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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萱,打个电话给王弋,问问他几点钟来接我们,叫他早点,我跟你爸买了菜要去你家给你爸爸妈妈烧中饭的,还有一只鸡准备煨汤的,时间太短怕煨不烂”,宁萱的婆婆来到她房间内催促道。
“你自己不好给他打电话蛮?”宁萱回,因为她实在不情愿再跟王弋有任何联系,她怕王弋到时觉得自己已经原谅了他,又能蹬鼻子上脸了。
“我打过了,只听见那边响了几声就被挂掉了,你再打打看,每次你打他都接的”,宁萱的婆婆一边抱怨着,一边挤出有些讨好的笑脸催促着。这让宁萱有些生气,若不是你的纵容,王弋也不至于这么的自私无赖。现如今反倒来游说宁萱原谅他,实在强人所难。
虽然心里百般不情愿,可当想起自己的父母和儿子,宁萱还是决定继续将生活敷衍下去。她拨通了王弋的手机,那边答说九点半来接,还叫宁萱把银行卡带上。
宁萱冷笑,心想果然不出所料,依旧还是这幅德行,她淡淡地问王弋让她带钱干嘛?答说身上一毛钱也没有了,宁萱爸妈那边的中秋礼还没送。宁萱毫不犹豫地回道:我也没钱,然后迅速挂断电话。
在一旁的婆婆问宁萱什么事?宁萱回说:王弋跟我要钱,说没钱送丈母娘中秋礼。婆婆脸上有点挂不住,走出了房间。
九点半左右,宁萱记得天空飘着绵绵细雨,整个世界湿漉漉、凉飕飕的,王弋开车来到小区楼下接一家老小去他丈人家过中秋节。
一上车王弋的父亲便忍不住训斥起王弋:“不晓得一天到晚忙的什么魂,连丈人家的中秋礼都没钱送!最起码晓得今天中秋了,也要提前几天就准备好吧,活了这么大岁数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车子在路上行驶了十分钟左右,经过一家超市,王弋的母亲说她身上有钱,叫王弋停车,就在这里买点礼品带过去好了。
王弋冷冷地咕哝了一句:”不买了。“
听罢,王弋的父亲急了,忙说:“就在这边停车,我不去了。”
王弋母亲赶紧拦挡说:“你做什么撒?”
王弋父亲气急败坏地说:“这样子过去干嘛呢?你们去吧,我不去了,就在这边停车,我回去了。”
王弋瓮声瓮气地说:“你们都别说了,我把你们送过去之后,你们去烧中饭,我等你们吃好了饭,再过去接你们。”
宁萱抱着儿子坐在副驾驶,冷冷地听着这一家人的对话,心里隐隐有种报复的快感以及淡淡的悲哀。她知道王弋这次一定还是算准了她还会和从前一样,为了顾及大局替他兜着。
事实上王弋错了,当他婚后5年来不仅一分钱不交给宁萱,还要一次次编制一个接一个的谎言从宁萱这边拿走钱财出去吃喝玩乐的时候,宁萱清楚地看见了王弋眼神中流露出的得手后的欣喜,她的内心一阵凉似一阵。既然离婚不成,她决定从心底将这个男人彻底放弃。
车子到了宁萱娘家门口,宁萱起先抱着儿子下了车,身后从车上先后传来王弋父母低沉的话语,模模糊糊宁萱不想细听,搀着儿子径直往家里走去。
宁萱的父亲中秋节还要加班,宁萱母亲一人在家,她见到女儿和外孙满脸笑容,依然抑制不住她三年多来为了砌房子还债日夜倒班的疲惫眼神,两个老人还眼巴巴地希望女婿这边多少能支持一些呢,等了近四年一分钱没等着,人也不曾来施工现场帮过一次忙。
后来两个老人要求也不高了,只希望女儿和外孙在他们家过得好就行了。宁萱怎么忍心拂了他们最后这点希望,于是一进门还是高高兴兴地陪着儿子说闹。
不一会王弋父母拎着在家准备好的菜进来了,王弋母亲向宁萱母亲道:“晓得你们两个人在家都忙得很,我和王弋爸爸心想不如买点菜到你们这边来烧烧煮煮,一起吃个团圆饭。”
宁萱母亲听罢笑说:“这么客气怎么好,到我家来还要你们买菜给我们做饭!”
王弋母亲道:“没什么的,都是一家人!”
三个老人说着就进了厨房。只听见宁萱母亲问:“你们是怎么过来的?怎么没看见王弋?”
王弋母亲道:“王弋用车子送我们过来的,现在正好有点急事,过一会再过来。”
宁萱母亲“哦”了一声。王弋父亲手掌大锅面无表情。
宁萱侧耳听着,心下黯然:不知道等自己回去之后,父亲知道女婿连中秋礼都没送,心中会作何感想。宁萱原本可以再次为王弋保留面子的,但是她一次次的挽留又换回什么了呢?王弋一年到头几乎不着家,每次回来过个两三天就走,不为别的,只为从宁萱这边再拿点生活费。
宁萱有一次下班回家,刚放下包,准备在阳台休息下,王弋蹑手蹑脚从卧室出来,轻轻拉开宁萱的包。宁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恨不得手边有个手机,好将他的这副尊容拍下来。
她轻咳了一声问道:“找什么?”
王弋腆着脸说:“给我20块钱,买包烟呗。”
宁萱蔑视着王弋攥着20元钱甩门出去了。
宁萱觉得自己现如今的冷漠也在情理之中,但凡王弋平常能够多给予一些关怀与热情,而不是每当急用钱的时候想起家里还有一个老婆,她还是可以拿他当丈夫对待的,眼下也真是难为王弋父母两个表现的没事人一样。也许这个中秋过后,她和王弋之间将和秋天的落叶一样尘埃落定。
几十分钟后,宁萱陪儿子在客房玩,门口瞥见王弋突然拎来几包礼品,两条烟,两瓶酒,趁客厅没人往桌上一放就钻进车子里打瞌睡去了。
王弋母亲从厨房出来惊奇地发现桌上的一大堆东西问宁萱是不是她父母村上的老年协会发的?
宁萱答说是王弋刚刚送来的。
王弋母亲又是吃惊,问宁萱王弋人呢?
宁萱朝外面努努嘴,说:在车里。王弋母亲听了急匆匆跑了过去。
宁萱嘴角微微上扬,心想:不知道哪个可怜的女人吃了王弋的糖衣炮弹,又要人财两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