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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守墓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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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秋日的夜晚,似乎比以往都要漫长,晚风也格外刺骨,直沁落星尘的内心深处。

    那一夜,她整夜没睡,就静静地看着姥姥安静睡去的样子,她不敢哭出声来,怕打扰了她姥姥,只能一滴一滴泪水往脸颊下流。

    林间风就安详地靠在那里,就像是一到晚上就安详休眠的合欢树般,好像第二天就会重新展开枝叶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流了多少泪,天空逐渐出现光辉,外面的景色也能依稀看清,一个老妇坡着脚,站在洞口不远处,一动不动。

    终于,落星尘能感觉自己的胳膊有点力气了,稍稍动了动手指,接着她的腿能慢慢移动,再接着,她感觉自己能使上力气了,尝试着站了起来。随后,她又尝试着运气,终于恢复了。

    恢复后第一件事,就是急冲冲地说下“姥姥你等我,你一定要撑住!”然后像发了疯似的向寒月洞飞奔而去,这速度,连洞口不远处的柳烟都没有察觉。

    过了一晚,一定有新的岩水,姥姥你等我!落星尘心急如焚,甚至还有些慌张,身体还有些颤抖。

    果然岩洞内有新滴的一些水,她欣喜万分,捧着那盛水的碗,仔细呵护着。尽管,她的手有些发抖。她又向姥姥飞奔而去,有了这水,姥姥一定会有救的。

    落星尘将小碗搁在石桌上,轻声道:“姥姥,我来了,您醒醒,洞里还有些水,您快服下……姥姥……姥姥!姥姥!你醒醒啊~”她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绝望。

    她又将碗紧紧地握住,断断续续地哽咽道:“姥姥……解药我拿来了……您醒一醒,尘儿还打算今后一直陪着姥姥……姥姥……”

    可是姥姥,再也醒不过来了。

    纵使落星尘拼命地呼唤着林间风,她却一动不动,只见她嘴已惨白,眼角流着血泪,已然离去。

    落星尘将林间风紧紧靠在自己身体上,紧紧抱住,她的泪水滴在林间风发髻,神思也逐渐混沌。

    不久,一个老妇的声音传入落星尘耳中,是一个很沧桑地声音。

    “你救过我一命,只要你助我下山,我便放过你,饶你一命。”那老妇站在洞门口,清晨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她的影子格外拉长到山洞内,面色昏暗,神思忧伤。

    落星尘冷笑一声,她真是十分后悔昨日救了她。要不是这个两位心肠歹毒的人,姥姥根本不会死,要不是答应了姥姥不杀你们,此刻早将她们碎尸万段。

    “怎么?那柳色青把你一人丢在这里?你们不是几十年相依相随吗?也不想想为什么吗?昨天柳色青在洞内说的话,你不是全听见了吗?当现在,你还在为她做事?”

    “你这丫头,休要挑拨!”说完,柳烟立马向前突进,使出招式,就要掐住落星尘的脖子。她当然知道柳色青把她留在这杀了这个丫头,就是想让她留在这里,可她还是不敢相信,但被这丫头明说,让她十分恼怒。

    落星尘站在那不动,待那只手将要掐住她脖子之即,落星尘迅速的一个飞跃转身,这让柳烟一惊,当她反应过来时,发觉落星尘的左手已经控制住她的右手,而自己的脖颈死穴被她死死按住。

    “别动!”柳烟刚准备说话,就被落星尘叫住。

    落星尘接着说道“只要我稍微用力,你就立马死去,只不过我答应了姥姥,不能杀你,不过我要告诉你,想要挟持我,做梦!”

    柳烟被落星尘制压得动弹不得,她难以想象,这个姑娘的出手速度竟是如此之快。

    “你打不过我,我也不想和你打。只是有些事你要明白。”落星尘说完放了柳烟,柳烟连退三步,捂住自己的脖颈。

    柳烟带着怒气,硬声一回“什么事?”

    “你知道为什么柳色青非要让你杀了我姥姥吗?”

    柳烟眼神里充满了恨意,厉声说道:“这是这个林间风罪有应得!当年她用一袭无影打断我的一条腿,害我身形残缺,再也无法正常行走,这个仇一定要报!”

    “就这?”落星尘无奈大笑一声,“你可知打断你腿并不是我姥姥,而是你一直忠心的柳色青!”

