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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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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佳暖上班半个月了,她认真负责的教学态度深得校长和教务处领导的赏识,每次巡视到她在班级授课时领导们都要驻足停留观察一会儿,被她讲课新颖独特的方式方法所折服,李佳暖感觉这样被认可的工作令她热情高涨,每天站到讲台上都象打了鸡血,活力满满,讲课的质量和效率都更高,工作环境的愉悦氛围令这个失恋又未婚先孕的憔悴小女人,一天天重新红润鲜活起来。父亲基本上照顾自己没有大问题,每天李佳暖只需做早饭和晚饭,由于教职工和学生必须在校吃中午饭,父亲已锻炼得能够自己做饭吃,只需再休息一个月时间他就准备重新上岗,单位也同意照顾这个工作一直兢兢业业的老员工,会给他安排较轻松的工作,罩在李家头上的阴霾终于要渐渐散去,生活要部分地恢复正常了。

    坚强的含义就是不论遇到什么天灾人祸,不轻易服输,不轻易低头,正面迎击它,痛扁它,最后打垮它,可能唯有如此才能迎来命运的转折。李家的经历应该很好地诠释了“坚强”二字,这天下班,刚走出教学楼,李佳暖就看到等在不远处的冯明东,“小暖,今天我请你吃饭,叔叔那边我都安排妥当,你不用担心。”“哦,我……好吧。”本想拒绝的她,在看到冯明东无比期待的眼神就是说不出推辞的话。两人打车来到冯明东订好的餐厅,一家装修高档的海鲜餐厅,“看看菜单,小暖,你爱吃什么,我先点了他家的招牌香辣蟹,余下的你点吧。”正看着菜单,香辣蟹已由服务生端上来,好大一只螃蟹,足有三四斤沉,李佳暖只点了一份海参汤,她实在怕吃不完浪费,冯明东拿过菜单又点了份虎皮虾和凉拌海蜇皮。“小暖,你不能喝酒,咱俩得多吃点,再说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李佳暖微笑着点点头,两个吃货默契地首先进攻那盘大号螃蟹,冯明东真是一直记得小暖的喜辣口味;因为怀孕,李佳暖特意点的营养海参汤,味道也是刚刚好;待虎皮虾上来后冯明东细心地帮她剥虾皮、蘸料,李佳暖被照顾得妥妥贴贴;海蜇皮相对来说就更清淡一些,营养的、解腻的,男人考虑得很周全,美食让女人吃得心情格外舒畅。汤足肉饱冯明东提议散步回去,路上累了再打车,两人踱着小步边走边聊|:“小暖,关于孩子你有什么打算?”“明东,我决定留下它,我再三考虑过了,实在舍不得,不管怎样,我都要独自一人带大它。”李佳暖坚定的神情让人不容质疑,“那小暖我愿意当它的爸爸,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不,不行,明东,我不能耽误你,你的条件值得更好的人。”李佳暖直接回绝了冯明东,“小暖,你听我说完,叔叔的现状不能受太大的刺激,虽然你和夏申分手对他的影响不大,但他是没跟你说,他曾经告诉我知道你们分开,他好几晚没有睡着,好不容易他才接受了那个事实,你再轰炸给他这个消息,你没想过他能受得了吗?医生说过他这种情况不能情绪剧烈波动,所以你不能再告诉他这件事。这是其一,另外,你刚找个好工作,就成了未婚妈妈,在学校工作对你自己影响不好,老师和学生怎么看你?”“可是明东,我不能把这个包袱让你和我背,我决定带它来到这个世界,就应该由我承担一切后果,不该把你拖下水,你没这个义务,这对你不公平,你完全可以有自己更好的生活。”“小暖你……”“好了,明东,别再说了,我不同意。”不等冯明东说完李佳暖转身拦辆出租车快速逃走了。

