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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此时也没多想,就问:“你是什么精怪?入宫烹煮这箭毒兰是做什么用的?”
阿兰咬了咬牙,道:“我是一株紫冻金兰,修行了快千年方才下山嫁人,随着夫家四处奔走,无奈,前几年夫家死于非命,我也受了重伤。”朱砂听后不解,问:“修行快千年,按常理言,不可能连个人都救不了,现在就连百年小妖都可不见人面伤人于百步之外,你若是真要报仇,难道连这……”
说到这,阿兰眼泪流了下来,瘫坐到地上,道:“我就是没用,救不了他,我修行了那么久,我也想不通是为什么,紫冻金兰本是难得的灵草,我也以为我能集天地灵气,谁知道……”
朱砂看着那瘫坐着的阿兰,拿起她的手腕,摸着她的脉,心里就是一惊,瞪着眼睛看着阿兰,阿兰哭得雨带梨花泪眼朦胧的看着朱砂,朱砂问:“你还在很小的时候,是不是曾见到天空中我和一个女子打斗?”
“你?”阿兰不解。
“说起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我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那时殷商刚灭,我有一个弟子,名叫妲己,是轩辕坟的妖精,只因和女娲有所牵连,差点连命都丢了,只是那老道姜子牙太过疏忽,受我不死之命的精怪岂是凡间利刃所伤得了的?我命人救下妲己之后,那时她已经元气大伤,又加上民怨四起,我只好派人护送她东渡他乡,有了这层关系,使我恨上了女娲,八百多年前那一战,正好是在岭南乾山,那一战女娲败走,我也受了伤,倒在了一片紫色的兰花之中,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你正巧受了我一滴朱砂血。”朱砂道。
“你说什么?朱砂血?”阿兰问。只见朱砂将她的手腕放在自己掌心,稍一发功,阿兰就感觉全身像火烧一样疼,阿兰疼得倒在地上,只朱砂放开她的手,阿兰感觉到自己心口那股灼伤感游走到了手腕,只看到手腕上一课小小珠子一样的东西秃了出来,朱砂只道:“果然如此,难怪你修行快千年,才今天这点功力。”
“怪不得……我每次修炼到……深处之时,都会有这种感觉,热得就好像我全身要炸开了一样,原来……原来是你……”阿兰疼痛难当,朱砂只轻轻输了一些法力给她,就调停了她体内的疼痛,待她稍稍休息,朱砂道:“你也不必气急,虽然这滴入你身体里的血有碍你修行,可是也让你成了不死之躯,我想当年你夫家被灭,实际上,你应该也死了,只是过了不久你又醒了过来。我如果没有猜错,你混入宫里,烹煮这些□□,实则是在伺机报复?你的仇人在宫里?”
阿兰点了点头,只见朱砂用勺子舀起一勺药罐里的汤药,浅尝了一口,阿兰看呆了,想要阻止,却说不出话来,朱砂道:“你这汤药还欠点儿火候,入口太强烈了,若是常人想必刚吞下就吐了,哪会都服下?”
