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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清仪,就是刘大人家的公子。
翠翠看青述目光所至之处,“奴婢把刘清仪列在第四张,是因为刘清仪早几个月前是这莺燕阁的常客,但好像命案发生之后,就没有再去过,想是刘大人管教的严了一些。”
青述的直觉告诉自己,好像不太对劲。翻看完了一整册,竟都没有找到她想找的名字。
“茗娘与莺燕阁可有来往?”
翠翠回,“有是有,但不算太频繁,基本上一月一次,主要就是那莺燕阁的鸨娘去找顾大夫拿避子药。极少的时候,鸨娘照顾不过来,茗娘会亲自送去。”
是避子药?鸨娘屋里那些药?
“照顾不过来不会另找人送吗?”
“或许是因为那妓女终归是妓女,顾大夫不想让别的妓女前去,免得招惹是非。”
“顾大夫不是那样的人,”青述摇着头说道,“让茗娘去送也未尝是上策,莺燕阁这种地方,去一次怕也是会败坏了妇家名声。”
翠翠想了想,“那茗娘本就是莺燕阁一名妓女,也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既是妓女,也没有什么害不害臊的。”
“翠翠,我们去过不少地方了,这大部分的妓女都是苦命人,要么家贫无路可走,要么被贩子拐走误入这烟花之地,我们办案归办案,不要妄自评议。”她正色,“好了,继续,那茗娘本就是妓女?这又从何说起?”
“那茗娘五年前确实是莺燕阁的一名歌妓,但卖艺不卖身,与顾大夫相恋后便赎身结为夫妻。初时倒有许多风言风语,但茗娘嫁人后一直恪守妇道,亲切待人,这些年倒少了不少闲话。”
青述想起顾大夫说,“阿茗极美,得之我幸。”又不由得心底一软,“我当为何顾大夫家里竟贫困至斯,原来是为茗娘赎身了。”
“这倒不是,是茗娘自己赎的身。”
“这茗娘真是,从莺燕阁出来的,应该对之避之不及才好,那他们何时拿药送药?”
“每月的月初。”
月初?还有六日,青述看着翠翠,“辛苦了。那六日之后,我们再去莺燕阁看看,虽然未必查出什么结果。”她皱了皱眉头,“我去衙门的路上遇见过茗娘,若真有干系,怕是已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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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青述惊奇的是,案子未破,气氛紧张,就是在这样一个当口,刘大人居然要邀请办案的众人。
这一时让青述摸不着头脑,但她还是穿着妥当,前去赴宴。
一路车马,众人来到了刘大人的府邸。
府邸在佩城偏东南方向,风水极好,周围都是大户人家。刘府青墙红瓦,并不是很气派,但很精致,一看就是讲究的人家。
翠翠扶着青述下了马车,青述看着府邸,心想,“这刘大人还算不错,不像有些官臣作威作福,骄奢淫逸,看来哥哥治国理政,倒真是戒掉了不少不良之风,。”她心中隐隐有些自豪。
刘大人与刘夫人早已候在门前,“诸位来了,刘某有礼了,请进请进。”
青述随王澄回礼,这才步入前厅。
刘大人与王澄相谈甚欢,青述也不时插上几句,几人聊得甚是愉快。众人边欣赏刘府的风景,边紧随其后,也是十分融洽。
青述四处张望了一下,“怎么不见令郎?”
刘大人低下头,叹了口气,“小儿骄纵无礼,唯恐扰了大家的兴致,就遣了夫子,命他在自己房里研习。”
青述微微一笑,也不在多问。
席上。
刘大人和王澄打着官腔,吃着饭,青述听得好没意思,准备随处转转。
她起身朝刘大人一拜,靠近王澄,低声说,“我去去就来。”
然后,朝翠翠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出了前厅,准备随意走走。
她打量着刘府院中各物,倒也没有什么异常,青石铺路,林木葱翠,假山错落有致,静静倾听还能听见潺潺的流水声。青述近几日一直精神紧张,此时心情却因风景转好了许多。
青述寻着水声,缓缓而行。
“噗通,噗通。”好像是石子投水的声音。青述疑惑地靠近,好像有窸窸窣窣的人语声。
她忙转头离开,不想打扰那人,谁知转得有些急,竟被身旁的假山勾住衣袖,撕裂了袖口。
“谁在那里?”清冷的声音里居然萦绕着忧伤,在青述耳边响起。
青述只好转了回去,拨开垂下的萝藤,立时便见那人,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青述低下头,“小女子见过公子。”
少年打量着她,只见他面前这位女子垂着头,一身利落的青衣。
身后是一个婢女,长的倒有几分姿色。
他忍不住挑了挑眉头,“你是何人,怎敢在此打扰本少爷。”
这位想必就是那刘大人之子刘清仪,真是无巧不成书。
她抬起头来,“小女子是欢城前来探查案件的,在贵府多有叨扰。”
刘清仪见她抬头,微微一怔,忽而一喜,“我刚要找你们。”但是,他又皱了皱眉头,“看你的样子,就是个小姑娘吧,最多也就大我一两岁,你有这个能耐查清案件吗?”
