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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门打开，管家道：“夫人，少爷和宋小姐回来了。”
蒙遥抬首向门前方向，面容有些不悦道：“阿绝，千凝都等了你这么久，怎么这么晚回来。”
“去接夫人你遗下了的人”，南宫绝领着知知走到沙发旁坐下，淡语介绍，“夫人，这是宋小知，你应该见过了。”
“南宫湛不在，叫什么夫人这么见外，叫妈。”蒙遥面色有些不开心。
自家儿子的语气，是不是在生气，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不过是因为她提前找这位宋小姐谈了一些话而已。
蒙遥却没有理宋小知，转头向陆千凝道：“千凝，你有话就说吧。”
宋小姐被无视的很干脆。
她看到南宫绝愈渐不悦的神色时，伸手搀住了他的臂，摇头轻轻微笑了几下，表示没事。
陆千凝看了眼知知放在他手臂上的手，神色没有变化，朝南宫绝走过去，语气诚挚认真，“南宫大哥，上次陆家有错，爷爷差我来赔罪来了。”
南宫绝一副冷颜，语气漠然，“你要赔罪的人，不是我。”
陆千凝闻言，大步走到宋小知面前，没有迟疑，砰的一下，就那样直直跪了下去，抬头看向知知说道：“宋小姐，上次我一时冲动，用暗器伤了你，那天，你曾说过要我下跪才原谅，现在我跪着，向你说对不起。”
知知挑眉看她，没有表态。
蒙遥没有听到声音，感觉到了这一刻时间的静止，便皱起眉，转脸向宋小知方向，“宋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句话可有听说过，千凝一片诚心，你这是什么意思？”
“诚心在哪里？”
南宫绝接下蒙遥的话，脸色淡漠，“做一副陆蓝的装扮，请来老夫人来做盾，这就是你们陆家的诚心么？”
陆千凝跪着不动，咬着唇低语：“南宫大哥说的对，我不该去见老夫人，我会一直跪着，跪到宋小姐原谅我为止。”
知知明白陆千凝在演戏，却不知道可以演这么逼真，逼真的这一会儿都已经在落泪了。
“南宫大哥这次取消和陆家的军火项目合作，是因为我，宋小姐身上的伤，也是因为我，我犯的错，我自己清楚，我不求南宫大哥能改变主意重启项目，只希望在南宫大哥心里，不要做个十恶不赦的人，否则，我会看不起自己。”
南宫绝扭头向知知，低语命令，“宋小姐，说话。”
知知故作茫然，“总裁想让我说什么？”
“她在向你道歉”，他淡声回答，目光难得温和，“自然随你。”
知知一脸和煦的微笑朝陆千凝，“陆小姐，你起来歇着吧。”
陆千凝面有几分诧异，“什么？”
她照爷爷所说，来前她做了十足的准备，来受这个姓宋女人的侮辱，她能这么简单就原谅了自己？
知知笑：“演戏挺累的，况且，你是个疏忽演技不合格的演员，既然那么不愿意，做什么委屈自己？”
陆千凝虽然跪在地上一派楚楚可怜的模样，但藏在身下的一只手，却握成了拳，也因为握的紧握出了青丝，连带着那绑着绷带的手臂，也一直在剧颤。
太拙劣的演技了。
陆千凝咬牙，正是不知所错时，后方传来了蒙遥的怒斥，“够了，千凝，我说过这事不怪你，就算是你的错又怎么样，这是我们南宫家欠你们陆家的，你根本没有错，给我起来。”
陆千凝回首，有些为难的看着蒙遥，“老夫人，可是……”
蒙遥面向南宫绝，厉声喝道：“阿绝，你忘了小蓝是怎么死的，我们南宫家什么时候养来的忘恩负义的男人，还不快让千凝起来。”
知知感觉到南宫绝双拳紧握了下，眸中有挣扎闪过。
他抿唇望着陆千凝，半晌，吩咐道：“起来。”
陆千凝垂着眸站了起来，脚步有些踉跄，坐到了老夫人身边，勾着头不说话，面色很是可怜。
知知没有抬头，却仍能感觉到老夫人看着她在冷笑。
如同在嚣张的宣布——
陆蓝，宋小知。
哪个为重，一试便知。
知知站起身来，没有看南宫绝，朝蒙遥一脸平静的笑道：“我今天有些累，就不陪老夫人了，先回房间歇着了。”
说罢，她抬脚就走。
南宫绝想也不想，随即追了上去，在她走出玻璃门的那一刹抓住了她的手臂。
