分,喜欢乱窜乱跳,他冲她说兔子,她怼一个白菜,万一撞上那个桌子角了,出什么事他会自责一辈子;他只有这一个妹妹啊,要是她洗澡时滑倒,不小心吃了樟脑丸,后果.....她可是他唯一的妹妹啊,梓涵肯定不会有事的,他装了防护网,铺了防滑垫,打了角,收了樟脑丸.
可是,还是没有阻止那一天...
铅灰色的云朵盖住了整片天空,整个台北都陷入阴沉沉的风雪之中,气温骤降,凌冽的冰雪拍溅在摩托车上,车变得沉重起来。
他心生不安,加足马力向家的方向赶,可天气太差了,他也不能太快,摩托车上下颠簸着,四周掀起的风暴,一波接一波直压过来,在风雪里,挣扎了十几分钟的他,累的浑身晕沉沉的,大脑和神经一抽一抽的,麻木的手也疼的发痒。他恨不得可以马上回去,却是不能。他终是没注意到藏在雪下的石子,“噗通”连人带车飞了出去,挣扎几下没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口袋里电话的振铃惊醒,昏昏沉沉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机械的从口袋里拿出满是裂痕的手机,又是那串数字!他突然心里一紧,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种愤怒,“梁鸿宇,你TM真是一个混蛋,你现在无论在干什么,马上给我来市人民医院!”说完便挂了电话,他倏地瘫倒在地上,左手紧紧抓着手机,右手使劲向前勾着,两腿使劲的蹬着地,整个身子向面前的雪落去...
“嘭。”重重落地,冰屑四起,冰碎了,他感觉自己的心在不停地哆嗦,过电般的传到自己身上,他张嘴,可是他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呜...呜”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啊!啊~”他自责,他懊悔,他恨他梁鸿宇没能力....来看好一个十几岁的妹妹,魏梓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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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一位中年男子在手术室外踱步,脸色铁青,眉头的阴云让旁边的医护人员不敢靠前,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魏氏集团背后大佬啊!护士长极力控制住自己发抖的腿,走到男子面前,尽量委婉的问道:“是魏梓涵的亲属吗?”“魏宸浩”“是这样的魏先生,病人应该是使用煤气烧水时没注意导致水开了溢了出来,从而使煤气外泄中毒”护士长看着男人脸上凸显的青筋咽了一口口水,“好..好在邻居发现不对,及时把孩子送了过来,我们是通过市成员资料向您通知的,孩子没什么大事了,等孩子醒了就行....”护士长的嘴不停的上下闭合着,可魏宸浩什么也没有听进去了,抬手看了看表,面如风雪。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终于,一个看上去一瘸一拐满身狼狈的人出现了,步伐很快,看上去随时倒要摔倒在地,看到魏宸浩,那个人连忙扑了过去,“魏总...梓涵,梓涵她...”他浑身发抖,但他并没有得到他想知道的回答,迎向他的只有男人用力的一拳,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下一秒人已经倒在地上,他扶着墙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只是看见一个紧锁的看护室门,和一句“滚!”,他用力拍打着门,疯狂且狼狈的祈求着:“叔,叔,梓涵她怎么了,求求你让我进去吧,让我看她一眼,一眼就好!他是我唯一一个妹妹啊,叔!”但那门后的背影丝毫不留情的将北风传了出来,“你以后就不用见她了,她是我的孩子,我不允许她出任何事情,我认为你没有可以照顾好她的能力。”他愣住了,站了好一会,他哑口无言,他颓然跪下,脸贴着门,红了眼,时间仿佛静止,窗外是随风飘扬的雪花。他鼻子酸酸的,出来这么多年了,他从未有过比这一次更想哭的感觉,他用他皲裂着还往外渗血的手从钱包里取出卡和钱,一张张的塞进门缝里,他流着鼻涕,脸肿了一边,低头哽咽。“钱我收下了,这也许是我对你最后的尊重了吧。”一道带着疲劳的声音透了过来,“去包扎伤口吧,唉,看看你自己,像是一个成年人吗?”他浑身都湿透了,像一个落汤鸡,胳膊上有着明显的擦伤血痕,衣服也都破破烂烂的,他这才注意到,他无地自容。
三天过去了,他躺着偌大的房间里,眼神呆滞,“喂,您好,请问是梁先生吗?你的快递到了,请开门让我们抬进去。”搬完琴,梁鸿宇拿出背着妹妹练了好久的《可惜没如果》谱子,就那么看着,“为了你这次生日,我练了好久的呢。”他自言自语,“那天晚上刚下的单子,但是...”他伏在黑键上,失声痛哭...
第二天,他的尸体被人们发现在楼下,工作人员发现了一个很不正常的现象:他的房间里有煤气罐一瓶,樟脑丸一包,防护垫一卷,室内整整齐齐,钢琴上还放在一份翻开了的乐谱。
同一天,市中心医院里,一个娇小的人儿坐在病床上,冲着另一边一个男人抱怨:“爸爸,我说了我没事了,我要出去找哥哥”“为什么?”“今天是我的生日啊,哥哥说要给我准备惊喜的,虽然我知道他要给我买钢琴给我弹东西,那天他出去就是买琴叭”“别提那天.”男人好像生气了,“怎么了嘛,那天我准备烧水给哥哥做饭,只不过不小心睡着了,然后就来这里了嘛,你还告诉我说他出国留学了,可他一定会陪我过生日的啊。”听到这个话时男人愣住了,这时,一个保安送过来一条消息,男人瞅了一眼,他无语了!
他看到的是梁鸿宇的死,他赶紧收起来,然后一个眼神示意手下不要告诉梓涵。他看向女孩。
“爸,我好想哥哥啊,如果没他,我觉得世界没什么意思了呢”女孩歪头傻笑的说到。
男人愕然!
假如把犯得起的错,能错过的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