    所有当未婚妈妈可能会遇到的问题李佳暖全都想过了,她知道那不是一条好走的路,但当时当刻,她只想留下它,其它的她无法顾及周到,她已经做好面对流言蜚语的准备、失业重来的准备、独自抚养孩子长大的准备,但她确实无法接受父亲病再二次复发的高可能性。回到家后她陷入深深的苦恼和无措,最担心父亲会受到刺激,这对父亲来说绝不是个小事,不会如她之前想的那样简单,她年轻的倔强打败所有的理性思考,也不是没理智考虑过,但她心底的声音就是告诉她必须要留下那个小生命,她尊重自己内心的想法,不愿再让别的思虑干扰到自己的选择,可父亲的健康是她必须要考虑的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此时她再也不能骗自己:父亲根本就不会平静接受她的决定,那会是怎样一场惊涛骇浪,她真的无法冒险去赌。

    “小暖,你要仔细考虑清楚,我是心甘情愿的,没有那么高尚到只为帮你,没有乘人之危、没有委曲求全,我是真的喜欢你,这你老早就知道,你所有的一切我都喜欢和接受,包括夏申的孩子。”几天后冯明东又来学校接李佳暖,他拿出军人的果断和直截了当,“可是明东,这对你不公平,你明知道我心里还有林夏申,我还没有忘记他,以后,会不会彻底忘了他我也没有把握,我不想以后一直活在对你的愧疚和感激中,那一定不是你想要的,而且那样我们都会累。”“那小暖,你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会有的,明东,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为我做……”李佳暖哽咽得说不下去,自知道怀孕以来,她情绪没太起伏过大,但今天冯明东对她的心意和担当确实让她触动。

    李国富再有一周准备上班了,李佳暖带父亲去复查和评估,冯明东坚持陪着,令李父很是感激。他慈爱地望着冯明东忙碌的身影,心里真希望他能和自己女儿是一对儿,这段日子以来冯明东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知道冯明东对李佳暖的心思,但他担心女儿根本没有放下林家小子,所以没法儿跟女儿提,他了解自己的孩子,不可能在短时间就接受新感情,可明东这孩子各方面实在太优秀,如果女儿和林家小子就是真没戏了,他怕女儿错过这么好的男子。在医生办公室里,主治医生看着各项检查报告单“李师傅各项指标恢复得都不错,参加轻微体力劳动是没有问题的,但不能干重活。降压药一定按时吃,不能私自减量,每天一定定时测血压。另外切记不要情绪剧烈波动,大悲大喜都不适合,心情要平和,有个好心态比吃药都管用啊。李师傅,你的女儿女婿真般配啊!”医生看着冯明东和李佳暖赞许地说。“哦,是啊是啊。”李国富不想解释,他就是愿意冯明东当他的女婿。李佳暖略显尴尬地看看冯明东,后者正抿嘴笑。医生的话再次给李佳暖敲响警钟,父亲绝不能受强烈刺激。

    孕期快三个月了,小腹微微有些隆起,李佳暖知道该是她做决定的时候了。晚饭后,她见父亲心情不错:“爸,我想回F市,你就要上班了,而且自己照顾自己没问题,我觉得还是那的气候更适合我,工作生活都比这更习惯。”她提出这个看似合理的离开借口。“哎,这孩子,这里是你家,你去那是个陌生城市,亲戚朋友都在这,怎么那还倒比在家里舒坦了?不能再回去。”李国富以为女儿忘不掉林夏申,他更不能同意。两人没说上几句就僵住谈不下去了,趁着女儿回房间,李国富悄悄给冯明东打电话说了刚刚的对话。第二天早上,冯明东来到李家接李佳暖一起上班,他开着家里给买的新车,细心地帮李佳暖系好安全带,“小暖,我可能又要旧事重提,你就当为了你的家人,让我当你孩子的父亲吧,我绝不勉强你爱上我,我们可以假结婚,先帮你度过这个难关。我愿意等你,慢慢爱上我,我给你时间。就算哪怕你以后也没爱上我我也不怨你,你想离开我随时都可以,但目前这一关你得先过去。”说着他望向李佳暖微隆的肚子,李佳暖顿时有些窘迫,她顿觉无力再挣扎,也无法再和现实抗衡,但也不准备欺骗,仿佛下了很大决心,快到学校门口时“好,明东,我们假结婚,只要一年,我绝不会耽误你。”李佳暖冷静地设定期限,直白地表达,那好像不带一丝感情的口吻无一不令冯明东胸口一阵剧痛,他平静地说:“好,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