知知猛的转身，忍着怒气低语：“南宫绝，我没有留在这里做小丑的义务。”
南宫绝平日冷漠的容颜也掺上了几分痛楚，“陆蓝，换回了我的命。”
知知看到他痛苦，心里却也是难过，尽管一直在压抑，却说不出任何抚慰的话。
她没那么宽宏大量，更不可能安静坐着保持微笑，看着自己的男人为另一个女人去痛苦，去挣扎。
知知垂下手臂，看到南宫绝脸色也十分不好看，便咽下了喉中的哽塞，平声道：“南宫绝，我累了，也不再想听到这个名字，如果你希望我留在这里再一次听老夫人和你，和陆千凝叙旧，说着关于陆蓝的一切的话，说着那些你非常在乎，而我一无所知的一切，就不要松手，把我拽回去。我知道，我敌不过你的力气，但我只是想请你，为我想一想。”
南宫绝看到知知平静却又如此认真的语气，顿了好大一会儿，低语解释，“陆蓝曾经救了我和母亲，这件事对母亲的打击很大，她对陆家的一直有愧意，对陆千凝相护是必然的，这也是今日他见了你针锋相对不留情面的原因。况且，陆蓝她已是亡人……”
“我知道”，知知打断他的话，抬头朝他笑了笑，“你不用解释，我懂，陆家人很重要，陆蓝也很重要，为了不忘恩负义，所以你一直护着陆家，护了很多年了。大少爷这么做，很对，我请你千万不要忘了她，请你千千万万要记得护着陆家，也请你，在忘了之前，不要随随便便向人宣誓，说我的女人这四个字。”
知知抬起另一只手，狠狠劈在他的手臂上，劈开了他抓握住自己的手……
她转身扶着手臂，勾头回研究室而去，头也不回。
她是任性了，偏激了，说出的话也狠了点儿，可是，她看不得他提到陆蓝时那每一寸清晰的痛苦的神情，也听不得陆蓝这个名讳，从他口中那么情深意重的道出。
知知深吸一口气，冲进研究室里，摔上门，便将自己埋在了chuang上，眸中有些湿润。
她脑海里全是陆蓝与南宫绝的照片，心里，也只是回响着蒙遥说过的话话——
一起长大，一起在各处受训，一起做过各种艰险任务，一起闯过第十监狱，一起受过伤，同生死，共奋战，永远不会忘的未婚妻……
少爷几日几夜都不吃不喝，将自己关在屋里，砸碎了屋中所有的东西，谁劝都不听，那时，我真以为少爷撑不下去了。”
恐怕我们阿绝，除了小蓝，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与她相配的女人了……
那么之前，南宫绝人皆闻名的不近女色，也是因为陆蓝吧。
是爱的太深，还是伤的太重？
南宫绝，陆蓝是亡人也好，活人也罢。
可既然你忘不了她，为什么要对我宣誓，做你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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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千凝眼有泪光，坐在沙发上抹泪，带着啜泣低道：“老夫人，我知道你疼千凝，可却因为千凝的关系让南宫大哥他……”
“千凝，你先回房歇着，待会儿陪我一起用晚餐”，蒙遥拍着她的臂，出语安慰，“你南宫大哥那边不用担心，这次合作项目，我一定给你讨回来。”
陆千凝摇头，抓住蒙遥的手，“刚才千凝那么一闹，南宫大哥打老夫人你回来连几句话都还没说上就走了，都怪我太鲁莽太笨……”
蒙遥笑：“好了，要是你姐姐哪会这么哭哭啼啼的，早就抓起来阿绝揍上一顿了，你就放心的把事情都交给伯母我就行了。”
陆千凝点头，带着哭腔怯怯道：“千凝能叫夫人伯母吗？”
“这孩子跟你姐姐性格真是不像，小蓝那时候为了口头上占阿绝便宜，还叫过我姐姐呢，最后还是被南宫湛揍了一顿才老实叫伯母”，蒙遥回忆似的笑，一只手摸上陆千凝的短发，轻轻叹道，“你姐姐以前留这样的短发很好看，你一定和小蓝一样，出落成一个美人了吧？”
陆千凝停了一会儿，眸中有神光闪烁，抿住唇，好大一会儿才乖巧道：“姐姐一直是最耀眼最漂亮，我……总是比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