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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白费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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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腐败不堪,天子昏庸无能,不光天下百姓生活艰难,那些胸怀大志的文臣武将,也遭到了沉重的打击。

    如今不论官场还是军营,都被贪官污吏和世家把控,卖官鬻爵早已屡见不鲜。

    在刘山童起义之前,大乾三公以下的官职,全都明码标价。导致朝廷当中尽是一些无才无德之辈,地方上全是贪官污吏。真正的有志之士没有晋升空间,若不与贪官同流合污,则会遭到打压。

    曾有冀州刺史,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上任之后没做过半件正事,短短三月敛银七百万两!

    买官之人多为富商豪强,上任后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敛财。

    他们草菅人命,强取豪夺,若有不服则扣上莫须有的罪名打入大牢,轻则杖脊,重则发配。天下百姓,敢怒而不敢言。正义之士,有怨而不敢声。

    益州徐璋虽出自名门,可也避免不了唯亲是用的弊端。

    尤其是天下大乱,皇都自闭之后,刺史成为了真正的土皇帝。为了巩固自己的大权,加强管治和敛财,益州那些重要的职位,要么是他的嫡系亲人,要么是他的得意门生。

    原来的官员遭到了排挤,早已边缘化了。而新的有才之士,也没有施展抱负的机会。

    在军中,想要晋升中上层,简直比过蜀道还难。

    不管立多大的功劳,总是不如亲信之人的溜须拍马。

    不过徐璋对普通女士卒倒也不错,俸禄增加了一成,而且立了功的人,虽然得不到升职,却能获得金钱方面的赏赐。这也是,蜀都士兵愿意为他卖命的原因。

    没盼头,但至少能让家人填饱肚子。凭这一点,就胜过当前许多普通家庭了。

    但士兵满足,不代表那些中下层将领没有怨言。

    尤其是那些遭到排挤,不受待见的官员将领,雷铜的话,就像是一只无情的手,将他们自欺欺人的眼罩扯掉,让他们重新看到了这个世界的丑陋。让他们认识到,自己所遭受的不公。

    他们的内心,产生了共鸣:

    雷铜说的没错,谁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我们就应该效忠谁;谁能给我们光明的前途,我们就应该效忠谁!

    更何况,眼前站着的这位,强若神明!

    连雷铜这等名将都愿意投靠他,秦狩的心腹如今是他的得力助手,说明他是一个唯才是用的明主!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在心里面做起了比较。

    就连泠骁也不例外。

    徐璋见势不妙,担心手下跟着造反,于是跳了出来。

    他指着雷铜大骂,“雷铜,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此乃人臣之道。今大乾有难,作为大乾的子民,理应团结一心以救国难。马革裹尸,才是大丈夫所为!倘若人人都像你这般,天下之人何以为忠,何以为信?一个不忠,不义,不信之人,别人会真正的信任你,重用你吗!”

    他明着指责雷铜,实则有两层用意,一是挑拨林默和雷铜之间的关系,让林默失去对雷铜的信任。二是告诫城中的那些将领,让他们有所忌惮。

    话很高明,城中将领立刻打起了退堂鼓。

    他们开始冷静下来,考虑造反的代价。

    “还有秦台,一个背叛自己主人的人,你相信他会真的重用你吗。不过是把你当成棋子,等你没用的时候,你的下场会和你的主人一样,甚至更惨。”

    徐璋挑拨完秦台,继续说道,“你们一个个目光短浅,不知司马丞相的用意。他正在积蓄国力,总有一天会强势出击,扫平四海。到那时,天下所有的反王,一个都逃不掉!但凡跟着他们造反的人,不但自己会死,甚至还会牵连族人。各位,你们都是有家庭亲族的人,难道要为了一个只会用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煽动造反的刁民,断送了自己大好的前程和亲族的生命?”

    这话,让更多人冷静了下来。

    按照大乾律例,造反要株连三族。保持现状虽然没啥大的前途,但至少能填饱肚子,保住家人的性命。可一旦造反,就没有回头的路了,弄不好全家跟着遭殃。

    乱世当中,每个人都在赌博。

    现在,有两条路摆在他们的面前。

    一条路能获得百分之十的回报,只需要承担百分之五十的风险。

    而另一条路,可以获得百分之一千的回报,但需要承担百分之二百的风险。

    大多数人,宁愿吃亏,也会选择安稳。

    “老东西,你的话说完了吗?”

    在城中那些将士们陈默的时候,林默缓缓开口了。

    如今城门已破,他的大军已经占领了城墙,他不在乎这些士兵是否愿意投降。

    因为,这些人的选择改变不了他占领蜀都的结局。

    林默这一句老东西,把徐璋气得不轻。

    怎么说,他也是名宿,并且一把年纪了,走到哪里都受人尊重。林默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竟敢对他如此无礼。

    “你……”

    徐璋气的胡子发抖。

    “你什么你,老子最看不得你们这种满口仁义道德,骨子里虚伪至极的人了。你觉得,就凭这点人能打败我?你煽动他们继续和我作对,无非是把他们送上绝路罢了。”

    “你自己都要死了,还要拉这么多人给你陪葬,啧啧,果然是好手段。”

    林默竖起大拇指,满脸嘲讽的意味。

    徐璋给所有人虚构了理想,而林默一句话,则把大家拉回了现实。

    现在的他们,已经没有选择,不是生,就是死!

    一些人陡然恍悟,心中暗骂徐璋不是个东西,差点被骗了。

    跟着林默造反,可能会死!

    可特么不跟林默造反,现在就死。

    怎么选?

    城门都被他一个人砸破了,还选个屁啊,根本就没得选好吗!

    “城中的将士听着,我给你们一个选择。”

    林默提气高喊,声音沿着城墙和街道扩散开来,威严绝伦,“如果你们自认为效忠大乾,是你们心中的正义,那么尽管向我发起攻击,我会给你们一个体面的死法!”

    “如果有人愿意打破这腐朽的王朝,让百姓免受压迫,真正的过上好日子,那么就追随于我。我会带领你们,创建一个新的盛世,一个没有压迫,一个人人都能衣食无忧的不休皇朝!”

    不休,皇朝!

    四个字如洪钟大吕,在人们的耳边炸响!

    泠骁抬起头望着林默,眼神里,竟然生出了一丝膜拜之色。

    他现在似乎明白,雷家那位天才小子,为何执意要追随此人了。

    因为就连他,也忍不住有些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