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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章 想喝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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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朋友,是可以一起到处溜达,可以一起打牌,可以一起去找女孩子,还可以睡一张床,衣服换着穿,烟一起抽,酒一起喝。

    这样的朋友被父母称为狐朋狗友,但是到底是不是狐朋狗友,还要经过时间的验证。所以说时间是个好东西,不仅能淡忘疤痕,还能去考证无数的事情,包括爱情,友情以及某个决定。

    余渊看邵阳的样子,生怕回去的时候思想不稳定,起伏太大,骑车的时候不能专心,总想着自己被抛弃的事实,把自己带进沟子里面。

    “走吧,走吧,回去了”,邵阳丢了手中的烟头,皱着眉头说道。

    余渊看着邵阳的样子,有些话想说,却不能说,比如没什么好伤心的,世上女人千千万,不行咱就换;有些话却是根本不想说,比如,人家沈晨长的那么好看,你能好好谈一段时间恋爱,算是已经走到人生巅峰了,知足吧。

    不能说是因为作为好兄弟,说这种矫情的话,太肉麻,还有,余渊自认为自己是不太会说话的,没有组织好的语言只会让邵阳雪上加霜。

    不想说是因为,邵阳的暴脾气,余渊有自知之明,少不了一顿毒打。

    余渊心想,自己会不会有一点点怂,在家怕爸妈,在校怕老师,出来玩还要怕朋友,或者是自己真的有那么一点点欠?或者是贱?余渊赶紧打消了这个可怕的想法,怎么会呢?自己不是这种人。

    “那就走吧,等下你骑车···”,余渊话说了一半被邵阳盯着看,盯的毛骨悚然,立马止住了舌头。

    余渊受邵阳的影响,一路上的沉默,气氛有些尴尬,这会儿就觉得路上的风景没那么好看了。

    天气闷热且不去说,骑车吹着风,都不能让烦躁的心平静下来,路上没素质的人还到处丢着垃圾,路的两边黑一块、白一块、红一块,远一点的,山上树木被太阳晒的没有一丝生气,坐在车上的余渊除了“呼呼呼··”的风声,还能听见鸟要死不活的“叽叽···喳喳···”的呻吟声,似乎此时的世间万物都在苦苦挣扎而不得解脱。

    突然一个减速,吓得余渊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邵阳骑车走神了?余渊赶紧从杂乱不堪的思绪中回过神。

    邵阳在路边缓缓停了下来,依旧双脚支撑,单手持把,另一只手还是捋了一下头发,然后回过头,等公路的车流过去。随后,单脚支撑,顺势掉头,来到左侧路边停着,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十分潇洒。

    余渊直到现在才明白状况,因为看到了邵阳把车子停在了一个白色摩托车旁边,而摩托车的主人站在路边,有些焦急,看样子是车子坏了,刚好邵阳认识他,为此刻意掉头回来。

    “阳哥,我去找王喻玩来着,都跑了好一会了,才发现车子快没油了,掉头过来准备去加油站加油,还没跑到地方就一点油也没有了,只有停在路边了,刚想给符客打电话,准备让送油,你就过来了”,白车的主人对邵阳说着。

    余渊心想,这是谁啊,说的王喻不是喻亢的哥哥吗,符客是不是就是和自己在一起玩的符客,余渊一边想,一边打量着他,个子比自己稍高,也比自己黑一点,头发也比自己的长,穿着的白色衬衫空三颗扣子不扣,垂着的右手双指夹着烟,再往下一点,蓝色牛仔裤,尽管裤子已经很小了,裤腿还是很空,看的出来腿还要比自己细,白色运动鞋搭配起来刚刚好。整体看起来就是个精神小伙,潮流以及非主流丝毫不冲突,总结就是这娃子看起来不像好人呐。

    邵阳接话说:“我以为车子坏了,没油了是吧,你去路边找一个矿泉水瓶子,我给你放一点,我和余渊去玩,刚加的油”。

    不像好人的长发男子,听完邵阳说完话,立即掏出烟:“渊哥啊,我怎么说一看见就觉得这么亲切,大名鼎鼎啊,天天听符客、符卫他们几个念叨你,还有我们学校的袁宝,贾晓几个女的说你怎么怎么帅,终于见到本人了,对了,自我介绍下,我叫金夕,发财的金,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夕”,夕阳西下,两个xi,说了等于没说。

