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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笑眯眯的跑到前厅,把帕巾递给老夫人,老夫人面带微笑,连连点头,说到‘好,好!’随后又问道:“左院那边呢?”
丫鬟小竹说:“少爷从昨夜一直留宿于南院。”
顾老夫人:“听说她没有带陪嫁丫头,日后你就去南院伺候少夫人,下去吧!”
正在这时,左思音走了进来。
在老夫人面前行礼道:“媳妇儿左思音给娘请安!”
老夫人很满意她的懂事,笑着:“好,快给少夫人看茶赐座。”
时晚再次醒来已快到午膳时间,满身淤青让她痛苦不堪。小竹听见动静进屋伺候她梳洗,时晚紧盯着她。小竹笑了笑,说:“少夫人,奴婢小竹,是老夫人派过来伺候你的。”
小竹牵时晚下床,握着的正是那只被顾子野捏痛的手腕,她痛得‘嘶’了一声,随后快速的把手收了回去。眼尖的小竹看到了她手上的淤青,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心痛主子,犹豫着叫了一声‘少夫人’。时晚猜她已看到,望着她笑了笑说:“小竹,别说出去好嘛?”
“嗯,夫人饿坏了吧!马上就到午膳时间,我们早些过去吧!”
“都这个时辰啦!还没去请安,老爷和老夫人怕是要怪罪了。”
“少夫人不用担心,老夫人很好。”
待时晚洗漱完过去时,老夫人和左思音正相谈甚欢。她抱歉的对着老夫人行礼:“媳妇儿时晚,给娘请安,还请娘恕罪!”
老夫人面带微笑说:“无事,快过来坐!你左姐姐正在与我说她和野儿的第一次见面呢!”
时晚侧身对着左思音行了半礼。老夫人突然想起什么,对着时晚说:“虽然野儿说你俩没有大小之分,但你俩还是得有个称呼不是。思音比你大几岁,你唤她一声姐不为过。”
“是,媳妇儿明白!”时晚对着老夫人说完,又侧身对着左思音行礼:“妹妹时晚给姐姐请安!”
左思音也对着她行礼道:“妹妹不用拘礼!”
随后两人才四目相对,正视着打量起对方。时晚终于看清顾哥哥喜欢的女子,女子相貌极好,白净的皮肤,眼尾有颗小痣,略施一点粉黛的她比柳姐姐还好看,却不像柳姐姐那样妖娆。而左思音也终于看清顾子野一直喜欢的女子是何许容颜,相貌极好的她也见过许多漂亮的脸蛋。她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但眼前这个不施丁点粉黛的小女子,总让人有一种想怜惜,想保护的感觉!彼此都感觉对方很好,所以两人眼中全是温柔。
看着两人相敬如宾,老夫人高兴的说:“是啊,既然是姐妹,你俩以后就要齐心协力伺候野儿,早日为我们顾家诞下子嗣!”
丫鬟进来,“老夫人,可以用膳了!”
“好,老爷和少爷呢?”
“老爷和大少爷已到膳房,二少爷一早去宫里还未回府。”
时晚听到大少爷已在膳房,突然感觉腿软,幸亏一旁的小竹抚住了她,她望着丫头轻轻一笑!她此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她知道他恨死了她,被逼无奈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而这个女人还不干净,任谁都会怨愤难平!
不知不觉就到了膳房,左思音和时晚率先给顾老爷请安:“媳妇儿给爹请安!”
顾老爷性子豪爽,不喜这些庸俗礼节,便说道:“都起来用膳吧!我府不兴这些,以后都免了吧!”
顾子野看了一眼时晚,时晚低着头,始终没有抬眼看他,他心中的气焰又火速燃烧起来。正欲发作,顾母发话了:“子野,如今思音和时晚同为姐妹伺候于你,你可要一碗水端平才是!”
“娘,我知道!”
席间,时晚食不知味,如坐针毡。就想快快离开!因为她感觉到有个火辣辣的目光瞪着她,她现在很怕他。
小竹看她碗早已见底,却始终低头撩动着勺子,她叫道:“少夫人,少夫人?”
时晚抬起头,这才发现桌上只剩下她一人。她尴尬的站起来,往自己的院子走去。才第一天,就如此难耐,往后的日子她不知如何是好!她原本以为只要留在顾哥哥身边就好,顾哥哥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待她如妹妹般好,可是一切都错了。
路经庭院,时晚才注意到,她的院子里有几颗腊梅树,树上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梅花。她望着它们发呆,因为她想起了时府那满园的腊梅。儿时,她说她喜欢梅花,喜欢吃梅花糕,所以她的哥哥和顾哥哥就一起为她种下了那满园的腊梅。她还记得顾哥哥当时说的话:顾哥哥会帮晚晚实现所有的愿望,哪怕是天上的星星,顾哥哥也去给你摘!
她还记得她当时说:晚晚不要星星,晚晚只要顾哥哥平平安安!
她还记得自己当初为什么这样说,因为有一次她从一棵小树上摔了下来,她当时疼得眼泪直流。所以她当时就想,星星比小树高那么多,要是顾哥哥不小心摔下来,肯定会死!尽管星星很漂亮,她也不想要。到后来她大了之后才明白,顾哥哥那是在逗她。可是现在……
小竹看着少夫人望着腊梅树,时而微笑时而忧伤!很是不解。突然,她听到少夫人问:“小竹,你芳龄几许?”