青述不动声色,“公子说的是。不过小女子已探查过一些案情,也有些经验,实在不济,还有庭前众人。我们虽不敢随意夸下海口,但是定会极尽所能,让案情尽快水落石出。”她迎上刘清仪怀疑的目光,“不知公子找我们所为何事?”
刘清仪见她年级虽轻,但举止有度,不卑不亢,忍不住点了点头,“我是这刘府的大少爷。是这样,我有案件要找你们,我有一个从小伴我长大的随从,往日与他十分亲密。可是,他不久前却没了踪影,我爹说他家里来了人,回乡了。起先我倒没觉得什么,可是这都已经好几个月了,一直也不见他归来,我突然想到往日他回乡无论多么紧急,都会告知我一声,我实在放心不过。”他有些着急,“我去找我爹,但他丝毫不管,我又去找衙门报案,那里的官员却以为我又在胡闹,最后被我爹领了回来。”
青述有些无奈,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宽慰道,“其实,这家里侍卫随处借着探亲跑了,也是有可能的。”
刘清仪摇摇头,“绝不可能,我虽然这个人不怎么样,说出的话也不能使人信服,但,但我相信阿福,他不会跑的。”
青述歪头看向眼前这人,虽然确实举止有些无礼,但应该也不坏。
“好吧,是叫阿福,对吗?”
刘清仪点了点头。
“那……何时失踪?”
“就是在我三个月前,去莺燕阁后的第二天,他就不见了。”
“哦?”巧了。“你再细说。”
刘清仪歪着脑子,想了半天,“那天我去莺燕阁喝醉了,和阿福一起去的,什么都忘了。”
“好吧。”青述还能说什么。“他失踪什么前兆都没有吗?你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对吗?”
刘清仪说,“这真的事发突然。”
青述朝他告辞,“好,大概知道了,时候已不早了,回见。”
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刘公子,小女子还有疑问,请问为何你父亲突然宴请众人呢?”
“这……我也不知道啊。想是看你们辛苦?谁知道那老头想些什么?”
“那……你不是被你爹困在了房里吗?”
刘清仪恨恨地点了点头,“可不是吗,他把我关房里就是害怕我和你们说这件事,给你们惹麻烦。嗯,你问的问题嘛……是因为刚才有人把夫子叫走了。”
“好,请您不要着急,我们会尽力找到阿福的。”
青述边往回走,边思量,这两件事之间到底有何联系。
或许,刘大人会知道?
青述回去后,众人都已经准备走了,王澄冷着脸,“你跑去哪里了?你这平常倒十分稳重,怎么每次一见刘大人,就会如此失礼。”
青述朝刘大人赔罪,“适才饮了些许薄酒,大人府上又有些大,居然迷路了,我这好不容易转出来。”
刘大人连忙拜拜手,“不碍事不碍事。”
众人便离开了。
到达客栈,里面竟有个小丫鬟,王澄疑惑地道,“这是?”
店家忙赶过来,赔笑道,“诸位爷,这姑娘一直要找你们这些大人,说是有要事相告。小的害怕真有急事,就把她留了下来。”
那小丫鬟微微颤抖,十分害怕和担忧的样子,青述有些心疼,柔声说,“怎么了?”
那小丫鬟颤颤巍巍地开口说,“奴婢本是刘大人府中的一名小丫鬟,我我我……我们府里丢了人。”
阿福?
小丫鬟看着眼前的各位,“是一位叫阿福的随处,他一直陪伴少爷,这十几年来小心侍奉,待人也好。可几个月前,他晚上扶着醉酒的少爷回来,身边还带了几个箱子。他回来时,被我碰上了,我问他为何如此高兴,他笑着说,得了好东西,领了赏给我买吃的。”小丫鬟流出了眼泪,“阿福果真得了赏,但是那一夜,府里来了人,扰得刘大人坐立难安,管家来人叫了阿福,说是刘大人叫他有事。阿福去了,就在也没有回来。”
王澄与青述相视,王澄问道,“那箱子可是暗金色,锁是青底上面印着精巧的花纹?一共五箱,较大,上面还有封条?”
小丫鬟点了点头,“封条应该没有,但样子,我看的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吧。”
众人皆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