阿兰低头道:“我也知道,可是,我已经加了几位草药挡住它的味道了,还是不行么?”廖苍兰虽然不太明白面前女子的来历,也不敢多问,可是心里早已惧怕万分,只是看她还不算是自己的敌人暗自庆幸不少。
“你好自为之吧,我住在衔岚殿,若是你有困难大可以到那里去找我,我身边也需要一个丫鬟下手。你也不是常人,正合我意。”朱砂道。
“谢谢,待我大事一了,我一定会去找你,到时,你可以助我修炼么?”阿兰道。朱砂笑着点了点头,说了句当然,就转身走了。
这一夜虽然发生了许多事,但是朱砂知道宫里还有一个自己的人,心里的确高兴不少,提着灯笼兴致冲冲的走了。路过赵政宫里的时候,忽然在想,阿兰的仇人会不会是赵政呢?一转念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想想自己也许久没见他了,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赵政此时睡得很安详,她问了宫人们近来他的近况,得知他并无异状,也安心的走了。回到宫里,天已经发白,朱砂也有了倦意,此时宫人来报说那个黑衣女子醒了,在房里闹得凶,朱砂只得去看看那个女子。她取下天子剑,一开门就把剑给了虞姬,虞姬拔剑指向朱砂,只见虞姬发髻散乱,朱砂问道:“即便你手中有了这把剑,你也杀不死我,门开着,你要走自便,我有句话要你转告给你那作死的师傅,若是他以为他区区血肉之躯就可以来算计我,明天再派百十个弟子来便好,我做陪,若是他自己来,更好,省得我去寻他;只是我奉劝你一句,你师傅只是一个利用你的人,他是觉得我即便抓了你决计也不会放了你,我就偏偏放了你,。”
虞姬笑了,坐了下来,抱着天子剑道:“你现在是想放了我么?可我偏偏不走,你奈我何?”朱砂也笑了,大袖一挥,窗子打开了,狂风卷着虞姬就走了,只一眨眼的功夫,房里就恢复了平静,这时清走了进来,问:“师傅,你为何不杀了她以绝后患?”
“我要他有朝一日,后悔她今日说的蠢话,天子剑在他手上,何须我亲自动手?我累了,再不想见着这样的事了,你回来了就先别走了,要是再有这样的人你就自己留着处理吧。我休息一会儿,别叫别人来打扰我。”清应声说是。朱砂转身回了自己的寝殿。
事情往后大概过了半个月……
这几日女又也是难得来的清闲,赵政也不来叨扰她,宫里也很平静,除了进来诈尸闹鬼的传闻也没别的什么闹剧,女又和扶苏难得清闲好好单独相处了几日,感情激增不少,郑妃看着他们也着实欣慰,想着儿子回来了,带着个媳妇回来,虽然关于女又的流言蜚语很多,郑妃倒是不在意,这么多年来她也习惯了,扶苏近来带着女又将他以前的朋友都寻访了个遍,惹得众人都觉得扶苏就快要娶女又过门了,女又知书达理眼见也宽,到时显得落落大方不拘小节,深得众人欢心。
一日,宫里的妃嫔到郑妃宫里闲聊,扶苏和女又在屏风后面偷看,扶苏说:“你知道,我父皇有多少女子么?”
“不知道,你是不是以后想和你父皇一样?”女又酸道。
“当然不是,我以后有一个就够了,我这一个,顶父皇百八十个。”扶苏笑道,女又得意道:“谅你也不敢。”
二人又在屏风后面看了一阵子,女又问:“这几个你都认识么?都是你父皇的女人?”
“嗯,坐在右边第一个是阳妃,第二个是赵美人,左边分别是李良人和朱姬,不过现在那个朱姬因为名姓和朱砂相撞,被父皇改了个姓,现在叫竹姬,竹姬因此满腹牢骚,这我也是听我母妃说的,那竹姬面上看着温顺,实则可是火辣,因此父皇也不待见她,只是她生了两个个皇妹,才留得了身份。竹姬旁边的那个是文姬,性子也算是谦和只是有些小气。”
“朱砂那么了得啊,别人姓了她的姓都要连姓都改了。”女又咋舌道。
“我记得在幽州的时候问过二殿下说朱砂到底是何方神圣,二殿下也说不清楚,他只是叮嘱我们不要去惹哪个女人,对于她,我娘也是说没事绕远些,我自己倒是觉得她对父皇还是很重要的,小时候国家未定,每次有什么重大的决策,父皇都会和她商讨,然后做出一个决策,我小的时候曾经见过她几次,都是红纱罩面看不清摸样,不过远远一眼就让人惧怕三分了。”扶苏道。
“你没见过她么?”女又惊道。
“嗯,她每次露面,都是蒙着脸,时而带着面纱,风大的时候面纱底下还有半块面具,对此宫中的女人们非议过不少,朱砂只一句:天下有幸见我真容者,只天子一人。不过即便如此,她的近身侍婢也是见过她的样貌的,几乎见过她的女子都说她美艳不可方物,想来她和你们一样都属世外之人,我想,就算再美的人也经不住时间的摧残,想必,她和你一样只不过是容颜不老罢了吧,哪里想这宫里的女人们,再美,也有衰老的一天。”扶苏笑道。女又听了只眨巴眨巴眼睛没有说话,她其实心里也是还没做好扶苏终有一天会老去的准备,虽然嘴上说得好听会陪他一起老去,可是她还是不舍自己的容颜。
这时就听到大堂里的竹姬的笑声尤为刺耳,二人放眼望去,只看到竹姬通身的华丽,止不住的骄纵,这时捂着嘴在嘲弄道:“近日大家有没有发现宫中侍卫增添了不少,特别是陛下宫中的?”
