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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菲丽说道:“贾总,作为一个姐姐,我得提醒你一下,你给人的印象,一直是成熟稳重,处变不惊的样子,可不能感觉到顺风顺水,市里领导主动关心,你就开始飘了。”
贾二虎笑道:“既然这样,以后你就别叫我贾总,直接叫我二虎,我也不叫你徐处长,直接叫你徐姐吧。”
徐菲丽求之不得,她嫣然一笑:“徐姐显得太老了,你叫我菲丽姐吧!”
贾二虎点头道:“菲丽姐,你看我是一个小人得志便猖狂的主吗?更何况我现在算不上得志,即便是红色教育基地那个项目,好像八字还没一撇呢。”
徐菲丽说道:“正因为如此,我才央求成领导跟你见个面,上次我就跟你说了,这个项目的成败与否对我很重要,我相信对你也很重要。”
贾二虎问道:“你觉得成领导这次见我,真的是为了帮你吗?”
“难道不是吗?”徐菲丽说道:“你大概还不清楚,他可是我们这里的老领导,虽然排名只是在第5位,但因为资格老,说话分量重,很多在我们这里投资的老板想见他都没门。”
贾二虎笑道:“那是他对你说的吧?像他这样无孔不入的人,怎么可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徐菲丽一脸疑惑地看着贾二虎:“我说二虎兄弟,你是不是对成领导有什么成见?或者因为他主动见你,你就感觉自己了不起了?”
贾二虎解释道:“菲丽姐,你应该很清楚,我这件事是通过吕领导直接办的,本来跟你们国资委没什么直接关系。
只不过考虑到我弟弟以后还要在你们单位,所以主动把这个项目的招商名额算到你们单位。
不然,他当他的副领导,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如果他是要帮你的话,今天见面,应该多听听你从中对我有多大帮助才对。
可你看看他,全程对你只字不提,而是暗示我,这个项目是块大蛋糕,有很多老板都盯着,你在体制内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干部,难道还听不出他的话外音吗?”
徐菲丽说道:“当然听得出。他的意思是说,在这件事情上,他完全可以帮你的忙,所以希望你有什么事找我,只要我跟他说,他就会全力以赴。
他这不是帮我,是帮谁?”
贾二虎笑道:“你是这么理解的吗?”
“当然!”
贾二虎却说道:“可我的理解是,他的意思是向我表明,虽然吕领导是一把,但因为刚上任不久,不太熟悉这里的情况,甚至不知道这个项目的情况。
而且他们之前早就准备开发这个项目,甚至还有很多老板盯着,而且那些老板跟他的关系不错,不然不会找到他。
如果我想顺利的拿到这个项目,首先就要摆平他,他可以替我去摆平那些老板,他这是明摆着向我索贿呀!”
徐菲丽一怔。
贾二虎接着说道:“接下来,他不可能再打电话给我,让我去送礼给他,所以才对我说,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可以通过你去找他。
你的解读是,他这是为了帮你。
可重点就在他那一句‘不管是什么事都可以找你’,其实是暗示我,如果送礼的话,只可以通知你把他约出来。”
徐菲丽看着贾二虎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很久,她才说道:“不会吧?据我所知,你可没在体制内待过,并没跟这些领导在一起工作过,我觉得你对他那番话的理解是错误的。”
贾二虎笑道:“从我们进门到离开,他一直表现的笑容可掬,但你看到他的坐姿没有,一直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吕领导跟我见面的时候,跟我一块坐在沙发上,他的秘书主动给我倒茶,临走时还主动跟我握手。
再看看成领导,难道是他的秘书不懂得给我们倒茶吗?”
徐菲丽笑道:“照你这意思,难道他还叮嘱他的秘书不给我们倒茶?”
贾二虎摇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秘书还配做他的秘书吗?
能够成为他秘书的人,一定知道他的嗜好,尤其懂得到访的客人,什么样的人是他所要巴结的人,什么样的人是可以和他交杯换盏的人,什么样的人是他必须见,但又必须要显示出他官威的人。
在他的秘书看来,我就是最后这种人。
所以今天我们整个见面的过程,你看我是多么的卑微,他是多么的高高在上,离开时他都没主动跟我握手。
今天整个见面的过程,他只是想告诉我一句话,别以为我跟吕领导搭上了关系,如果忽视他的存在,我这个项目就办不成。”
徐菲丽再仔细一琢磨,还真觉得贾二虎的判断是准确的,看来自己倒是自作多情了。
她一声不吭地低头喝着茶。
“当然,”贾二虎又说道:“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他不管你,只顾他自己。
他想要做的事情,是彻底把我拿捏住,只要拿捏住了我,在得到他想要得到的利益同时,顺便让我再帮帮你,岂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吗?”
徐菲丽无话可说,无法辩驳贾二虎。
她给自己倒上一杯茶之后,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他给你发的这个轮子,你接吗?”
贾二虎不屑道:“当然不接!首先这个项目根本就没有什么利益可图,我只是为了情怀。
其次事还没办,我就背了向领导干部行贿的罪名。
在一个没利可图的项目里,我还要给他送礼,是有病,还是没药治我的病呀?”
徐菲丽说道:“可他刚刚说过,他们原计划是,谁要是把长岭镇开发出来,长岭就在市里给他换一块商业用地呀!”
贾二虎笑道:“就算是这样,那投资人还得先投资,把红色基地建好再说,可万一基地还没建好,这一届领导又换了怎么办?
也许正因为有这种担心,即使他说的事实,到现在为止,不是还没人投资基地这个项目吗?
也正因为如此,提出来投资这个项目,吕领导高兴的不得了,你觉得我有必要冒着犯罪的风险,去跟这位成领导扯上关系吗?”
徐菲丽苦笑道:“我是真想帮你,没想到听你这么一说,反倒是给你添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