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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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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二这一年冬天,女生中间突然不知从哪里蔓延而来的一股潮流,极为流行一件事儿:为自己喜欢的男生织围巾。大家利用周末休息日都纷纷涌向商场选毛线,大商场里的毛线花色品种实在太多,令人眼花缭乱,难以抉择,卖毛线的老板很是会做生意,还免费教学,经常是在某个毛线摊床上好几个女生围着老板认真学习针法,女生们七嘴八舌地讨论好不热闹。李佳暖也想为林夏申织一条,她约小米一起去商场,“小米,你说什么颜色最配林夏申?”“藏蓝吧,要不墨绿也行,这两个颜色咱班女生买得不多”小米边挑毛线边建议,在五颜六色的线球中她最后选了一款暗紫色,不张扬又是偏暖色,大多数女生都买了浅蓝或深灰,她觉得这个暗紫色特别适合林夏申,时而刚硬时而柔和,果断地买下来。小米也选好颜色,两人一起带着线球和织针提前一下午回到宿舍,在小米的下铺两人埋头苦练起来,针织也是需要天赋的,小米也是第一次织,但怎么看都比李佳暖织得好,手法也更老练。晚上的食堂没几个人,她们把饭菜打好拿到宿舍吃,边吃边探讨着针法,小米这边含着满嘴饭还对李佳暖教训到:“瞧瞧你的针法,一点儿不板正,凹凸不平的,太影响围巾的整体效果了。你看看我的多整齐,把这段整个拆了重织吧。”李佳暖一听嘴噘得老高:“每个人织得肯定不一样水准,只要戴的人喜欢就好,管它平不平整。”最后还是在小米的强烈坚持下,她勉勉强强地拆掉刚织好的一小段,重新起头,这次在小米严格的监督指导下刚刚达到她的最低标准,还把李佳暖满意够呛,弄得小米哭笑不得直摇头:“你这样的要在古代都嫁不出去,女红真是一塌糊涂,朽木朽木,不可雕哇!”看着边叹气边无奈翻白眼的小米,李佳暖被逗的忍俊不禁,笑得花枝乱颤,青春的美是无敌的,任谁看到这画面都不想挪开眼。

    又是一个周一开学了,这一周差不多能送围巾的女生都把织好的围巾送出去了,没收到礼物的男生也所剩不多,脸皮厚的男生追着自己喜欢的女生,求着人家给织条围巾,并且毛线自己买,女生只负责织好就行,而林夏申因为一直没收到围巾,内心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他时不时拿话敲打下李佳暖,又不直接问,这时的他可真没那么厚脸皮,更多的反而是有些胆怯,那边李佳暖还真不按常理出牌,明明早织好了一条又长又厚的保暖围巾,却又淡定地不提不念好像什么事也没有,一周过去,两周又过去了,林夏申内心颇感失望又不敢太表露,怕再发生上次的冷战事件,只好一遍遍自我安慰:她不会织,她不会织,不要拿别人和她相提并论,是个爷们儿就别勉强她。在自我催眠和外向性格使然的情况下,未收到围巾的别扭情绪和被男生揶揄的尴尬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被林夏申抛诸脑后,他又若无其事地活跃在操场上和男生们一起释放过剩的青春荷尔蒙。

