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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不清不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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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躲的到底是什么?

    是这种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还是公司同事异样的眼神?

    我后来想了想,我可能躲的是我自己。

    是一个不愿意面对现实的自己,是一个不愿意告诉自己你到底应该如何抉择的自己。

    我确实是一个不会在第一时间做出选择的人,我这种犹犹豫豫的性格,已经在我的血液里流淌了26年,它甚至已经凝固成肉体,长在了我的身体上。

    但那一天的我,的的确确不像是往常的自己。

    可能是和朋友喝了酒的缘故,回家的的士上,我鼓足了勇气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你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

    我发誓当我发完这条消息的时候,我的酒就醒了。我不断地切换微信和其他的软件,来回切换就在等她的回复,但是又不敢第一时间看到。

    我太懦弱了。

    这条消息发完,我竟然期盼着她拒绝我,我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她是如何回复我的:

    “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

    “我觉得我们还是做朋友比较好……”

    “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她会分享给我她经历过的喜怒哀乐,她早上出发前拍的照片,也都会第一时间发给我,这些小小的细节,让我觉得我们不能再这么不清不楚地暧昧下去了,这样的关系对谁都不好。如果公司知道了,那我离职就好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等我到家了,她都没回复我,我就觉得,可能要凉了。

    在这个时代,大家都是手机不离手的状态,半个多小时没有回复,应该是看到之后不知道怎么回复了,或者她还在思考——如何拒绝我,才会显得不那么尴尬,以后还能继续做同事。

    我想了一万种可能,可万万没想到,她在凌晨0点31分给我发来六个字:

    “等我回来再说。”

    这太不像她了,这种话术在我和她的交往过程中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沉稳,又成熟,仿佛是一个长者教给她的回复秘籍。和她一起出差的,确实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同事,是他教的也不奇怪。

    人类的爱情,太难克制了。

    26岁的我,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说爱就爱,说恨就恨,毫无顾忌。

    “我爱你”这三个字,仿佛就像是跟父母说“你们不懂”一样常见。那个年纪的我,把一切密切的关系,都称之为“爱”。分不清“喜欢”和“爱”,是这个年纪必有的通病。有些人病到了一起,于是结婚生子,而有些人一个病了,一个没病,最终的结果就是拖拖拉拉,都拖成了大龄青年。

    我当时没有再回复她了,回到家,没洗澡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周日我们一整天都没有联系。

    周一的一早,我像往日一样正常地去上班,依旧是昏昏沉沉的,好像周六那场酒的后劲儿还没散去,周一的工作格外繁重,以至于我都忘记了团团今天要回公司。

    刚出电梯,我就在公司门禁看到了她。

    她提了一个袋子,看到我,眼神晃了一下,仿佛被我吓到了一样。

    “给你!”她把袋子递给我,没等我问她是啥东西的时候,她就按了指纹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