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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姑奶奶今天就抓了你们两个小贼!”菀菀心道。她跃下墙头落在二人身后,正好把两个人堵在了墙角里。
两个人却完全没发现菀菀一般,若无其事的继续着自己的交谈。其中一个素衣男子说道:“老八,不是哥说……说你,你得……得硬气点!老爷们在……在外面干事业,老娘们在家瞎哔哔……那还有好?!咱再等……等两天儿,那小子撑不住,郎玥就……就得完蛋!”
“七哥,还得等到啥时候啊?我看那小子比咱俩都精神。要不咱们喊牛哥和马哥来帮忙吧?”
竟然被无视了,菀菀叉腰叫那二人:“喂!”
两个男子依然我行我素。
“他的法……法力,你也不是不……不知道,召唤老牛他们,能有啥用?还是等……等吧。”
“嘿!我说!”菀菀恼了,撸起袖子从香囊里抽出两个银针来。
那黑衣服的男子说道:“七哥,好像有人梦游,还‘嘿嘿喂喂’的说梦话,要不咱俩上别的地方蹲着去?”
素衣男子点点头:“嗯呢。”
“上哪去?!”菀菀叫住他俩:“姑奶奶叫你们呢!往哪跑?!”
俩人这才反应过来,惊讶地回过头来看身后这叫嚣的女子。
这一回头不要紧,把菀女侠给吓了一大跳:“卧槽!……”
黑衣男子站起来,不可思议地质问道:“你能瞅着我俩?”
菀菀点点头:那么大两个人,不,确切地说,是那么大两个鬼,她怎么能看不到?
一个面白似粉,身穿白袍,头上白色高帽,上书“一见生财”,手里拎着个白色的哭丧棍,浑身的白中耷拉着一条三尺六长的红舌头。另一个面黑似漆,身着黑袍,头戴黑色高帽,上书“天下太平”,手上拎着一条金光闪闪的手链,或者说是手铐。
白无常也站了起来,叉着腰说道:“你是嘎……嘎哈的?”
菀菀忙收起银针,拱手行礼,说道:“小仙是东海六郡的土地神垚英,不知两位鬼使大哥在此办公,失礼了!”
黑白无常虽是鬼族,资历位份却远在珞菀菀这个小土地仙儿之上,人家入职的时候,珞菀菀还不知在哪个旮旯玩泥巴呢。
“原来是垚英仙子,你为何也在此处啊?”黑无常问道。
“二位上使,我是受郎钰所托前来为郎小姐医病的。小仙方才路过此处,无意间听到二位上使说要锁走郎玥的魂魄,难道郎玥阳寿已尽?”菀菀试探的问道。
“那……那对呗!”白无常点点头说道:“你还想救…救她,白费了!生死簿上都……都没……没……”
他说话的时候大舌头一卷一卷的直漏风,听他说话菀菀觉得心好累。
“可是我下晌给郎小姐诊脉时候发现她有一息尚存,不像是行将就木啊?”菀菀明知故问道。
菀菀心想,两个鬼差刚才提到的“那小子”一定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要不是那小子横……横插一杠子,我们早就整……整完了!”白无常义愤填膺的说道。
黑无常拽了一下白无常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多说。
“啊?哪个不开眼的小子,鬼使收人他也敢捣乱?”菀菀佯装没有看到黑无常的小动作,又继续追问到。
从白无常的只言片语里,菀菀觉得“那小子”的作为更像是在挽救郎玥的性命,可是,这种违逆天道的“拯救”对他,对郎玥却未必是件好事。
常言道:“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强行改命会遭到天道的反噬,被强留在凡间的生魂会逐渐衰亡,就如无源之水般终会枯竭。那个强行改命之人也会因为维持郎玥肉体之息而不断消耗灵力,直到灵元衰竭而死。
“没……没看清楚长啥样,结界给……给我俩弹出来了,就……就看到他三条尾巴了,啊!嘶…!”白无常说了一半突然卡住了,他的舌头一抽一抽的,整个脸抽搐成一张皱巴的白纸。
“谢爷,您怎么了?”菀菀被白无常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没啥事,他是又咬着舌头了。”黑无常淡然说道。
白无常疼的直咧嘴,托着舌头点点头,又推了一下黑无常,示意他接着说。
黑无常会意,皱着眉头开口说道:“其实我俩没看清那家伙长啥样,之前交过一次手,隐约看见他身有三尾,巨大无比,后来再去拿郎玥的时候,他的结界就给我俩崩出来了。”
黑无常说到这里有些迟疑,他又看看白无常。黑无常那样子明显是因为觉得尴尬不愿意多说——鬼使抓不住鬼,说出来让人家怪难为情的。
菀菀捕捉着二人话语中释放出来的零碎信息:身有三尾的话,极有可能是妖族,天界的灵兽在修炼成型后会完全掩去本体,不会露出原型的特征。妖族因先天不足很难汇聚灵元,修炼极难有成,此妖如此恣意耗费灵力,菀菀怎么也想不通,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二位上使一定知道那人在什么地方吧?垚英冒昧,想请二位上使告知。”菀菀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现在郎小姐阳寿已尽,垚英自知不可违逆天意。郎小姐生死不明,他的家人不得心安,受人所托当忠人之事,如果垚英能见到那锁走郎小姐魂魄之人问明缘由,也好给郎家人一个交代。”
白无常又抢着说道:“知……知道……”
看白无常还要往下说,黑无常无奈,只好抢过来补充道:“就在城西的同光巷里,明儿个这时候我俩带你去吧,去之前仙子也准备准备,那人法力高强可是不好整啊。”
白无常也点点头,捧着舌头挤出一个笑容,那笑容真是像鬼一样难看。
“多谢二位上使!明日我们不见不散!”菀菀再向黑白无常躬身行礼,说道:“小仙告辞!”