    金夕热情的不像话,让余渊一阵反思,自己干了什么,名气这么大了吗?难道真的单单因为长的帅吗?余渊还是觉得人最最重要的是要有内在。

    余渊见金夕这么上道,自己也不好意思绷着了:“夕哥夕哥,你也抽烟,夕哥的大名我早就有所耳闻,在我们学校听说,大一届的学生们见了你,还要老老实实喊你一声夕哥呢,还有同届的度淘,王盖都是以你为榜样,就度淘的发型都是去你经常去的店里面剪的,说是照着夕哥的发型剪,一点都不带夸张的,还听说夕哥压得你们整个学校的不良青年都抬不起头来”。

    商业互夸谁还不会了,不过自己是别人夸的,金夕的事迹却是实实在在的。不然在初中时期的以后几年,大哥夕也不会一直罩着余渊到初中毕业。

    本就心情不好的邵阳,被太阳晒得又是一阵烦躁:“没完了是吧,我不管你们多牛叉,现在的情况就是一个人要我带着回家,一个车子没油了要让我放油,都滚去各忙各的”。

    金夕眼神询问余渊怎么回事,平时挺和气的一个人啊,嘻嘻哈哈的,怎么今天吃火药了。

    余渊眉目传情,还能怎么回事,失恋了呗。

    金夕猛砸吧了一口烟,狠狠点点了头,表示理解,然后屁颠屁颠去找矿泉水瓶子放油。

    “我去找王喻玩,现在这么早,一起去啊”,金夕倒完了油,坐在摩托车上说道,“反正离你们家里又不远,二十分钟就回去了,现在骑车回去热”。

    余渊看到邵阳对自己投来视线,便说:“我都行,你看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邵阳想了想:“那就走吧,金夕你骑车走前面,我不知道王喻家在哪里”。

    骑着车子,把歌放着,跟着一起吼,是出去玩的时候常规操作。但是今天有点例外,因为邵阳心情不太好,金夕,余渊都没有去触霉头。

    走着走着,金夕停慢了速度,等到邵阳的车子跟上去,两个车子并排走着。

    讲真的,金夕是个贱兮兮的性格,嘴巴闲不下来的,余渊也是熟悉了之后才发现的。

    金夕并没有好好骑车,左腿放在外面摆过来摆过去,左手也是这里扣扣那里摸摸,大概是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自己小声哼唱了起来:“你是谁的谁,为谁流眼泪·····”

    “滚”。

    “好嘞”,金夕被邵阳一个字打发了,油门一加冲了出去。

    余渊所在的镇子真的太小,朋友圈也不大,来来回回总有认识的人。

    比如余渊认识邵阳,邵阳认识金夕,余渊自然而然也就认识了金夕;金夕认识王喻,所以余渊早晚也会认识王喻,要么通过金夕,要么通过邵阳,再要么通过喻亢,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认识之后能不能相处的来,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毕竟朋友的朋友不一定就是朋友,全看缘分。

    王喻长得眉清目秀,比喻亢长得要帅气一点,身材和金夕一样瘦,就是个子要稍稍矮上一点,但是丝毫不影响整体气质,用金夕的话来说,就是十里八村的俊小伙,追求他的姑娘茫茫多。

    王喻的爸妈和邵阳、余渊的爸妈都认识,一听说是王喻的同学,就显得格外热情,全家上下很是重视,王喻的爷爷、奶奶帮忙洗菜,弟弟妹妹烧火、擦桌子,爸妈切菜做菜,忙忙碌碌,让包括金夕在内的三个青春小伙有些揣测不安,弄得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你们还小,就不喝酒了啊,等再过几年来家里了,可要陪叔叔多喝几杯,今天就放心在这里玩,王喻整天说在家无聊,刚好都是同学,多聊聊,你们家里我都打过电话了,不用怕爸妈担心”。

    “阿姨手艺不好,做的都是一些家常菜,不喝酒就多吃菜,都夹菜啊,厨房还有呢”。

    王喻的父母不停的说着,三人低头拘谨的吃着,王喻在边上艰难的憋着。

    终于熬过难熬的晚饭,来到二楼王喻房间,房间两张床,两人一张,被子褥子枕头已经全部收拾的整整齐齐。

    王喻也在很早的时候就认识邵阳了,打趣道:“听说你失恋了,要不咱们小酌几杯?”

