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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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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影婆娑,筛碎了阳光。絮风拂来,那发丝飞扬!角度恰到好处,一眼望去,白净的瓜子脸,柳叶弯眉下一双水灵的眼睛瞬间将他击中。她在几个女同学中间,一路谈笑中,与他擦肩而过。可冥冥之中,命运之神与他开了个玩笑,那个女孩儿不知怎的倏忽地转身,如碧波清澈的眼神似乎与他连接,那淡淡的微笑,嘴角浅浅的弧度似月牙般精致,刹那间,男孩儿彻底沦陷了,一种叫做喜欢的情绪喷薄而出,充斥着全身。男孩儿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眼神聚焦着那个女孩儿的背影,直至消失……

    阶梯教室,整个初中二年级的学生全部聚集。教室里不说乌烟瘴气,却也嘈杂声四起。讲台前,年近六旬的袁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了几个漂亮的毛笔字,同时陶醉在一个人的世界中,讲解书写毛笔字的要领和诀窍。正对教室居中的位置,数个围拢窃窃私语地男学生似乎准备策划着什么,为首的男孩儿时不时偷瞄着前排的一个马尾女孩儿……金黄色的光影投射在箭身上,犹如一柄金黄利箭,在空中穿过无数阻碍,恰好击中懵呆不知真相的女孩儿身上。女孩儿和男孩儿眼神相遇,一个欣喜,一个惊奇,可在瞬间安静后,整个阶梯教室响起振聋发聩的起哄声。只是,事情并未如此简单,女孩儿还未神魂归位,她旁边的闺蜜以及男孩儿周围的同学,纷纷掏出蓄谋已久的阿尔卑斯牛奶糖,撒向空中。顿时,呐喊吆喝声彻底刺破阶梯教室,回荡在整个校园……

    校长办公室,男孩儿颔首而立,不敢发出任何反抗的声音。对面,微胖的中年男人厉声训斥男孩儿,痛斥早恋危害,更不要学影视剧,尤其那什么《流星花园》和《情深深雨濛濛》,你要记住,学里面的电视情节那是傻子才会干的事情,他们能够让你考上好的高中吗?给我记住,静站一个小时,明天把检讨书给我交过来……

    男孩儿指着对面的同学,奋吼道:“给你说了,我喜欢谁是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我。”男孩儿走上前,冷峻的眼神锁住同学:“别以为你和冬瓜走得近,我会怕你。不要忘了,我和冬瓜虽说很少说话,但我们可是从学前班就是同学,你掂量掂量,他是帮你还是帮我。”

    女孩儿站在男孩儿书桌前,递给他一本同学录,犹豫很久,还是说了句:“同学三年,你还是写写吧。”停了一句,尴尬地说道:“都写了,你不写,总感觉怪怪的”。男孩儿窃乐,捧着同学录回了句:“好,我写好了再给你”……

    高中国庆,男孩儿走进礼品屋,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他局促不安。眼神游移之间,锁定在了一个粉色布丁熊身上。他毫不犹豫,让服务员取下包了起来。走出礼品屋,男孩儿走进邮局,填写了邮寄单,满怀希冀地看着邮递员将那件精心挑选的布丁熊打包,砰的一声,邮戳重重地盖在邮寄单上……

    元宵佳节,小镇赶集,男孩儿和同学逛街,在人群穿梭之中,人影尽头,他一眼聚焦女孩那天使的笑容。男孩儿依然如往常一般,心跳急剧加快,呼吸开始紊乱,等到两人快要相遇,男孩儿和女孩儿彼此的同学开始嬉笑寒暄起来,只是两人都目视对方,并未说话。她们两边人影绰绰,仿佛整个世界都要静止一般,女孩儿似乎感应到男孩儿的不自然,浅笑说了句真巧,顿让男孩儿如坠情海,尴尬挠头说道:“要不,要不,要不到我家吃饭吧。”声音虽小,却足以让女孩儿听见,她没有立即拒绝,而是求询一起的闺蜜,她们也和男孩儿交好,也知男孩儿心思,马上应承下来……

    夏秋之日,蝉声靡靡。电影院门口,创意独特的《神话》公映海报透露出神秘的意境。男孩儿看着海报中一句宣传标语陷入沉思:“前世梦境,今生寻觅。难道,真的有前世今生一说。”男孩儿思忖之际,死党拉着他走进检票通道……闺蜜挽着女孩儿的手走进电影院,两人看了眼海报,女孩儿喃喃自语:“我的前世又是谁呢?”旁边的闺蜜诙笑道:“你的前世肯定是我老婆,前世做够了夫妻,今世我们就做姐妹呗!”女孩儿促狭嘟囔:“好的,娘子!为夫定要好好疼你一番。”说着话,女孩儿五指神功使出,挠得闺蜜酸笑告饶……

    暖阳似春,轻风吹拂,还是记忆的模样。古镇古韵,一袭长裙飞舞,女孩儿挽着男朋友的手走向龙头喷泉。水花飞溅,在暖阳装扮下,缤纷斑斓的碎花剪影下对面男孩儿惊愕的脸。只是短暂的愣神,男孩儿慌乱地逃避消失……靠在古镇斑驳的灰砖墙上,闭眼聆听那悲伤微弱的风声,缓慢深嗅那陌生而熟悉的味道,她还在记忆里发酵,越来越浓烈。可他在此刻明白,青春早已向他告别,只是他还在一厢情愿地追逐,不愿放弃!

    决定了,就这样吧!

    鞭炮声悦耳,在摄像机聚焦的画面里,男孩儿抱着新娘下车。伴郎伴娘围着一对新人抛洒礼花和红包,嬉闹声还未终结,一辆轿车停在路边,众人一愣,副驾驶座,女孩儿尴尬地摇下车窗,向参加婚宴的年轻男女招呼,透过视线穿越,两人的眼神不期而遇。

    “恭喜!老同学结婚也不给我说一声,我生气了哦!”女孩儿勉强地挤出一句话,只是深邃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是何含义。

    男孩儿放下新娘,递烟给司机,看着司机说话,可话里的焦点全是女孩儿:“你可真厉害,我们班的班花也能拿下。看来,还是兄弟你技高一筹啊!”话未完,伴郎团几个人笑着过来帮腔解围:“对啊,我们可是写了几十封情书,到头来全是石沉大海。”

    ……

    舞蹈培训学校,男孩儿牵着女儿的手,走进学校。

    男孩儿走出校门,眼神疏忽间,撞上了一个人。文件散落一地,嘴里不停道歉,手上忙着捡文件,兴许巧合,她们的手短暂地触碰一下,似乎有电流滋生,尴尬地收回手,起身将文件递给对方。

    对,不期而遇的相遇,久别重逢的相遇,恍若隔世的相遇。只是,她以不再是她,而他,也不在只是他。

    男孩儿成为了父亲,可孩子的母亲不是她。

    男孩儿看着女孩儿,两人不约而同笑了。他说,你好,我叫厉阳!她说,你好,我叫林琴儿!两人似有默契一般,都在说,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