言罢,菀菀飞身而去。
“七哥,你告诉她干啥啊?”黑无常有些埋怨:“咱俩抓不住鬼,还让人家给收拾了,说出去多不好听啊。”
“笨。”白无常的舌头像是缓了过来,说话顺溜了不少:“你没……没发现她身上的东……东海龙神之气啊?说不定能……能帮咱俩一把,当个炮灰也能……能挡点事啊。”
“龙神之气?”黑无常后知后觉状:“啊,对呀,我说的呢,咋好像有啥似的!”
“啥?”黑无常刚说完突然又迷茫了:“土地神咋有龙神之气?”
“真笨呐!”白无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这你都……都不知道……?我给你讲讲他……他俩的事……”
月亮估计也是受不了白无常结结巴巴的绯闻八卦,悄悄的躲进了云层,不过黑无常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夜尽天明,郎家人来询问病情,菀菀依着昨天的方法给郎玥施了针,对郎玥的情况并未多说。奇怪的是这一大天也没见到孟徊的影子,也不知是去了哪里。
当然菀菀更关心的是晚上与那妖的见面,她需要做好准备,黑白无常都挡不住的人她是肯定搞不定的,所以她又把幻幻给她的毒蘑菇粉抓了一大把,自言自语道:“如果清澜的玉佩镇不住那家伙,我就撒毒粉呛死他。”
菀菀点点头,深以为然。
是夜,三人如约而聚,飞身来到了城西的同光巷。
走进巷口,月色如有薄雾轻纱笼罩一般变得更加朦胧,清风吹动柳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黑白无常面色紧绷,东瞄西看,一副随时要跑路的架势。
黑无常在前面带着二人走走停停,一路向巷子深处走去。菀菀感觉到了越来越强烈的灵压,她们应该是快接近那大妖所设置的结界了。
菀菀看见巷子尽头一个朱门大院,匾额上写着“白府”,恍恍惚惚的灯光映照下,那院门仿佛近在咫尺,伸手可及。
突然,狂风大作,刮得三人无法前行,菀菀想到清澜给她的宝贝——可以结出屏障的玉佩。她忙祭出那法器,果然在三人身前形成一张无形的屏障,顿时风消声息,三人得以继续前行。
黑无常对白无常悄悄竖起了大拇指,悄声叹道:“七哥,高啊!”
“嗯?”菀菀不明所以,回头想要问两个鬼差怎么回事。
一道白影出现在悬空之中,不待菀菀反应,就听见身后黑白无常同声惊呼:“小心!”
眨眼间他二人齐齐后退了数丈,徒留菀菀一人撑着个屏障立于原地。
“二位……上使?”菀菀目瞪口呆。
上面那位冷笑一声,开口说道:“谢必安,范无救,你们两个怎么又来了?这回还带个帮手?呵呵……就这么个小丫头片子,也太瞧不起你三爷爷了!”
菀菀抬头,正见皓月凌空,一男子立于中天,他的衣袂翻飞手中轻摇折扇,夜色中看不清他的面容,却也掩不住这人一身风流态度,如果不是他身后那摇晃的三条巨尾,真让人恍然以为这是谪仙下凡。
菀菀觉得这男子有些熟悉之感,她的思绪在迅速飞转,想在脑海里搜索到眼前男子的信息。
上面那位却突然怒道:“臭泥鳅的人!”说着手掌中燃起熊熊火焰向菀菀袭来。
电光火石间,菀菀豁然想起,她惊呼一声:“白三殿下!”
菀女侠心道:我的老天鹅,这是什么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