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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之前。
那天的下午，李小燕正和她的妈妈马秋香在田地里给玉米施肥。
这时候马秋香的手机响了起来，马秋香以为是诈骗就没有理，可是那电话来了好几回。
马秋香就让李小燕看一下，李小燕一看是医院的电话，就以为是她的父亲李成军又出什么事情，就赶紧接。
“都说了是诈骗的，你还接，万一扣着话费怎么办？”马秋香拿走手机，就准备挂了电话，就听见那边传来的声音。
“是李晓晨的母亲马秋香女士吗？”
手机那边传来很是温柔的声音，李小燕觉得这应该是护士的声音。
“是，你是谁？”马秋香准备挂电话的手，挺了一下，她有些愣住了。
“李晓晨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请您尽快过来......”
“妈，妈，你怎么了？”
开着免提，李小燕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
只是，那边还没有说完，马秋香就晕了过去，李小燕只能应对两声知道了。
虽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可是太阳依旧刺眼，刺的李小燕眼睛又干又涩。
他们家种了一大片的玉米，这样的天气，地里又闷又热，李小燕抱着马秋香给李成军打电话。
“喂，爸，你开着三轮车来接我们吧。”
“化肥撒完了？”
“不是，爸，有点事情，你先过来再说，嗯，就这样。”
李小燕不敢和李成军多说什么，李成军因为常年在工地干活，劳累成疾。
如今是一点重活都不能干，在家休息，李小燕怕她爸爸再有什么病，她怎么去看李晓晨。
李小燕刚挂了电话，怀里的马秋香就醒了，李小燕松了一口气，不然一会儿李成军看见马秋香这样，又得难受几分钟。
“小燕呢？”
“妈，我在呢，一会儿爸就来接我们了。”
李小燕连忙帮马秋香挡住阳光，让马秋香能看到自己。
“你弟弟他……”
“妈，晓晨没事，刚做了手术，我们去给医药费就好。”
李小燕安慰的说着，抬头就看见骑着电动三轮车来接她们的李成军。
“爸，这儿！”
李小燕连忙对着李成军招招手，李成军快速跑过来，问李小燕，“你妈怎么了？”
“爸，我们回家再说吧。”
李小燕估计她爸爸，也承受不住这个消息，回家至少有床有凳子，晕倒也不会在这晕倒。
李小燕一路上扶着马秋香，整个人都是懵的，李晓晨的事情来的太突然了。
但是，她不能倒下，这个家，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小燕，到底怎么了？”
李成军一回家就问李小燕，李小燕扶着马秋香坐下来，才开口。
“爸，晓晨他出车祸了，不过，现在已经做过手术了，我们只要去交医药费就行。”
李小燕说完，她不用看李成军的脸色都知道，李成军的脸色肯定不好。
医药费，说的好听，他们往哪弄医药费去？
为了供养李晓晨上学，和给李成军治病，他们家已经欠了一屁股债了。
村里的人能借给他们钱的，谁没有借给他们过？可是他们实在没有能力还钱，李小燕实在不知道去问谁借钱去。
李成军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把家里的麦子，都卖了吧。”
“爸，卖了麦子，我们今年吃什么？现在的收麦子的才给七毛钱一斤，面粉那么贵，我们吃面粉要多少钱？”李小燕立刻反驳李成军。
“那怎么办？我是没脸去借钱了。”李成军掏出一根烟，还没点着就被李小燕没收了。
“爸，医生说了，你不能抽烟，我去借钱。”
李小燕走出自己家的大门，看着左右的邻居，她真的没有办法开口借钱，想了很久才往村里开商店的张姨家走过去。
“汪！汪！汪！”
李小燕刚走到张姨家的门口，就被一只类似军犬的狗吓了一跳。
那只狗有半个人那么高，站起来比一个成年男子还高。
李小燕站在张姨家门口，吓的不敢往里面走，只能在门口喊：“张姨！张姨！你在家吗？我是小燕……”
李小燕在路上喊了五六分钟，屋里都没有一丝动静。
而守门的那条狗叫的声音更大了，引的村里的狗纷纷叫起来，这样的大白天，整个村子都回荡着狗的叫声。
但是，就是没人出来，整条街，没有一家人出来，李小燕知道他们都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他们怕一露面就被李小燕借钱。
李小燕忍了忍泪水，想着躺在病床上的弟弟，只能再次喊起来：“张姨，张姨，你在家吗？张姨……”
又喊了两分钟，才终于听到有开门的声音，李小燕赶紧往门口走了两步，又不敢靠近那条狗。
“小燕啊，快进来，你看我中午睡觉睡过头了。旺财，你也不看人，什么人都咬，去一边去！”
张姨一边训斥狗，一边让李小燕过去。
张姨家很是气派，几乎是村子里最好的房子了，里面也是装修的干干净净。
李小燕进到屋子里面，拘束的站着，不敢弄脏张姨家的沙发。
“来，坐吧。”
“张姨，我不用坐了，张姨，我这次来……”
“小燕挣到大钱了？来还前年还有去年欠的钱了？”
李小燕呆看着张姨，她能明确的看到张姨眼睛里的不耐烦。
李小燕知道，她不能有一丝的自尊心，只要能借到钱，她可以跪着求人。
“张姨，我弟弟，他出车祸了……他……呜……”
李小燕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她真的没有办法，是赚钱的方法很多，可是，她家花钱的地方更多。
“小燕呢，来坐。”
张姨的语气软了几分，拉过李小燕的手，把李小燕拉到沙发上，紧挨着李小燕：“小燕，你叫我一声张姨，我就应了这声姨，姨就多说两句。”
李小燕抬头看着张姨，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小燕，你今年都23了吧？你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来你家相亲吗？”
“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勤劳，善良，又孝顺，可是你家呢？你妈没本事，大字不认识一个，你爸还一身病，你爷爷奶奶都是生病去世的，在医院里花了多少钱，你家欠了村里人多少债？虽然你弟读了大学，可是，那也不是数一数二的大学，他毕业能照顾好自己，娶上一个好媳妇都不是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