    “你说什么?不可能!”柳烟一下子紧张起来,眉头紧皱。“我记得清清楚楚,当年是一个人用一袭无影打伤了我,我虽没看清她的脸,可天下除了她!”柳烟愤怒地指着林间风,“又有谁会?何况当时正好她出现在我身边。除了她还有谁?”

    “当年柳色青蒙面潜入我姥姥住所,故意使用柔手十三指杀了我姥姥和她孩子,当时我姥姥身重重伤,想要追那人,却发现腿受伤的你。你昨晚应该听到了,是你正要撞见柳色青要杀我的姥姥,她为了避免事情败露,随后,柳色青假装我姥姥之手把你打伤。后来你晕过去,还是我姥姥叫人把你送回连家,可你过了二十年,连害你之人却分不清,可真是愚蠢至极。”落星尘把这十八年姥姥讲的往事的片段以及昨日的对话一一对上,才得知如此。她心念道,这柳烟不仅可怜,更是愚昧。

    “胡说,你有什么证据?岂是凭你几句话就可颠倒是非的!那一袭无影就是当年她害我的证据!”柳烟还是不敢相信,这些年她忠心耿耿的夫人,却是下此毒手之人。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当年她的确听到屋内有动静,想要过去一探究竟,却被人暗伤。

    “证据?”只见落星尘一运功,迅速闪到柳烟身边,接着一掌击在柳烟左臂上。柳烟受此一击,一没站稳,向后倒在地上,右手紧紧抱住她的左臂,只觉骨内如坠入蚀骨寒窖一般,额头发出一阵阵虚汗,脸色苍白,嘴角发青。

    “你……”柳烟咬牙道。

    “这就是证据,姥姥给我说过,当时见你脸色嘴角额头虽有中了一袭无影的特征,却见你的腿表面却有暗斑,看来柳色青偷学一袭无影,只知道招式,却不知功法。不信你看看你的左臂可有暗斑?她如此狡猾狠心、不顾情分地打残一个跟了她四十年的人,你还叫她夫人?你放心,我只使用了一层功力而已,你的手臂过七日就会好。”

    听见此话,就听柳烟面突然狂笑几声:“哈哈哈~夫人啊~夫人~你害我好惨,妄我跟你整整四十年,我伴你长大,看你成亲生子,可你却视我如外人,将我遗弃至此。姑娘,你要给你姥姥报仇,要杀要剐,随你!如果你不愿违背你姥姥的誓言,我这就自行了断!”

    说完,柳烟准备用右掌自我了断,却被落星尘用脚踢起的一块碎石迅速打住。

    “你…这是?”柳烟原以为落星尘会让她就此了断,没想到这个姑娘又救了自己一回。

    “你也是受人蒙骗的可怜人,害我姥姥一家、陷害她杀人灭口的是那柳色青和她丈夫连华坤,我总有一天会让他们的恶行公之于众,还姥姥一个清白。”落星尘并不想她就此了断,因为她想让柳烟帮助她揭穿柳色青的真面目。

    “姑娘的意思我明白,我年岁已过六十,已是将死之人,虽然她打残我的腿,但这四十年她也待我不薄,我不想再掺和当年事。若不是我趁她与你姥姥交谈时,毁去那救命岩水,你姥姥并不会因此去世,你就让我自废功力,永身在此绝顶为你姥姥作伴吧~算是我对她的歉意。”说完柳烟一运功,自废练了五十年的功力,只见她身体疲惫不堪,侧躺在地上,不一会儿昏睡过去。

    虽然柳色青害了柳烟,但她仍出于昔日之情,以自废武功永世不得下山的自我惩罚来维护柳色青的尊严。

    落星尘虽可怜她的遭遇,但姥姥之死与她也难逃关系,她不杀柳烟,是因为姥姥的誓言,她救柳烟,是因为要让她指证柳色青的恶行,如今柳烟以此来回绝,让她对柳烟心生一丝感慨,“那就让她在此为姥姥赎罪吧~”落星尘心想。

    落星尘走到林间风身边,她闭上眼,最后一次抱着她姥姥,随后她将姥姥葬在绝顶之巅花园内,这样姥姥就能永生与花作伴。

    接下来三天,柳烟用树枝做了个粗糙的拐杖,一瘸一拐地一直忙着,种完了地收枣子,收了枣子晒香料,就一直忙碌着。到了夜晚时分,她又一个人跪在林间风坟前一个时辰,三天下来,感觉人苍老许多。

    这三天的黄昏时刻,总能看到落星尘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花园凉亭内,吹着林间风生前常吹的萧曲,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心里谋划着接下来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