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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就与整装待发的天将们离开了二重天,回到了神界。崇凛将我送回孔雀岭之后就去了前线,我本也打算跟去的,但他这次非常严肃地拒绝了我,“战场腥风血雨,我难以护你周全,你还是在这里待着我比较放心。”
我想说我可以去救死扶伤,上次那些都是意外,其实我没那么弱的。崇凛却一把抱住我,不容我抵抗,“你在后方安全,我才能安心地去。就算是为了我,听话。”
我不再言语,目送他离去后,便回了宫殿。
现在战事越来越严重,魔族根本没有停战的打算。天帝虽下令只能守不能攻,可这战争对神族的破坏是不容忽略的。我虽去了一趟仙界,却没有找到任何真相。想起昨日,那有可能知道真相的青华大帝,和那奇怪的迟疑,让我更加不安。他似乎对九凤族没有敌意,甚至在面对那装着九凤古卷的锦盒时的那份紧张,可他故作漠不关心的态度,难道有什么是位于六御的他也有所顾忌的吗?这需要好好地去求证一番。
回宫后先去给母后请安,简单地一番叙话后母后便不再留我,让我先回去。如今的母后开始参佛,自父王去了战场后,母后便会日日祈祷佛祖保佑神族,甚至于像凡间一般地供奉起了香火。
我没有再打扰母后,退安后就回了自己的寝殿。寝殿里的摆设还是走之前那样,只是窗边的桌几上多了一瓶插花。
我看着瓶里绽放的花朵,沉思了一下,便转身向外走去。
来到后山,慢慢走向那间木屋,看着那石桌前静静品茶的人。内心杂乱如麻,却还是一步步朝他走去。
“你终于回来了。”泠尘缓缓地喝了一口茶,并没有看向我。
“你既然能旁若无人地来我孔雀岭,想必这几日让我神族伤亡惨重,连失数地的战况也是你的手笔吧。”我慢慢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定,没有表情地看着他。
泠尘终是抬头看着我,却眼神犀利,柔情不再。“我如果不让神族战败,你又怎么舍得从仙界下来呢?”
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表情很是严肃地说着:“停战吧。这样继续打仗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就算你们将神族铲平了,你也找不到你想要的答案。”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你此次去仙界,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要寻找的真相已经超乎了我们所能接触到的范围。就算你当上魔尊拥有整个魔族,就算你现在铲平神界,你依旧够不着那个领域。”我很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停战吧,不要再增加更多不必要的伤亡了。”
泠尘却突然神情一冷,将茶杯重重地放下,茶杯瞬间粉碎,“你觉得我到这里来,是专程来听你说教的吗?”
我知晓我这么说他不会听,可我还是要说,“泠尘,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千万年前九凤族被打下魔界,后来魔界被仙界刻意打压,魔族日益凋零,再后来你们被灭全族,你觉得这是简单几个普通仙族就能做到的吗?”
“这件事情还需从长计议,你们魔族必须先退战。然后我们再想办法去寻找当年的真相,只要找到了真相,才能有解决的办法,这道理你懂吗?”我越说情绪越激动,甚至指责起来。
泠尘仍旧冷冷地看着我,“那我们便杀出一条血路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们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你以为你们如今所向披靡,那是天帝下令仙族只能守不能攻,你们打得神族节节败退,你们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吗?这根本就是他们给你们设的一个局。”
泠尘终于沉静下来,看着石桌上的那摊茶水不再说话。我知他已听进去了我的话,便继续说着:“仙界的情况比你想象的更复杂,甚至于那些王族的权力却超出你想象。这根本和我们所在的一重天完全不同。我们就是他们管辖里的一只蝼蚁,靠你们这般冲动地攻打神族是没用的,只是让神魔之间的怨恨越积越多。”
我伸手过去握住他的手,坚定地看着他,“泠尘,相信我。我会帮你找到真相的。”
泠尘终于抬头看向我,眼里透露着一丝丝的挣扎和痛苦,“为什么?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看到这样的泠尘,我也很难受,只能紧了紧握住他的手,“你现在必须先放下心中的仇恨,然后再徐徐图之。我们会找到真相的,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得到平反,然后得到原本属于你们的一切的。”
泠尘起身抱住我,像以前一样将头埋在我的颈窝。我感受着他的悲伤,轻轻地回抱着他。
“你真的会与他成亲吗?”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说着;“会吧。”
“能不能再多等我一些时间。”他闷闷地哀求着。
我退开他的怀抱,摇了摇头,“我做这些并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孔雀族。我希望找到你们魔族的真相,是应该我不希望再有战乱了。而我们之间,也不该再有其他的想法了。”
泠尘低着头,默默地站了会儿就转身离去了,没有再过多牵扯。
我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也许,这就是最好的决定。
接下来的几天,我虽仍旧着之前的生活,却还是暗自关切着前方有无传回来消息。
终是在半月后,孔雀岭来了一只灰雀,他带来前线的信息,三日前魔族突袭,鬼车魔君与崇凛仙君大战,崇凛仙君重伤。
我听完心惊,之前不是和泠尘说得很清楚吗?为什么他还是继续和崇凛打起来了呢?难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连忙带上一些丹药随着那灰雀往前线赶去,我必须要去阻止事情进一步恶化。可我们在出了孔雀岭不久,就觉脖颈一痛,我回身看向身后的灰雀,他竟是魔族中人,真是太大意了,眼前一黑便向旁边倒去。
后颈的疼痛让我缓缓醒过来,看着周围的设施和守卫的魔兵,这似乎是在一个地牢里,头顶传来的屡屡阳光告诉我还在神界,这应该是魔族攻占的某一座神山里。
我揉着后颈慢慢地坐起来,发现周身似被下了禁制一般无法调动气息,更无法使用仙力,这应该是为了防止我逃走。心下越急越感无力,连忙打坐静心。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后,上面有脚步声传来,慢慢地靠近。我听着这妖娆的步伐,心下明了,便也盘坐着未动。
来人见我都不曾睁眼看她,拿着手里的鞭子狠狠地敲了敲管着我的门栏,“怎么,老朋友相见都不理人了吗?”
我缓缓地睁开眼看着他,讥笑道:“我什么时候和魔尊千金成了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