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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萧萧兮,鼙鼓齐鸣。
平和已久的云国边境近几日暗流袭涌,东北之地再起狼烟,这让云廷中那些固步自封的贪逸官员一时间慌了神,心底各自打着自己那不可明言的小算盘。而这个帝国的掌控者,年过五旬的云帝萧瞻也为这天降横祸伤透了脑筋。
“此事,诸卿如何看?”
泰宁殿上,身披龙袍的萧瞻面容低沉,隐隐间显露憔悴之色,他已经有三天未曾睡好觉了。
被主子一问,百官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说什么的都有,可就是没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法。
“陛下,燕楚两国任意拿出一个来,实力都要强于我大云,如今两国联盟共犯,我国边境形势实属堪忧啊!”
先站出来应对的是内阁首辅,此人姓沈单名一个涟字,乃是皇后的亲兄长,当今国舅。
“呵呵,这恐怕用不着首辅大人提醒,如今之急乃是如何应对。”
沈涟刚刚站出,身后的又一名官员紧跟着跳了出来,众臣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素来与沈首辅不对付的中书令柳易。
对于这个一直和他作对的讨厌老家伙,沈涟打心里厌烦的很,虽说名义上内阁首辅为百官之首,可这中书令的品级也不低其多少,若非重大罪行,沈涟也拿他没办法。因此对于他的一些冷嘲热讽,只能选择无视。
“本官自然没说没有解决之道。”
沈涟此言一出,举殿皆惊。
云帝疲惫的眸中泛出一丝精光,若是别人倒也罢了,内阁首辅沈涟是当朝中自己最信任的人,既然他说有办法,那十之八九可行。
于是云帝强打起精神来,凝声细问,“哦?沈卿有何良策?”
“回陛下,微臣虽无良策,却可向陛下举荐一人,我想他或许有办法。”
……
京西,柳巷。
这是一座看上去极为普通的宅子,在金陵皇城这等繁华之地,实在是没有任何起眼的地方。
宅门以朱红实木建成,匾额上从右至左题有三个大字“状元府”。
当今天下共分五国,分别是历、楚、云、燕、齐,其中以历国实力最强,楚国次之,云国最弱。
但不论各国实力有何差异,在选官之制上均采用九品中正选官之法。
然而就在一年前,云帝力排众议,毅然在本国内废止沿袭了上百年的九品中正制,采用科考之法取士,不限门第,不问年龄,天下有才华的士子皆可入试,择优录取。
这座状元府就是为首年新科登第状元所建造,如今的它已经有了主人。
“快快快,手脚麻利点!”
内院中一名管家模样的人正有序指挥着仆人洒扫,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仿佛是要迎接什么重要人物的到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顶四人黄蓬大轿在府门前停落,轿身微斜,由内走出一名老者。
“这位是首辅沈大人,速去通禀贵主人。”
仆人上前递了名帖。
“是,大人请!”
一名门童持名帖飞快向内院跑去,另一个头前为沈涟引路。
门童在书房未曾寻到主人,转而向茶室奔去。
茶室内间,一名年轻人盘膝静坐,此人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实属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年轻人手捧一本古籍,左手边瓷杯中的茶水尚有余温。
“大人,内阁首辅沈大人前来拜访!”
“果然还是来了…”
听到这位首辅大人登门的消息,年轻人俊逸的脸庞上未显半丝惊讶,恍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轻念过后,年轻人整发洁衣,缓缓起身,向门外迎了出去。
脚踏幽径,欣赏着一路走来之景,沈涟心中未免感叹。
看来这位新科状元胸中还是有几分雅骨的。
主宾相遇,不免寒暄客套一番。
“首辅大人光临寒舍,实在是让在下感到荣幸啊!”
“哪里哪里,蓝先生…不,现在老夫应该称呼为蓝大人…”
“蓝大人麒麟之才,今年一举夺得科考之首名,实在是人中之龙啊,朝廷有蓝大人如此人才,兴盛指日可待。”
“沈大人谬赞,请。”
二人一先一后进入茶室,分主宾落座,正逢悬壶尖啸。
蓝奕承提壶洗了茶,斟上一杯轻轻向沈涟面前推去,“这是在下从家乡带来的山茶,虽比不上京城名贡,但喝久了也别有一番滋味,沈大人请。”
沈涟微微一笑,拈杯轻抿一口,言语中不乏真心赞赏,“微甘不涩,沁香入心,果然是好茶!”
“想必今日沈大人登门,恐怕不单单是与在下探讨茶道的吧?”蓝奕承将自己杯中已经凉透的茶水倒掉,又添了新水,双眸含笑凝望着沈涟。
沈涟手掌微顿,紧接着放下茶杯,“既如此,那老夫就开门见山了。”
“蓝大人可还记得前几日在老夫府上的那番谈话?”
“谈话?”
蓝奕承故作茫然之色。
“就是关于燕楚结盟欲犯我大云之事。”沈涟将话头完全挑开,“当日老夫见蓝大人似有高论,只不过因琐事未能恭听,实话说,今日老夫登门,就是为此事而来。”
“啊,那不过是闲谈之中在下肆意胡言罢了,作不得真。”蓝奕承恍然,笑着摇了摇头。
“蓝大人莫谦,老夫可并未如此认为。”
沈涟表情极为认真,他始终相信这位新制选出的头筹绝非草包,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因此在朝廷放榜之时,这位首辅大人就不惜自降身份与其亲近交好,如今朝廷内形势错综复杂,太子虽占据上风,可一旁还有一个明王虎视眈眈,地位根本算不得稳固。
如若能将这位新科状元拉入太子旗下,那对付明王就又多了几分胜算。
他身为当朝首辅,皇后亲兄长,自然事事都要替太子的将来考虑。
见首辅大人如此认真的神情,蓝奕承面容微敛,轻叹一声,“在下认为,对于燕楚结盟一事,虽棘手,却并非如朝廷众臣所想的那般是死局。”
此人果然有办法!
强行按耐住心中情绪波动,沈涟表面上依旧一副云淡风轻,“那不知蓝大人有何见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