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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撕扯着长大 终须独自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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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我们总想着快点长大,就算羽翼未丰,仍然想着要去翱翔于蓝天,翻腾于大海。刚过元宵节,吴幻影在父母的依依不舍中,毅然决然坐上开往A市的大巴车,车上贴着“新年快乐,恭喜发财”,仿佛春节还没到来,麻麻亮的天儿,颠簸的路上,加上冰冷的寒气,大巴车窗户紧闭,车厢里多了好多蒸汽,大家都满脸疲惫的半睡在车座椅上,只有幻影不停的翻着手机,“无忧招聘,人才网”等app被她玩的团团转,但很少有人电话通知面试,但如此情景也未打消幻影求职的积极性……

    家住A市市区的何禾,一大早,被妈妈催促着:“宝贝,起床啦,早饭都做好了,今天要去医院报到,我们要开始实习了”

    “慧敏,让她再说会吧,我先上班了啊”何爸边穿鞋边给何妈说着。

    “嗯嗯,老何,路上小心啊”何妈在何禾房间给何爸说着。

    何禾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好,妈妈,马上”。

    相比凌晨酒吧的霓虹闪烁,早晨的酒吧显得黯然失色,城市是永不眠的,这句话没错,你来我往,此消彼涨,杨飒飒还熟睡在出租屋,晨起的太阳,她好久都没见过了,毕竟,每日凌晨5点才入睡的她,这个点,最是困顿……

    第一节:吴幻影:A市第一晚睡光板床,千份简历石沉大海

    到达A市,已经快中午了,吴爸爸按时打来电话

    “喂,爸爸,我刚到”

    吴幻影:A市第一晚睡光板床,千份简历石沉大海

    到达A市,已经是快中午了,吴爸爸按时打来电话

    吴爸爸:“影儿,到了吧”

    吴幻影:“爸爸,我刚刚到,准备去找房子先住下来”

    吴爸爸:“呃···影儿,你妈在你背包的最里面口袋塞了500块钱,你记得拿出来花啊,别省着”

    吴幻影:“爸”~幻影此时有些哽咽,虽说家境贫困但父母是把他们最好的都给予了最爱的影儿,每年过年再怎么难,爸爸妈妈都会给影儿买新衣服,他们老两口在家的时候,几乎每顿都是腌菜、干辣椒、馒头老三样,完了之后再喝点瓮里舀出来的凉水,但是每次吴幻影回家,爸爸妈妈就又是炖肉、又是熬汤、包饺子、蒸包子、变着花样儿做各种她爱吃的饭食。

    “影儿,挂了啊,你妈妈让我去吃饭,今天中午妈妈炖的排骨,可香了,娃在外面难了就回来,爸妈给你炖肉吃”吴爸爸装作淡定的在电话那头说道,家里的饭桌上摆着中午饭,依旧是老三样,只是中午多了碗清汤面条。

    “爸,那我先挂了,等稳定下来就给你们打电话”说着吴幻影挂断了电话。

    在车站吃了碗面,吴幻影坐600路公交车来到A市最大的城中村——东辛庄,这里是打工、刚毕业大学生的首选地,吃喝便宜,房租适宜,最重要的是交通便捷,各路公交车,还有地铁站。

    吴幻影拖拉着一个小的行李箱,自信且满怀期望的走在有些脏乱的街道上。

    (东辛庄,和其他A市的城中村一样,放眼望去,满满的烟火气,各种特色小吃,各色各样的人,走在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将原本就狭窄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村子口聚集的全都是摩的,5块钱可以去到附近酒吧、商场、超市等完全不一样的繁华地段,就是东辛庄唯一不变的除了全是年轻的脸孔,新鲜的血液,还有每天都有人搬出去,也有人搬回来的匆忙,无论是搬出还是搬进,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甜蜜、希望、幸福,当然,摩的在这时候发挥的作用不可比拟,穿插在永远油汪汪的潮湿地面上,前面拖着行李、后面拉着客人,承载着希望。住过城中村的人,都知道A市的小香港,那就是东辛庄!)

