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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易沙华徐徐睁开眼,道:“请进!”
闻门被慢慢推开,日出的微光随着门缝扩张偷跑进屋,穿过屏风,明晃晃地打在床脚。而后隐约听见三个人的脚步声,伴随着他们的影子,越靠越近。
走在最前面的这位女眷目含忧怨,她越近步伐越发急促,九九曼珠见她靠近,自觉起身,让出了位置给她。她斜坐于床边,握上木易沙华的右手背,又轻又柔,深怕碰疼他似的。女眷瞧了瞧他,开口道:“小沙,听闻你伤得很重,医夫要你好好休养,近日你可不许再忙碌了。无论何事,都让你那父亲大人自行解决,你受了如此重伤,他也不来瞧瞧,你也无需再去管他那些破事了。”
木易沙华环顾了一番,勉强撑起笑颜,安慰道:“阿娘,无碍,您别担忧!临近比武,父亲那边有很多事,如此也并非他所愿。”
女眷继续问道:“小沙,你看你,脸色甚差,近日我差人多给你做些营养的膳食,好生补补!”
木易沙华点点头,尽量装出很轻松的样子,不想女眷为她担忧。
女眷瞧了一眼九九曼珠,再将视野移至木易沙华,问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何事?”
木易沙华故作淡定,轻描淡写般叙道:“小事。昨晚回府途中遭遇截杀,对方不算厉害。我只是一时大意才中了刀,不过都化险为夷了。阿娘,您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女眷一脸愁苦,嘴唇微抽,像是想说什么一样,半晌,她也只字未吐。
木易沙华看了看立于女眷后方的两名男子,不知如何是好,便继续安慰道:“真的无碍!母亲,您也知道我的,我从小受的伤也不少,相对起来,这些都是小事,小事!过两日便能好。”
女眷疑道:“真的?”
木易沙华点了好几下头。女眷后方温文尔雅的男子开口圆场:“阿娘,你看大哥何时骗过您啊,您就别担心了!”
另一位面泛稚气的男子附和道:“是啊是啊!”
女眷信以为真,呼了口气,温柔道:“既如此,晚些,我让侍女们来帮你换药。””
听到这,一旁本乖乖颔首而立的九九曼珠,心里莫名紧了一下。
木易沙华急忙婉拒,道:“不必了不必了,母亲,您忘了吗?从小我便不喜人帮我包扎换药。”
女眷道:“可你这,你自己不方便包扎啊!”
木易沙华道:“我能行,实在不行,我这旁边还有一个侍女呢,让她帮我换药就好了!”
女眷道:“那行吧,晚些时候我再来看你,我先去你父亲那,帮衬帮衬。”
木易沙华点了点头,心中如释重负,表情变得自然许多。
女眷后侧方的两位男子往边上一靠,给女眷让路,异口同声道:“母亲,慢走!”
一阵儿后,女眷走远出室内。温文尔雅的男子凑上前来,对着九九曼珠仔细打量了一番,如初见她似的。九九曼珠显出无知纯白的表情,反盯着眼前这个打量她的男子。
“枫华,你有何事?”木易沙华见他如此,忘了身体的疼痛,竟有些急眼。
枫华宛然一笑,道:“大哥,你急什么?我又不做什么!”
木易沙华道:“我没急,你老盯着她看什么,又不好看。你要看,府中随便挑几个侍女,也比她耐看!”
九九曼珠瘪了下嘴,驳道:“木易沙华,你,我……”
“我什么我?难不成你自恋到自诩天仙?”木易沙华打断九九曼珠的话语。
九九曼珠有些委屈,喃喃道:“我师哥说我是最好看的……”
枫华长展一口气,道:“好了,你们打住!我方才只是想看看大嫂与往日有何不同。大哥你这不近女色之人,昨日嘉陵江畔宴会,竟会为大嫂折返府中,还带大嫂一同参与宴会。不仅如此,你还带大嫂一起夜游。如实招来,昨晚你们发生了什么?”