    金夕也在边上怂恿:“这世上没什么好的,也就酒还行。会划拳不,王喻我们俩没事就划拳,路数贼好,但求一败”。

    年轻人接受不了半点刺激,激将法屡试不爽,邵阳傲娇的抬起头:“划拳我不会,但是我酒量好”。

    这就是所谓的狐朋狗友了,一个主意,一个怂恿,一个附和,什么事情都敢干了。

    王喻从柜子里面拿出两瓶酒,从二楼窗户丢到房间后面的雨后田地里面,而后,一行四人下楼,打着出去广场边上转悠转悠的由头大步迈出家门。

    “走,分头行动,我和金夕去捡酒,再顺便揪个几个黄瓜,邵阳、余渊你俩去广场边上买一点花生,瓜子什么的,做个下酒菜,最后再乒乓球台边上汇合”。王喻出了家门,贼头贼脑的望着屋子里面,看家人有没有跟出来,然后小声的说道。

    过了十分钟,四人已经成功会师,摆在面前的是,两袋鸡爪,两袋花生,还有四根黄瓜和两瓶白酒。

    金夕看了看桌子,又看了看地上:“咱们往边上挪一挪吧,站着喝酒不好看”,说着把两瓶酒都给拆了,把瓶盖给分开来,当作四个小杯子,“全部满上了啊,很少的,先尝一下,一会喝开心了,对瓶子喝,今天咱们的目标就是两瓶,不够喝了可以再买,但是底线两瓶必须完成”。

    余渊把黄瓜吃完,拿起酒杯,一小口全部闷入喉,有点辣,还有点呛,原来这就是白酒的味道啊。

    金夕极其有眼力劲儿,立马给满上,“咱们先碰一个啊,咱们能聚在一起就是莫大的缘分,就为这个缘分,干了”。

    “干”。

    话多的人是闲不住的,“邵阳给说说怎么回事啊,听说沈晨不仅学习好,还长得好看,我和王喻都好奇你怎么勾搭上的,谈了多久,又怎么分手了?你不想说,余渊帮你说”。

    “没什么不能说的,认识还不简单,一个学校一个班级,各种机会,但是接触紧密的话,还是因为她学习好,但是我学习也好啊,女孩子理科总要差一点,我们两个座位又离得近,遇到不会的就问我,一来二去就熟了”,邵阳不自觉的拿起酒杯又一干而尽,显得十分忧郁。

    等酒下肚,继续说道:“然后就有了联系方式,星期在家有事没事就聊聊天,打打电话,感情快速急剧升温,分手也像很多人一样,就是不知道哪个环节除了问题,先是她对我越来越冷淡,平常还是会聊天,但是不会和之前一样秒回,打电话也没有之前那么高兴了,都是我在说,她在听,本来想着今天去找她见一面缓和一下,我还专门买了礼物,看,就是这个小玩意儿,余渊都不知道,但是还没拿出来,她就说不合适,我就没勉强了”,邵阳拿出一个挂坠摆了摆,然后用力给甩到了河里面,“喜欢这件事是勉强不来的,勉强了不仅让对方不开心,还让外人看笑话,自己也觉得自己卑微”。

    王喻看邵阳又喝了一杯,拿着酒瓶子继续倒,赶紧给拦了下来,“缓一下缓一下,先吃点花生”。

    金夕不这样认为:“难受了就让他喝吧,醉了就什么不知道了,不然今天晚上难受的一夜都睡不好,醉了明天醒来又是美好的一天”。

    “金夕,你怎么就看上那个桂花了呢,是不是因为自己黑,所以看别人黑就觉得好看,那你觉得余渊好看不好看,真的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贾晓多好的一个姑娘,作为一个女孩子主动追你,你倒好,还不乐意,说起来我就来气”,王喻愤愤不平的说道。

    金夕也有忧愁,对着瓶子喝了一大口酒,“喜欢这件事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如果有道理那就不是喜欢了,有些人说不出来哪里好就是谁也代替不了”。

    邵阳看金夕对着瓶子喝,自己拿起另外一瓶,向喝水一样“咚咚咚”灌着自己喝,辣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还是不放手,“啪”,空瓶子被邵阳丢了出去,大喊道:“沈晨,我不喜欢你了,我要喜欢我自己,呜呜呜···”,喊着喊着哭了出来,随后,坐着的身体直接向后倒了下去。

    喜欢别人,放过了别人,却放不过自己,梦中都还是自己喜欢姑娘的样子,喊着的也是她的名字。

    “沈晨,沈晨,嘿嘿,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呵呵呵,你怎么就不喜欢我呢,呜呜呜”,梦中的邵阳不停挥打着手臂,不断扑腾着双腿,断断续续的讲着话。

    金夕慢悠悠的喝着酒,半躺着身子,喝酒空隙抽着烟,对着邵阳,眯着眼睛,轻轻说道:“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王喻玩着手机,喝酒抽烟两不耽误,偶然抬起头看看邵阳。

    余渊静静呆着,想着朱郡,时而开心,时而悲伤,患得患失,沉迷其中。

    夜色很美,月色很亮,晚风微凉,歌声回荡。

    “别想她,你是谁的谁,又为谁流眼泪,你说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有人陪···就放手吧,别想她,她是否值得你这样牵挂,就放手吧,别想她,爱过就好何必要苦苦挣扎,就放手吧,别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