    漫长的街道,坐了一上午大巴的吴幻影没有感到一丝丝疲惫,健步如飞的走在街道上,好奇的看着两边的摊贩叫卖着各种小吃,人群总是往前移动,但不知何处是重点,矮小的她被裹挟在人群中,比肩接踵,看不到头也也无法回头,只能往前移动。大概走了20多分钟,终于感到一丝丝寒风,这是第一个路口,左右两边密密麻麻的小楼上,贴着“有空房出租”的字样。

    吴幻影想,就从这拐进去吧。没走几步,一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生径直走到吴幻影跟前:“你好,美女,是要租房吗?”

    吴幻影打量这人看上去像学生就没有了防备:“是呀,咱这有空房?”

    眼镜男生面带笑容的说:“是的,而且比别的房租还便宜,这里是距离路口最近的房子,上班也不用赶时间。”

    吴幻影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是啊,那我能看下房子吗?”

    眼镜男生热情的伸手让幻影进门“当然可以”

    走进院子,有一个狭窄的楼梯

    “慢点啊,很快就到,就在三楼”眼镜男生帮忙提着吴幻影的行李边说。

    “好了,到了”推开门,里面还有一个女生在收拾东西。

    “这个,现在还有人住着,怎么就可以出租,我不合租的,就说刚才怎么都没看到门口‘空房出租’的信息”吴幻影一口气说了好多,准备拿起箱子往外走。

    “同学,你好,你刚毕业吧,今天房东确实没有张贴空房出租,但明天或等会就会张贴,我们之前租住在这里,但是两年前我们买房了,最近装修好了这两天搬家,但是我和眼镜毕业之后就住在这里,已经5年了,说真的,还有些不忍心搬走,但在这里打拼的人们,都是奔着有套自己的房子,现在我们实现了,所以希望有人来接力。”漂亮女生亲切的说着。

    “那这个房子一个月多少钱”吴幻影听着漂亮女生美梦实现的故事,深深感觉自己也会乘风破浪,实现理想。

    “不要中介,不要押金,一个月600,这个房间虽小,但厨房和卫生间都是有的,很方便。”漂亮女生自信的说着。

    “好,可以,这房子我租”吴幻影答应的干脆。

    “同学,有件事你得知道,有人问你怎么住在这,你就说是眼镜的妹妹,不然房东会问你要中介和押金,还会把你赶出去的。”漂亮美女似乎特别好心的提醒。

    “奥,姐姐,我知道了,我们互相留下微信吧,这样房租我好转给你”吴幻影打开微信二维码说道。

    “你稍微等下,我马上收拾好,你简单买些生活用品就可以直接住了”美女姐姐温柔的说着。

    ······

    大概半个小时,眼镜夫妇就搬走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幻影一个人,躺在光板床上,幻影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期待,他打开手机刷着招聘APP,消息提醒着“您与公司要求不符”,一晃眼999+条信息都是类似这样的话。

    幻影大喊“天哪,怎么样才能找到工作···”可能太累了,她直接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看了看时间“天哪都晚上11点多了”

    吴幻影笑了笑:好了,这样今天晚上就睡光板床吧,让那1000多份简历石沉大海,今天晚上来了完全放空,明天就是新的起点~~~

    第二节:杨飒飒:工作顺风顺水,升职反遭客人咸猪手

    A市的夜晚依旧繁华,灯红通明犹如白昼,一个穿着时尚,长发马尾高高扎起,连走路都不拖泥带水,杨飒飒走在街道上,和往常一样,买了王大婶家的包子(东辛庄王大婶的包子24小时营业,是的,杨飒飒也住在东辛庄,这里住着好多像她一样时髦、年轻的男生女生,但是人们一眼便知他们的工作要么是KTV服务生、要么是酒吧服务生、要么就是化妆店美甲店的,大多数没有学历,出社会早,工作时间差不多是晚上,休息睡觉时间在白天,和吴幻影这类大学刚毕业的学生是完全两个极端),坐上去“星夜酒吧”摩的,暖黄色的灯光照在路面上,映的她的脸更加的冷漠,难以接近,摩的上的杨飒飒大口吃着包子,狼吞虎咽一样。

    “师傅,就停在‘星夜酒吧’门口”

    “好嘞”

    “五块,给您扫微信了”

    吃掉最后一口包子,杨飒飒健步如飞进了酒吧。

    “嗨,杨主管”华子背后拍了下飒飒,笑出了猪叫声~~

    “华子,别开玩笑,马上就到客流高峰期了,还不赶紧忙起来嘛”杨飒飒给了华子俩包子说道“吃吧,王大婶假的”

