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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还是布兰登率先打破沉默,他推开车窗,探出脑袋问沈醉:“这马哪来的?”
沈醉心里笑他,脸上则是高冷的表情,不紧不慢地回答:“朋友送的。”
布兰登了解他不是善于交际的人,过去的十几年人生中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人屈指可数,送的起这么一批品相上乘好马的屈指可数,所以他认为这个答案可信度不高。
于是他提醒沈醉:“按九州的律法,占他人未宣布放弃之物,视同为窃,入刑,杖二十。”
沈醉差点没笑喷,他强忍不笑,说:“按九州的律法,诬告他人,也要入刑,掌嘴十。”
布兰登说:“不知好歹,提前说好,要是你惹上官司,我身上的钱可不够保你的。”
“我是不是贪恋享受的人,你心里不清楚?”
“你是不贪恋享受,但你爱占便宜啊。”
“这马我根本就没想要,是人家硬塞给我的。至于送马的人是谁,你就不要问了,问了我也不会说的。”沈醉故作神秘道。
“谁稀罕知道。”布兰登心有不爽,碍于面子不再多问。
二人出城向南走了近二十里才看到通往焰鸡湖的指示牌,顺着指示再行五里,原本泥泞的小道变得宽敞、平整。路边两排高大的梧桐树上挂着醒目的警示标语:你将进入私人领地,如无正当理由来访,后果自负。
道路的尽头,他们看到了焰鸡湖,这座因为形状与火焰鸡轮廓相似而得名的淡水湖,占地千顷,湖心处有座岛,著名的七星塔古堡便坐落在那里。
一座石桥从岸边通往小岛,是进出古堡的唯一途径。石桥上每隔十步都竖立着煤油灯和紫色的旗帜,旗帜中央金色的三足鸟展翅的图纹扬着高傲的头,像是在炫耀古堡主人的地位和身份。
古堡由七座尖顶高塔组成,七座塔均为七层砖塔,对应着北斗星座的方位,故被成为七星塔。塔和塔之间由砖墙连接,构成了古堡的外墙。
针对石桥的位置,是两扇铁门。门外站着四名持剑的武士,其中一人冲着他们高喊道:“请下车、下马,核验邀请函。”
布兰登走下马车,掏出封上蜡的邀请函,自报家门道:“布兰登·安托瓦,暮国王室首席财务策划官路易·安托瓦伯爵之子,这位是我的随从大西国公民沈醉。”
武士启封邀请函,看完上面的文字,举起火把仔细打量了两人一番。
“搜身。”他对另一名武士说。
那名武士示意布兰登抬起双手,接着上下左右前后摸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对沈醉同样一通操作。
“干净。”
“请,祝你们玩的开心。”
武士推开沉重的铁门,高墙内是一个圆形的迷宫花园,花园的中心是一座玻璃宫殿,此刻灯火通明。
两名名身穿长袍的侍女迎着他们走来,她的脸上涂抹着厚厚的粉,表情僵硬没有丝毫美感,看着瘆人。
她们同时行半屈膝礼,并说道:“两位公子好。”
二人还礼。
一名侍女道:“晚宴即将开始,由我们引两位入席。”
说罢,她们分别挽着儿人的胳膊,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去。
布兰登连忙问:“怎么我们去的地方不一样吗?”
挽着她的侍女回答说:“是的,你们身份不同,自然不可同桌。”
布兰登听了她的解释,哭笑不得,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不说,还白白便宜沈醉住了自己的房子。
沈醉冲他耸了耸肩,说:“看来你只能好自为之啦。”
很明显,布兰登要去的地方是那座玻璃宫殿。
另一名侍女则领着沈醉向最北边的星塔走去,顺着塔内环形的楼梯,侍女一直带她登上了顶层,她替沈醉推开房门后行礼离开。
沈醉走进房间,看了三张熟悉的脸孔:体型微胖的朱邪赤心、皮肤黝黑的修普诺斯还有高大的努尔力。
朱邪赤心高声道:“‘最特殊的人’驾到,大家欢迎。”,说着一边故作夸张地鼓起掌来。
修普诺斯直挺挺坐在沙发上,用余光瞟了他一眼。
努尔力则热情许多,他递来一杯气泡酒。
沈醉连忙说:“不好意思,我不会。”
朱邪赤心翻着白眼说:“喝酒这件事,只分能喝和不能喝,哪有会与不会的说法。红流侯珍藏的波子酒,一般的庶民一辈子都没机会尝一口,你倒不稀罕。是傻呢,还是无知呢,好像差不多哦。”
沈醉听他话中带刺,多半是他觉得自己堂堂王族和一个平民同为候选人跌了份,心怀不满。于是沈醉笑脸相迎道:“六王子殿下说的是,我是沾酒就醉,醉了就发疯,怕失态误伤各位。”
朱邪赤心怪里怪气地念叨着:“还真应了你的名字。”
修普诺斯站了起来,优雅地抚平了上衣的褶皱,说:“人齐了,就出发吧。”
沈醉发现自己永远是那个置身其中却游离在外的人,他疑惑的看着努尔力问:“出发去哪里?”
努尔力被他这么一问愣住了,反问他:“你没读信吗?”
“信?啥信?”沈醉一脸问号。
“测试任务说明信啊,我们每个人都收到了,难道你没有?”
沈醉摇了摇头,转念一想,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和布兰登换了住所,信寄到原来的住址了?“信里什么内容,你受累简单和我说下。”
“哦,就是打四只兔鹿回来,给今天参加晚宴的人当明天的早餐。”
修普诺斯补充说:“徒手,是徒手去打,别说的好像很轻松似的。”
“努尔力,我付你十个金币,我的那只帮我搞定,如何?”朱邪赤心说,从他的体型看,打猎这事对他来说有点困难。
“钱,我不缺。”努尔里说,“听说你们安陌王室工匠制的金丝软甲不错。”
朱邪赤心笑道:“一句话事情是,三天之内就送货上门。”
“那干脆让努尔力一个人打回来四只得了,这测试的意义何在。”修普诺斯的父亲是军人出身,从小的对他的教育想必也是一板一眼的。
“人各有所长,懂得在合适的情况下利用这些长处完成任务,我想才是测试的目的。”朱邪赤心这话倒也在理。
“好了,好了。别扯这些没用的。”努尔力早在一旁摩拳擦掌,有些按耐不住,“咱们先出发吧,到了北郊之后,看情况再说具体怎么弄。”
北郊?沈醉心里纳闷。他们现在位于城南,起马去北郊至少得半日,就算很快打到了兔鹿,等他们折腾回来怎么也要到明日日正,还谈什么早饭。
“为什么不就近?去北郊时间上怕不够吧。”下楼得时候他问努尔力。
“哎,听说红流侯大人怕有小动物啃食他种的园艺,圈养了几只猎鼠,原本附近森林里的动物都被吓得跑去了北边。对了,你不恐高吧?”
“不?为啥问这个。”
“骑马来回肯定来不及,所以咱们只能坐这个。”努尔力指着不远处空地上的一个庞然大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