木易沙华淡淡吐了几字:“被围攻截杀。”
九九曼珠诧异道:“大嫂?”九九曼珠的声音被木易沙华盖过,在场三人没人听清她说了什么。
枫华反驳着:“大哥,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答案哦!”
木易沙华故意扯开话题,向枫华身旁的男子问道:“珀华,今晨可有好好练武?”
木易枫华看木易沙华这样,本想调侃一番这平日不近女色之人,无奈草草收场。
珀华答道:“大哥,我方才是和二哥练完武才过来看你的,怕过早会打扰到你休息。”
木易沙华一脸蔚然,道:“珀华真懂事!”
枫华调侃心不死,放大音量,指向九九曼珠,不依不饶道:“小白,以后就叫曼珠姑娘大嫂,记住了吗?”
九九曼珠疑道:“请问一下,大嫂是指?”
枫华抢答道:“我们口中的大嫂,指的就是你这样好看的姑娘。”
木易沙华和木易珀华:“……”
九九曼珠激动道:“枫二,还是你有眼光,和我师哥一样。”
木易沙华本来打算张口解释一番,因不知如何解释才能逃过枫华今日的调侃计划,就索性不开口了,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暗暗窃喜的。
珀华却无所顾忌,直道:“大嫂就是我们对大哥夫人的称呼!”
众人:“……”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气氛也显得有些尴尬,木易沙华和九九曼珠两人的小手都不知如何摆放,好似放哪儿都不对劲。
珀华见众人如此,有些疑惑,自以为说得不够全,便继续补充道:“昨晚二哥说,大哥要跟大嫂武修,说我们不便跟去,让我今日记得改口叫大嫂就……”
珀华话才说一半,就被枫华捂住口,含糊不清地说了一串不知什么样的话。
木易沙华和九九曼珠:“……”
九九曼珠偷偷瞄一眼木易沙华,半彻半悟,想问心中所疑也不知如何开口。而木易沙华闪躲着九九曼珠的目光,故意回避着,也是一言也发不出。
枫华尬笑了笑,道:“大哥大嫂,我们先去用膳了。小白,你不是饿了吗?今早有你最爱吃的麻辣溜排骨,走了!”
珀华被拉走还不忘回头道:“大哥大嫂,我们先走了!晚些时候会有人送餐过来,大嫂你喂大哥吃,他手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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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过后,九九曼珠拿出医夫开的药,帮木易沙华换药。她缓慢地帮木易沙华脱下身上仅有的白内衬,他的后背显现于九九曼珠眼前,背部毛孔皮肤纹理她都能清晰看见。木易沙华身形线条挺拔魁梧,虽然有些偏瘦,可丝毫不影响他背部完美的曲线。
九九曼珠抓了些药,不知轻重的就往木易沙华那还微微渗血的伤口拍去,虽说不重,可疼得木易沙华额头爆出青筋,惨叫了一声。她听见这一声惨叫,自己也哆嗦了一下,好像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木易沙华皮笑肉不笑,样子有些渗人,道:“九九曼珠!你是想蓄意谋杀还是故作报复?”
九九曼珠急忙解释道:“没没,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不知道这样你也会痛。”
木易沙华回头盯着九九曼珠,拉着嗓子道:“你是猪么?”
九九曼珠道:“我,我们受伤的话都是用自身灵煞来治愈,一般不会有多少疼痛。”
木易沙华仰头望上房梁,长吁短叹道:“你这么笨,让我拿你如何是好!
九九曼珠顿了一会儿,道:“我试试用灵煞帮你治愈一下。”
九九曼珠用手掌心对着木易沙华受伤的蝴蝶骨,一团团赤红色的气流融进他的伤口,没一会儿,木易沙华感到右手手臂突然轻松了。他尝试着一动,竟也不痛了。
木易沙华赞道:“没想到你这笨笨的猪也挺厉害的。”
九九曼珠道:“我不是猪,我是小狐狸;我也不笨,我在我们缙云都算是小机灵鬼!”
木易沙华无语凝噎,“那你们缙云…!”木易沙华不敢再想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