“我也发现了,难道,不是前阵子诈尸的事闹的?昨夜更是一下子闹开了,朝陛下宫里的方向一阵吵吵闹闹的,派人去探听却给打发了回来。”一旁的阳妃道。
“我是听说,有人想刺杀陛下。”李良人小声道。
“啊?妹妹也听说了?我还以为这事是谣传呢?”郑妃惊愕道。
这时竹姬饶有兴致道:“什么谣传,这就是真的。前阵子陛下宫里也不知怎的都了许多大蜘蛛,咱们宫里每日都扫个几遍更何况陛下宫里呢?现在又入秋了,怎么可能无端端来那么多大蜘蛛,那蜘蛛啊,一个有这么大呢!”竹姬两手虎口一掐,比出了个碗口大小,几个女人道吸一口冷气,文姬胆子小,道:“哎哟姐姐,你可别说了,你是存心吓妹妹的吧!”
“就你胆子小,我可都听那些宫女们说了,我可一点没夸张,不信你自己打听打听去。”竹姬捂着嘴道。
“就知道竹妹妹本事,你既然消息那么灵通,你可知道昨夜陛下宫里发生了何事?”阳妃道。竹姬可是得意,乐道:“我当然知道,因为昨夜正是我陪着陛下。”
竹姬这么一说大家可来了兴致,纷纷起哄道。竹姬乐悠悠道:“其实啊,我是觉得宫里肯定来了歹人,前些时候误中副车弄死了朱妃的两个丫头,然后前段时间弄来了好些个毒蜘蛛,为的就是刺杀陛下。咱们陛下活了这些年,什么刺客没见过?”
“啊?”几个妃嫔都惊叫了出来,郑妃忙问:“你是说昨夜有人刺杀陛下?陛下现在可还好?”竹姬道:“当然好了,若是不好我还能在这里和你们谈笑风生。”
“竹姐姐你就快说吧,你真要急死我们么?”文姬道。
“哎呀好吧,这事儿迟早得都知道的,只是你们别散播谣言啊,若是日后有什么歪曲事实的可别说从我这人听来的。”竹姬道。
“你就快说吧!”李良人道。
“昨夜刚用过膳,我陪着陛下逛园子回来,看到有桌子上有一碗不知道是什么的汤药,说是安神汤,下面人送来的,陛下说不喝,我也就给倒了,沐浴归来,就看到陛下平日里养的那只鸟死了,正在纳闷,我才想起来我倒安神汤的地方就是挂鸟的盆景底下,再去看那盆景,叶败花落,也死了。陛下大怒,传了御医来验毒,还问那药到底是谁送来的?结果拿碗药中真的有剧毒,可是一问起是谁送来的,却一问三不知。只是有个丫头吱吱呀呀的说,看见一个黑黢黢的丫头曾经在陛下寝宫外面徘徊过,也不知道和这事儿有没有干系。”竹姬一口气说完了经过。
“也就是说有人要在陛下身边下毒?陛下用的东西不是都用银针试过毒的么?”郑妃问道。竹姬一拍手,道:“谁说不是呢,这下毒的人也太蠢了,一看就知道不是陛下身边的人,只是她是怎么进陛下宫里又是怎么出去的呢?这点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乎,现在陛下宫里守卫森严。陛下招了朱妃陪着他,我看,也只有那个老不死才能摆的平这挡子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