    “没开玩笑,刚才来的任命,你看微信群,飒哥变飒总了”边吃包子边说着,华子是飒飒这些年在A市唯一的真朋友,真哥们。

    “真的,哈哈~晚上结束我请你吃饭”飒飒翻开手机看到,开心的对华子说。

    “那就安排大餐,包子不可以的啊”华子开玩笑的说。

    飒飒和华子各自去忙,酒吧里和往常一样,客人在这里是完全的放松,没有白天上班的压力,男人在这里没有女朋友、老婆的管束,女人在这里没有家庭、孩子的牵绊,大家肆无忌惮的享受着思想放空的无压力感,这种感觉就像是:我在这一刻,只是我自己,不是任何人的谁谁谁。但是来到酒吧里的有纯泡吧的,有为了喝酒的,也有为了请客谈生意的···

    “飒哥,8号包间客人买酒,但是我实在是喝不动了,他们····”买酒的莎莎还没说完,吐了飒飒一身。

    飒飒安排好莎莎去了8号包间······

    “老板们,晚上好,刚才莎莎服务有什么不周的,请你们多担待”飒哥客气的又是鞠躬又是赔礼。

    “别说那么多,想让我们买9999的收藏版,就先把这一扎全喝了,但是莎莎好像是一瓶倒,怎么卖酒”以为财大气粗的中年男子半躺在沙发上说道。

    “老板,我来替她喝,那你们说话得算数,喝完一扎,9999收藏版得买哦”飒飒客气的说着,酒吧里工作,无论职位多么高,工资最终还是和客人消费挂钩,所以这些年,飒飒不光练出了胆量,也练出了酒量。

    “要是你喝的话,就喝掉桌子上的所有,除了那个9999”另外一个男的插嘴说道,其他人起哄有大声笑的有大声喊得。

    “好,就这么说定了”飒飒坚定的说着,举起了一瓶啤酒灌了下去。

    包间里的所有人都鸦雀无声静静的看着好戏,飒飒喝完一瓶又一瓶,一瓶又一瓶,桌子上的空瓶子越来愈多,飒飒全然不顾,只是灌着冰冷的啤酒····

    “最后一瓶了,老板们”飒飒举起最后一瓶,示意老板们说道。

    “别喝了,姑娘,收藏版我们买了,来坐过来”财大气粗的中年男子拉着飒飒的胳膊说道“坐哥哥旁边,解解酒”

    飒飒迷迷糊糊的眼镜似乎已经看不清所有人,只感觉天旋地转,脖子撑不住头了···

    酒吧依旧人流不断,大家都各自说着自己的压力、幸福、无助、憧憬,但是能来酒吧的,十有八九都是借酒消愁,工作人员都忙忙碌碌,没有注意少了谁,多了谁,大厅里歌手唱着《十年》吧台的客人们喝着酒,听着歌,一切都和往常没有区别。

    “华子哥,飒飒姐去了8号包间处理买酒的纠纷,到现在还没出来,我不敢过去”莎莎低头对华子说着刚才她和8号包间发生的矛盾。

    “莎莎,没事,我去看看”华子听了之后安慰莎莎。

    华子用对讲呼叫飒飒,那头没有回应,华子有些担心,之前也经常会遇到各种状况,但是飒飒的对讲总是能打开传递一些讯息,这次是怎么回事?华子感到情况不妙,一路小跑到8号包间,8号是豪华套餐包间,里面不仅可以唱歌,喝酒,还有总统套房可以供客人休息。华子在门口端量一会儿,8号包间没有什么异常,查台账在10分钟之前还消费了店里9999收藏版。

    “各位,打扰了,咱们包间消费足额酒吧特意制定牛排和果盘”华子招呼事先让后厨准备好的推车,根据客人数量送上牛排、果盘、甜点。“各位请慢用”

