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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丧气的躺在地上,刚才一个下午的时间,我几乎把这个“神社”里能看到的书目都看了一遍,都是跟医学有关的,然后我还不死心,还每一本都翻了两页,也不存在包羊皮卖狗肉的情况,一般这种供奉祖先的地方,都会有一些有用的信息才对,这么偏偏这个毫村这么奇怪呢……
在天花板上?没有……
地上有暗格?我把这每一块脚下的地板都敲了个遍,也没找到暗格这种东西……
我轻轻一伸展身体,脚蹬在了刚刚吃饭的时候用的水杯上,里面剩的半杯水直接就洒了出来。
“糟了!这地上铺的可是柔软的小羊皮毛毯啊,这要是湿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干啊!”
我跳了脚一般的蹦起来开始抢救那块毛毯,但是看着这柔软的小羊皮毛毯,我一时间竟然愣住了,一个连自己住的房子都舍不得重新盖的村子,怎么舍得买这么贵的小羊皮毛毯放在这里让人踩?
我爹说过:越是外表无懈可击的,越能找到最大的不合理之处。
我抚摸着柔软的毛毯,这材质,这个做工,放在市面上卖个几万块还是绰绰有余的,这几万块,在这样的一个村子里,够重修两家的房子了,但是他们却拿来搞一个地毯?
饶是我现在账户里的钱十分的充裕,我也舍不得用这么贵的地毯,几万块,够买多少排骨了!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我试探着将毛毯翻了过来,果然,毛毯的底部的羊皮上有字。
“北宋熙宁九年五月,静州下首领懂整白等降宋,次末首领彦祖携手下及众家属,亲属跋山涉水至此地迁居,众人改姓为彦,名曰:彦家村……”
卧槽?村志!
北宋熙宁九年,那不就是一零七六年嘛,就这么大点儿的小村儿已经快一千年了吗?!
这有点难以置信啊,如果一个村落只靠自己能运转千年不仅不见衰败,甚至还愈见繁盛,这也太神奇了!
接着往下看,才发现,这村里也非一帆风顺,刚开始是衣食这种基本问题,后来就是几代的繁衍下来很多人家多多少少的都带了些血缘关系,加上大家都集体改名为彦,更加的分不清互相之间有没有血缘关系了。
所以彦家村的人都开始积极的发展与附近的村落的交流,这才缓和了形势。
但是这个村不是叫做毫村吗?毫,就是针灸的别称,以针灸为村名,加上几乎所有人都多多少少的对此有些造诣,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啊!
而且如果按照这份村志所说,刚开始来的那一批人里,很多都是当官的手下的人,唯一的一技之长可能就是打仗之类的,就算是有人的家属会医术,也不太可能影响这全村学医,更大的可能就是会开一个医馆,全民学医,不太可能。
再加上这个村子里约定俗成的一个奇怪的传统,不给别人家的人医病,哪怕是平时好的不行不行的人……
这些点综合在一起看,真的很奇怪……
我抬头,研究了一下那墙上的族谱,李秀芝的名字在大概中间的位置,按照繁衍的速度来说,大概的时间是四五百年前?
循着时间线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对毫村来说算是大事件的记录。
“建村六百二十四年,村周山体泥石滑落,似洪水卷携大量泥土沙石,幸,只寥寥数人遇难,而后半年,村内突发灾病,病状奇特,似有传染之兆,与发病者接触之人皆患此症,初期与常人无异,后期渐渐不能掌控自身,似老人迟暮,犯病半年至一年,肺衰,亡。
建村六百二十五年春,一游历之医者游经彦家村,名:刘秀芝。
医者针艺超群,布针遍身,半月不足便可治愈一人,且不吝技艺,倾囊相授于众人,村民感怀此人功绩,改村名为:毫村,将医者入族谱,以表敬意。
秋,医者刘秀芝死于毫村。”
简简单单不到二百字的记录,提供给我一个很大的信息,也解决了我的很多疑点。
刘秀芝是在毫村里面有着很严重的灾病的时候来到这里施针救人的医者,并且治愈了很多毫村的人,还教给他们医术,可以说是功德无量的这么一个人,村民为了感谢她,村名也改成了毫村,更是将一个外村之人写进了族谱。
不过对于毫村人有着如此重大的意义和恩情的人,在这里去世却只是一笔带过。
更何况古时候的人对于地位啊,称呼啊这种东西十分看重,他们对于刘秀芝的去世,用的是“死”这个字,在古代,最常见的要说一个“卒”,或者“辞世”“去世”“逝世”这种,最起码最起码还有个“殇”字可用,而“死”,则是十分不尊重的说法,古人对于死亡这种事是十分的严肃和尊敬的,他们怎么可能会用这么一个不尊重的字眼去表示恩人的辞世?!
