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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破坏了兴致后,便回到宴席。阆风苑内熙熙攘攘的,据说仙神两界能叫得出名的基本都来了,宴席又扩了一倍不止,真真是空前绝无的盛大。在父王的带领下我与各族首领打招呼,有些是之前有见过或者有结交过的,便也能热络地聊开来。
这时唱官宣报时辰已到,王母娘娘进场,大家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跪迎西王母驾到。
西王母于玉楼前的御座坐下,挥挥手让众仙平身后,众仙也依次上前恭维献礼。我微微侧头,偷看那能与天帝比肩齐声的西王母娘娘,雍容华贵的玉颜不怒自威,竟让人不由地生出几分畏敬。
突然,一红衣男子闯进的我的视线,他似散步般不紧不慢地走到西王母面前,屈膝行了个跪拜礼便站起来,献上礼物,“小仙崇凛奉天帝之命前来给西王母娘娘贺寿,祝娘娘容颜永驻,万寿无疆。”
西王母似乎很喜欢他,满脸慈爱得询问了一下天帝的近况,便将他安排在左边不远的位置。我认出他就是刚才桃林中的那个仙君,诧异于他居然位份如此之高。父王告诉我,那仙君是仙界麒麟族的崇凛,麒麟族和天帝是远亲,属仙界王族。那崇凛自小深得天帝喜爱,便一直是养在在天帝身边的,和天子无异。我暗暗庆幸刚才与他并未起过多争执,以后还是躲着点这个小霸王为好。
西王母宣布开席,场中便涌进一批仙娥,她们随着古典高雅的乐声翩翩起舞,让原本有些拘谨的大家也渐渐活络起来,来来往往的少男少女也开始蠢蠢欲动。
父王起身开始了他的外交,我懒懒不想动,便未跟去。浅尝着面前的玉露琼浆,听说这玉露是取自蟠桃花上的朝露,配以秘制的仙草,封坛埋于桃花树下三千年,待蟠桃成熟之时再开坛,仙桃配着琼浆,不仅延年益寿,更能增进修为,着实的难得的好东西。品着琼浆淳淳的酒香,回味里带着淡淡的桃花香气,微甜而不腻,不竟多喝了几杯。
“这琼浆虽然好喝,但是喝多了也会醉人。”那崇凛不知何时来到我旁边坐下,我看了看周围已无几个神族还在自己的席位,基本都聚集去了上仙的席位区。我皱起眉头,问他一堂堂的上仙贵族,干嘛屈尊来我这里。他倒是自觉地给自己酌酒,不在意我言语间的讥讽,反倒问我为什么独自在这饮酒,不乘着这么难得的好机会多去结交些名门贵族。
我不以为然地瘪瘪嘴,“我多结交几个仙族,我就能进仙门了吗?还不是得靠自己的修行。我如果靠自己进不了仙门,我讨好他们也无用,如若我自己修行能近仙门,又何必去讨好。”
崇凛听完轻笑,“你倒是通透得很。”又单手撑脸地看着我,“别的女子见了我都恨不得贴我怀里,你竟不曾多看我一眼。难道在你心里我还没那只凤凰好看吗。”
见他又提起沐司,我怒火中烧却也不敢发作,心里将他千刀万剐一千遍,然后叹了口气,不在意地道:“别的女子倾心于你才会因你的靠近受宠若惊,而我与你并不相识,所以才未有你期待的反应。我与沐司虽然曾经是有过婚约,可我们早已退婚,现他已娶得娇妻,还望仙君勿再旧事重提。”
他用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默默地看着我的表情变化,“西王母是掌管天下所有女神仙的仙官,她有意将今年的蟠桃会办成相亲宴,你独自在这喝酒,莫不辜负了娘娘的一片苦心。”
“仙君不也躲在这里让我给你当挡箭牌嘛。”我知他话里有话,继续喝着手中的琼浆。
他拿开撑着下巴的手,低下头一阵低笑。笑完抬头看我,戏谑道:“你怎知我是在躲他人,而不是专程来找你的呢。”
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仙君莫再用那勾搭仙娥的方式来套路我了,小神自知配不上仙君,还请仙君不要再打趣我。”说完就不愿再理他,独自吃着蟠桃喝着琼浆,想着他觉得无趣后会自行离开,一时两人之间的沉默似和周围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这琼浆爽口,却也后劲十足。我不过才喝了一壶多,就觉有些头晕,便起身准备出去醒醒酒。好在参宴的基本都在苑内吃酒赏乐,苑外没有什么人影。我也就难得自在地到处走走停停。
不自觉地行至瑶池边上,看到池里有一片盛开的赛佛座,我感叹这赛佛座不愧是水莲中的贵族,每一朵都有自己的姿态,纵情绽放,冠绝群芳。忽又想起曽听说这瑶池池水是引自三重天的天泉,那山泉水常年经佛祖的陶染,有洗涤心灵之效。见四下无人,便附身下来,偷偷掬起一捧池水喝下,感受那份清凉和甘甜。
“如果人人都似你这般偷喝,还不得把这瑶池给喝干了。”
突闻背后有声,我迅速回身看着来人,做贼心虚地背过手,心下嘀咕明明刚才看着没人的。
崇凛抱着手走来,一脸的嘲笑。我梗着脖子假装镇定,却被羞红的脸出卖。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不禁莞尔。“你还是小孩子吗,竟也听信那传言来偷喝池水。”
我自知理亏,讪笑着往后退了一步,辩解着:“不过是吃醉了酒,想着喝点凉水能醒醒酒罢了。”他听完倒也不拆穿我,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我连忙避开他的眼神,转身赶紧离开。
那样的眼神我曽经常在泠尘的脸上见到,他以前经常会宠溺地摸着我的头,用这样眼神看着我,笑意直达眼底,也温暖着我的心。可我已经将泠尘赶走了,他已离开了我的生活。如今看到这相似的眼神,我竟心慌地只想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