    华子心里清楚,这个包间订房时是5个人,目前在包间里的只有四个人,而且每个人都神色慌张。百分之80飒飒出事了,那么,另一个人和飒飒就在里面的总统套里~~

    华子正往外走,听见里面的房间里发出若隐若现的嘶吼声,包间里的其他四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总统套的大门,华子想也没想一头扑向总统套的大门,破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这样一幅景象:飒飒向一滩烂泥一样躺在地上,中年男子油腻腻的样子正脱着上衣,露出硕大的啤酒肚,龇牙咧嘴的样子丑到极致,华子一把推开他,抱起飒飒不屑一顾的走出了包间,飒飒脖子里滑落出那个上面印有“SH”字母项链,这是一年前华子送给飒飒的生日礼物,虽然不是生日当天收到,但是飒飒特别珍惜这份友谊,华子看到这个项链,心中不知心疼还是开心···

    第三节:医院上班没几天,何禾成功吸纳“藕粉”

    城市的生活是冷漠的,也是有温度的,当第二天太阳正常升起,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禾宝宝,怎么还在懒床,上班要迟到了,妈妈做了牛奶,还有你最爱吃的手抓饼夹着培根哦”何妈妈做事精致,为人温柔,50岁的女人保养的像是何禾的姐姐。

    “妈妈,知道了,每天早上都听不到闹铃声响”闹铃响了直接关掉继续睡的何禾撒娇抱着妈妈。

    “宝贝,赶紧起床穿衣洗漱,爸爸都先去了,哪有爸爸是院长,女儿小医生还上班迟到的”妈妈抱着何禾唠叨着

    “好了,院长怎么呀,又不走后门,工作安排好还让我凭本事转正,也不让我告诉任何人是他的女儿”何禾嘟嘟着小嘴。

    “爸爸这样也是为你好,以后你就知道了”妈妈打开柜子门给何禾取衣服。

    “穿好赶紧出来,等会饭凉了”

    “妈妈,知道了,很快就出来了”

    何禾穿好妈妈给她搭配好的衣服,奶黄色的毛衣,黑色格子长呢裙子,画个淡妆,吃了两口手抓饼,牛奶全喝掉了,准备出门上班~

    “宝宝上班小心点,今天听妈妈的,穿裙子做地铁不方便,妈妈同意了打车去”妈妈把雪白色的羽绒服递给何禾说着。

    “那妈妈是要毁了爸爸对我的约法三章哦”何禾调皮的看着妈妈,指着墙上的“约法三章”。

    “走吧走吧,小冤家,打车哈”。

    《女儿入职约法三章》:1、为避免误会,上班不许提老爸,两人碰面只有一种关系—上下级同事;2、为锻炼女儿自理能力,上班不许爸爸开车送,不许自己打车,只能乘坐地铁、公交等公共交通工具出行;3、上班期间不可以拉帮结派,实习期满转正必须凭借真正实力(签字画押:何禾、何建国)

    “何禾姐,到医院后在前台小敏那拿下这周的公交小票”藕粉团长姝姝给何禾发语音轻声说。

    真的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何爸何妈费尽心思想历练历练女儿,没想到女儿各种遇到帮手,一早上就集齐了一周的公交小票。

    “姐妹们给力了~中午咱集体聚餐,盒饭我请哈”何禾一改在家的乖乖女顺从样儿,在藕粉团里简直就是大姐大。(藕粉团起源何禾第一次来医院介绍自己,说自己是荷花仙子派来的白衣天使—何禾,又很快和年龄相仿的护士呀、医生呀打成一片,大家给群名起了个“藕粉团”)

    “何医生,何院长让您赶紧去趟办公室,说是前天夜里顺产的产妇有异常,向您了解下情况”刚发完消息,群里的消息还不断嘟嘟想着,护士站小敏急匆匆追上何禾。

    “怎么?行,我知道了,马上过去”昨天的产妇是何禾前天夜班在医院门口遇上的,孕妇抱着肚子在医院门口徘徊着,看样子是要生了,何禾见孕妇如此表情都疼得都难以说话了,何禾才直接把她带到产科急诊,值班医生做内检时,已经十指开全,胎膜破裂,羊水几乎流干了,何禾来不及换衣服,在夜班人少的情况下,值班医生和何禾一起为孕妇做了顺产手术,产程十分顺利,不到20分钟就顺利产下一个3550克的女婴,出生评分也不错,当晚就转入了病房。

    “爸爸叫我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要表扬我勇敢有主见?”何禾略显无奈,又心怀窃喜,小跑去了院长办公室。

    等待何禾的不知是通报表扬亦是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