讲不通啊!
这一笔写的,完全和之前的一些描述十分相悖。
从春天来到毫村,秋天辞世,这短暂的几个月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通过这村志中间描述的施针方式来看,这怨灵,大概率就是这个刘秀芝了,如果不是,那就是刘秀芝可能在这过程中害死的人,我对后面这种可能性持怀疑态度,但是还是要做好一切可能性都有可能会发生的打算。
如果刘秀芝在这过程中不慎害死了人,那确实可能会被一些人嫉恨,但是对比她为这个村子整体做出的贡献,还是不值一提的,那到底是什么事,会让他们恩将仇报呢?
许是这一天太过疲累,我躺在地毯上就悠悠的睡了过去。
午夜,突然感觉身边十分的寒冷,我好像被一双冰冷的手抚摸过我的头发、脸颊、肩膀……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正在施针救人,但是那原本好好的躺在塌上的人却突然全身溃烂,身上翻出了黑红的血肉,暴毙而亡,我被吓坏了,周围的人也是如此,这种事情一旦发生了就不会停息,三个……四个……五个……接连不断。
最后我被当做害人命的灾星抬到了村口。
“为了弄死我还专门砌了个神台……”我心中暗暗的想着,嘴角也扯起了一抹笑。
我被架在神台上,望着台下一个个被我亲手救活过来的面孔,正集体叫嚣着要烧死我,我自嘲的仰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哭了的话,是不是有悖于他们给我起的“妖女”的名字了?
一把火,烧烂了我的皮肉,我在这火中恨恨的望着带头的那个年轻人,就是这村的村长,我为你而来,却被你亲手推入地狱,我要带你一起走,待你轮回之时,我还要,再一次毁掉你……
太阳光照在了我的脸上,眼角湿润,面上全是泪,我一睁开眼,身边围满了人,他们都惊恐的看着我,那眼里,有恐惧,有不解……
“小七!你在那里干什么?”汪爷爷焦急的看着我说道。
看样子我是大半夜的就被什么东西搞到这里来了。
“我也不知道,昨天不小心把您送进来的水杯踢倒了,撒了一地的水,我清理的时候看到羊皮地毯的背面有字,我闲着无聊就看了一遍,晚上就做噩梦了,我变成了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的,然后在这里被烧死了,然后我醒来就在这里了……”我瘪瘪嘴,委委屈屈的说道。
果然,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完了……是不是那个人报仇来了?”
“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
“寻仇来了?不说是只有在那一任村长转世她才会回来吗?难道说……”
“彦祥昨天生了个儿子,今天他就出事儿了,会不会是彦祥的儿子……”
“那应该就是了!”
“那她会不会害咱们啊?”
“要不弄死彦祥的儿子吧!不然咱们都有危险!”
……
一时间,各路声音此起彼伏,听得我闹得慌,一听到有人要去害无辜的小孩,我立马就火大了,不过还没等我出声,站在人群里的刘毛子先炸庙了。
“刚出生一天你们就想给弄死,你们他妈是人吗?!”
刘毛子那大体格子,声音也是粗的一匹,这一声怒吼出来,旁边那些议论声骤然平静。
“那妖女找上门来,我们能怎么办?难道要因为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害了我们全村人的性命吗?”
没安静几分钟,反抗的声音四起,他们甚至比刚才还要激动。
“因为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我笑着出声。
“她找回来,是孩子造成的嘛?你们管她叫妖女,她怎么就妖女了?给你们的祖先治病犯了罪还是教他们医术犯了罪啊?要被他们活活烧死?!现在你们竟然还要去害死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你们这种人,死绝了都活该!”
好像是带着刚才在梦境中的绝望和愤怒,我都能感受到脖间暴起的青筋,和因为愤怒都烧红的脸颊。
他们都看着我,就好像在看一个怪人。
“救人,会救出新症?被她治过的人,好几个都身体溃烂翻出黑红血肉而亡,她不是妖女谁是妖女?”这下子所有人的怒火都向我攻击了起来。
说这话,已经有人把一个小小的婴孩抱到了这里,后面一个还不能好好走路的妇人哭喊着奔跑而来,因为腿脚不利索,摔在地上,用两只胳膊撑着身体往这边爬……
我看到这一幕更是怒火攻心:
“若是没有她,你们还想出生?早尼玛死绝了,她救了全村的人,就死了四五个你们就要弄死她?!还有,怪事儿真的是今天才开始吗?你们为什么卖出去那套针灸的针你们不知道吗?她早就来闹你们了只不过你们在逃避,今天出了事儿就要去弄死刚出生的孩子,你们这人性根本不配为人!
我唐七回来本就来就是想调查这件事然后把它解决的,但是我发现,你们不配被救,你们去死吧,我不想救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