小竹没有料到少夫人会问她年龄,迟疑了片刻才道:“回少夫人的话,小竹年芳15。”
时晚看着她笑了笑!
在踏进闺房之时,时晚说:“小竹,我只大你二岁,往后在这院子里,你便唤我晚姐姐吧!”
小竹扑通跪地:“小竹谢少夫人抬爱,奴婢不敢!”
“小竹,现下只你我二人,一声少夫人,我担当不起。小竹,我不需要丫头,你明白嘛?”
小竹自幼跟着老夫人,她聪明伶俐,自然懂得少夫人的意思。但是她不知道少夫人为什么说当不起?小竹跪地三拜:“奴婢谢过少夫人,此生定不负这声晚姐姐。”
“好,你出去吧!我想睡会儿。晚膳如若未醒,不必唤我,你便替我告知老夫人!”
小竹知道少夫人心情不好,她回了声好,便退了出去。
因为昨日新婚时,顾子野借醉酒离席。
于是今日,还不到晚膳时,就被一群好友拉去了召凤楼。直到把他灌得烂醉如泥,才派人送他回顾府。
因为有两任少夫人,下人不知该送大少爷去哪一边。
老夫人让下人直接送去左院。因为左思音毕竟比时晚年长几岁,伺候肯定也会更周到。
戌时刚到,小竹端了糕点轻手轻脚的进入时晚的闺房。她原本以为她还未醒,却看到她坐在床头发呆。
“晚姐姐,醒了怎么不叫我,饿了嘛?我端了糕点过来。”
时晚听到糕点,回过神来问道:“是什么?”
小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端上糕点放在她面前说:“绿豆糕,膳房现做的,你尝尝。”
时晚盯着那盘糕点说:“我不喜欢绿豆糕。”
“晚姐姐喜欢什么糕点,我明日告诉膳房再做。”
时晚摇了摇头!心道:我喜欢梅花糕,顾哥哥知道的。
看时晚没有回应,小竹以为她在想少爷,她吞吞吐吐的说道:“晚姐姐,我,我刚才听她们说,说大少爷去了左少夫人那里。”
时晚知道这是迟早的事,她昨晚霸占了顾哥哥已是受宠若惊,只是因为她不是干净之身惹恼了他。她轻笑着说:“嗯,那今夜你就留在外屋休息吧!”
次日,时晚正在前厅给顾母请安。伺候东院的丫头,笑眯眯的拿着一块帕巾递给老夫人,老夫人高兴的说直说:“好,好!”
时晚知道那是什么,她不知道老夫人昨日未收到她的帕巾是什么心情。她羞红着脸,心虚的看了看顾母。顾母还沉浸在刚才的喜悦中,她羞愧难当,借口离开前厅回了自己的院子。闲来无事,她让小竹把陪嫁过来的古琴搬了出来。这是当年顾子野出征前买的,出征后,她想念他时,就会拨动琴弦来打发时间。此刻十指再拨动琴弦,已没有了当初的思念,是满满的怀恋。怀恋已逝去的岁月,怀恋已逝去的顾哥哥。小竹在顾府十余载,却没有听过这些旋律,她觉得甚是好听。待时晚停下时,她问道:“晚姐姐,你弹得真好听!”
“你喜欢,日后我再教于你如何?”
小竹知道她说的是真心话,她兴奋的说:“好啊,好啊!这曲有名嘛?”
“《长相思》”
小竹若有所思,晚姐姐嫁入顾府,便不开心,难道晚姐姐不喜欢大少爷,已有想念的人?可是以前听说大少爷和晚姐姐关系很好啊!哎……
“我就说这么好听的声音从何而来,原来是妹妹在奏乐。”左思音闻声而来,说道。
小竹道:“给少夫人请安!”
时晚微笑着说:“姐姐缪赞了!”
顾子潇也闻声而来,看到时晚,微笑着叫到:“晚姐姐!”
丫头们叫道:“二少爷好!”
时晚看到眼前这个比她小两月的顾子潇说:“原来是子潇弟弟,没想到都这么高了!”
顾子潇说:“是啊!你现在都是我嫂嫂了。”随后看到时晚身边的左思音,眼前一亮,问道:“这位姑娘是?”
左思音羞红着脸低下了头,时晚却呵呵笑了起来:“这是你另一个嫂嫂。”
顾子潇略带遗憾的说:“哦!……对了,晚姐姐,你方才那曲子真好听,是什么曲儿?”
“瞎弹罢了。”
“两位嫂嫂住得可还习惯?”顾子潇话是这样说,对着的却是左思音。这时左思音才抬起头来,说道:“多谢贤弟关心,挺好的!”
时晚则笑而不语!几人便一同前往膳房。时晚和小竹落在后面一点,因为她看到顾子潇一直在前面找左思音说话。小竹在她旁边小声的问:“晚姐姐方才为何骗二少爷?”
“庸人自扰罢了!”
时晚这两日未见顾子野,小竹嘟着嘴说:“也不知道明日回门,大少爷会不会过来?”
时晚笑了笑,心道:顾哥哥和左姐姐情投意合,现在又厌恶她,怎么可能和她一同回门。
小竹见她没有回应,便安慰道:“晚姐姐不用担心,大少爷不方便,还有我。”
时晚轻笑着点了点头!心道:傻丫头,这能一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