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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撵走便是(感谢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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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卫府,内堂。

    赵员外身穿囚服,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面露痛苦,而那血肉模糊的屁股更是惨不忍睹。

    他双眼含冤,死死地瞪着高堂上的府尹,脸上满是不甘;他是被活活打到认罪的,若不如此,只怕现在俨然是个死人了。

    这狗日的府尹连粮米都未曾寻回,便靠着仅有的那一段死人的口供强行让自己伏法!

    这摆明着就是朝廷要至自己于死地,他承不承认罪行,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

    眼下他现在唯一的期盼,就是不要因为自己而连累府邸内更多无辜的人。

    被捕前,他也有想过寻求圣僧的帮助。

    可后来觉得圣僧到底是个平民,老话说民不与官斗,就算圣僧插手进来,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自己无辜的情况下,哪怕他修为再高,当面对朝廷千千万万的兵马时,又如何抵挡地住?

    反倒是会牵连了他,牵连了这位拯救了福来镇的大恩人。

    而且一切都晚了,他已经认罪了,就算现在有证据能够证明清白,也于事无补了。

    高堂之上,知府秦兆先神色威严。

    这位身穿绯色罗袍裙,冠顶鹏羽的正四品官员,抬起手中惊堂木,低眉怒目道:

    “犯人赵标因不满朝廷组织赈灾,勾结悍匪,收买押粮兵官;里应外合,将三十石精粮予以私吞!按大周律法,流放边陲十二年,即刻抄家!”

    随着手中惊堂木猛地拍下,发出震耳欲聋的碰撞声!

    看着分别从两旁走过来的衙役,赵员外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恨么?他再恨又能如何呢?

    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官要民亡,民不得不亡;无论王朝更迭多少年,又或是哪日出现了所谓的人人平等,这都将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且慢!”一道中正的声音从堂口外传了进来。

    赵员外听到这道声音,激动地无以言表。

    府尹秦兆先抬眼看去,却是位头发蓬乱,身穿灰布袈裟的僧人。

    “放他进来!”

    阻拦计凡的衙役得到命令,纷纷退让开来。

    计凡走到赵员外身旁,不卑不亢道:“计某认为此事略有蹊跷,还望知府大人能够三思!”

    秦兆先眯了眯眼,他身为福来镇知府岂能不知昨晚发生之事,想必眼前这人便是那位赶走蛇精的圣僧了。

    可就算他是圣僧又能如何?自己贵为朝廷命官,麾下兵马何止三千,难道还怕这个江湖术士不成?

    想到这里,他气势顿时上来了,看着计凡喝道:“大胆刁民!面见本官竟敢不跪!”

    计凡有惊讶,他进来时便看见府尹头顶上飘着黑气,便知晓其心中定是有鬼,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货竟然直接就跟自己撕破脸了。

    妈的,好歹先寒暄几句啊,害自己辛辛苦苦准备的台词又没用上。

    ‘我计某跪天跪地跪父母,但绝不跪权贵,更不跪狗官!’

    计凡本想这么说,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这样太中二了。

    转而如是道:“非是计某不愿跪,而是被计某跪过的人都死了,故而这一跪,知府大人怕是受不起。”

    府尹不禁勃然大怒,作势便要将计凡捉去棒打十杖,但却被一旁的师爷劝阻下来。

    师爷悄咪咪地在府尹耳边说了几句话,府尹皱起的眉头也逐渐松开,对着计凡道:“那你说说看,此事有何蹊跷?”

    “敢问大人一石白米多少钱?”计凡问。

    府尹答:“一千四百文!”

    计凡笑道:“如此说来,一石白米也不过折合银一两四钱,三十石也就是四十二两,扣除其中一半是赵员外自发捐赠的,剩下的也不过才二十一两。

    而赵员外的身家却何止千两!敢问大人,你若拥有上千两的身家,会冒险去贪这么点银子么?恐怕这些钱还不够手下劫匪们分的吧?”

    府尹嗔怒道:“你……你不过一介草民,无官无职的,何以插手本官判案?!莫非你有证据能够证明他是清白的不成?”

    计凡摇头:“知府大人说笑了,赵员外既已伏法。有没有证据,对这件案子而言,还重要吗?”

    “呵呵,犯人赵标已经画押认罪,今日哪怕是当今天子来审,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既然你都知道,那还不速速退去?!本官谅你御蛇有功,这才没有追究你先前之大不敬,你若再冥顽不灵,休怪本官无情!”府尹怒道。

    “哎呀,”计凡摆手道,“知府大人请息怒。计某还想知道下知府大人是打算如何去处置赵员外的那些家产呢?”

    “哼,告诉你也无妨!所有人收缴的财产,自然都是要上缴朝廷的!”

    “啧啧,那么多钱,难道大人不心动吗?”

    “笑话!本官寒窗苦读数十载,求得功名,非是在意多少俸禄!而是为了能够替这天下黎民百姓多做点事!自为官以来,不敢说视金钱如粪土,却也是两袖清风!”

    这段话,府尹说的慷慨激昂,义愤填膺!

    堂内众人听得热血喷张,知府大人真是个好官呐!

    只可惜,若不是他头顶上的黑气都快郁结成形,计凡差点也信了。

    “如此说来,知府大人岂不是都白忙活了?”

    “你这是何意?!”

    “大人明知是非曲直,却仍是将赵员外屈打成招,既不是贪图他的钱财,那岂不是白白便宜了朝廷?”

    “混账!大胆刁民!高堂之上!竟敢侮辱本官,本官岂能容你这番胡闹!来人!给我将他拷下去,重打二十大杖!”

    他的话音刚落,几名衙役便要上前将计凡拖走。

    就在这时,府外监守的衙役突然跑了进来,他慌乱地跪在地上:“禀告大人,大事不妙了!”

    “何事喧哗?!”府尹眉头皱起,心道不会又要来个什么圣僧吧?

    衙役神情恐慌道:“镇上忽然闯进了一个骑着疯驴的道士,一路乱蹿,把好多街坊的东西都给撞破了!”

    “呵呵,我道是什么大事呢,原来不过区区一头疯驴闹事罢了?”府尹不悦道,“派人撵走便是。”

    “只怕人手不够——”

    “嗯?”府尹目光锐利,“府内几十名衙役,难道还对付不了一头驴?”

    衙役磕磕巴巴道:“不光如此,那头疯驴后面还追着一条大蛇!有人说…它似乎便是先前作乱那条!”

    府尹将目光看向计凡,那蛇精不是被他被赶走了吗?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