    元旦过后离寒假就不远了,再有10天就是林夏申的生日,因为距期末考试很近,本周到放假前学校不再给同学们回家的时间,周末大家也都在班级或宿舍加紧复习迎接考试。李佳暖把之前织好的围巾和运动会上自己换的笔记本,用彩色包装纸打包得非常精美,在笔记本的扉页上郑重又工整地写下: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林夏申:祝你生日快乐,早日考入理想大学!!!—李佳暖。一切准备就绪,要说李佳暖怎么知道林的生日,说来也巧,一次聊天时林的同学说林的生日好记,三个1,11月份时李佳暖仔细观察过,没见林夏申提过一句生日,因为男生过生日事必要偷偷出去买啤酒和一堆小零食,躲避过宿管老师的检查,晚自习后同寝几个人偷偷摸摸地在宿舍里喝几杯,以示祝贺过生日的寿星,故此李佳暖猜测林的生日是在1月份。等1月11号这天,李佳暖一大早来到林夏申的班级,趁同学们都来得不多,她用黑色塑料袋把准备好的礼物装好,放进林夏申的书桌里。快上课前林夏申揉着惺忪的眼睛晃进班级,他从书桌里往外拿书,不想摸到一个黑色塑料袋,带着满眼的疑惑掏出来打开看,这一看吃惊不小,连不清醒的瞌睡虫都被吓得跑没了影儿,他激动地赶紧整理好包装纸,匆匆奔出教室,飞快冲到楼下的七班,顾不上众多学生好奇的目光,他朝李佳暖大声喊到:“谢谢你!”不敢说太多,他只急急地说完这三个字,就又一阵风似地跑掉了。林夏申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整个第一节课都在愣神儿中度过,老师不得不多点了几次他的名,不断提醒让他认真听课,关键是李佳暖这个礼物太出乎他的意料,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他的生日,更别提什么礼物,他连想都没敢想,可他不仅收到盼望许久,却只收获失望的爱心围巾,还收到李佳暖在运动会上得的精致笔记本,那些留言,令林夏申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和渴望——这个女孩喜欢自己,他一定要和这个女孩考上同一所大学,在同一个地方,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收到礼物心情格外好的林夏申,在寒假前的一天才舍得戴上李佳暖送的漂亮围巾,围巾长而宽厚特别保暖,散发着淡淡的香味,颜色时尚典雅,配上他的身材更突显气质特别,有些明星范儿,惹来班里好多女生侧目和男生羡慕的嘘声,他带着骄傲又得意的神情把潇洒的背影留给嫉妒起哄的男生们。

    这个寒假,学校只给高二放了半个月假,就让他们和高三学哥学姐们一起在学校刻苦学习,虽然没有学哥学姐那样紧张忙碌,但老师们个个儿都严阵以待,决心把这个假期好好地利用起来,查漏补缺,把一学期学的知识来了一遍大梳理,唠叨着让大家不会的知识点要勤问老师,不要似是而非,不懂装懂,要勤学苦练,不能偷懒懈怠,多做习题多发现问题。于是各科老师印发大量习题,每天上课大家都是题海战术,好在不是高三,只以自习课的形式,做完交给老师批阅,所以同学们都不觉得太累,也不似正常上课时那样紧张。整个寒假这种相对轻松的补习不像现在要收费,基本都是免费的,老师们也都毫无怨言,只怕学生们不认真辜负了学校和老师的一片良苦用心。因为白天的时间排得满满,所以高二没有再安排晚自习,大家随意想去班级学习或是在宿舍都自主选择,林夏申就跑去七班找李佳暖,他大哥学生时用过的一把旧吉他自然传给了喜爱唱歌的林夏申,靠着这把旧吉他,林夏申学会弹唱好多当下流行的港台歌曲,张学友的祝福,邰正宵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一千零一夜、千纸鹤,还有王杰的,周华健的,真是当时学校里为数不多的会用吉他弹唱歌曲的男生,这也为他的综合素质加分不少,不觉间大家都渐渐发现他的优势多起来,好像配李佳暖也算可以了。“我早已为你种下,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到凋谢人已憔悴,千盟万誓已随花事湮灭……”林夏申对着李佳暖深情地唱着这首好听的情歌,李佳暖双目低垂,脸微微发烫,但已不像从前般扭捏和羞窘,班级里的三五个人也都被林的歌声感染,静静地听林用好像邰正宵般的嗓音唱着最动听的旋律,“好听,真好听!”一曲唱罢几个人都鼓起掌来,自此林夏申就被冠上了“情歌王子”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