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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刺耳的警报声萦绕在虹路的每一个角落。
羁押在虹路各个监室里的犯人,在听到这个声音时,脸上的迷惘逐渐消散。
嗷呜——
也不知是哪个监室里的羁押人员发出一声如狼嗥般的叫声,带动起各个监室里的人躁动起来。
本会让人心慌恐惧的警报声,却对这些重刑犯产生了刺激情境,让他们变得亢奋,从警报声中他们仿佛找到了生的契机。
1054监室里却异常安静。
警报刚一响起,初师爷的第一反应是虹路武警在演习,可接着,他想到了正在地下疗伤的司华悦。
他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恐惧,猛然抬头,紧盯着头顶上方的窗户。
当三架战斗机的身影快速从天空掠过时,他脸上的恐惧被绝望取代。
现在距离早饭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警报响起前,他还在监室里溜达,等待姜所长上班后过来带他去地下实验基地给查理理施针。
自从负责医治查理理开始,他觉得在这里的每一天都过得比以往充实而有意义。
因为施完针以后,多数情况下,他不会被立即带回监室,而被特许去最底层观看那些科研人员解毒和制毒,并研制一些新奇的药物。
他像一个副所长,在那些科研人员的工作台间随意穿梭视察工作,偶尔还会给出一些意见和建议。
可自打司华悦负伤被运来以后,他的行动自由就被限制了,施完针会被武警直接带回监室。
司华悦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中弹他无从得知,能知道是中弹,还是他偷听来的。
心脏长在右侧不算新奇事,但真遇见了,还真挺稀奇的。
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司华悦的心脏位置上时,初师爷却在分析杀手是谁的问题。
从中弹部位明显可见,对方要置司华悦于死地,万幸那发子弹是打向心脏而非头部。
每次一想到这个问题,初师爷便会惊出一身冷汗。
因为司华悦一旦真的死了,而那些毒还没有被销毁的话,后果无法想象。
虽然脱离社会时间不短了,在这里一丁点外界的消息都得不到,但他也能大概猜到是谁对司华悦下的手。
所以,今天警报一拉响,他就知道真正的灾难降临了。
能让初师爷动容的事不多,生命、自由两样之外,还有一件事,就是和平。
他虽作恶多端,但在面对人类和平的问题上,他始终抱持着主和平抵战争的坚定态度。
他的父亲是一名军人,参加过维和战役。
而他的三大爷也是当兵出身。
或许是自小受他们教育的影响,他才会有这种抵制战争的思想。
这就是他当初对顾颐开出条件时提到过的那一条,集齐六份母毒后,全部销毁。
现在警方已经找到了五份母毒,就差最后一份了,实则他也并不完全知晓这份母毒到底在谁手里掌握着。
以他的智商能分析到的,便是幕后操控这一切的人。
司华悦的血,最后一份母毒,是整个毒事件中的关键点。
依眼下的情况看,最后一份母毒要么是被人销毁了,要么是被幕后黑手掌握了,而他们同时掌握的,或许还有司华悦的血。
不然他们不会想毁掉司华悦。
虹路看守所是申国三大高戒备看守所之一,也是唯一一家由武警机动师负责监管的看守所。
这里的一切配备都是世界顶级先进的,这里全训作战下的武警的战斗力十分强悍,堪比特种兵。
放眼全国,没有任何一个组织具有挑战这里的能力、战力和武装配备。
抛开战斗力不提,仅就这倚山而建、易守难攻的地势,就不是任何武装组织能够肖想的。
可现在是上午,上班高峰期,谁会作死地选择大白天来攻打虹路?
初师爷焦灼不安地在监室里来回转圈。
监室门开,他怔愣地看着走进来的一行人。
……
“出什么事了?”司华悦以为查理理在这里待得久,对这里什么情况都了解。
却不想查理理摇了摇头,有些不安地道:“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警报声。”
这声音让人心情莫名紧张烦躁。
查理理敛目垂眸,默数警报的鸣响间隔,然后对司华悦说:“这是空袭预警。”
司华悦也数出来了,鸣36秒,停24秒,持续了三分钟,也就是拉响了三次警报。
空袭,在她的认知里代表着战争。
空袭一般都会选择晚上不是吗?大白天地露脸,那不是找打吗?她不解。
难道虹路的传言都是假的,一种表象?其实没那么可怕,白天就能拿下?
从监控里,看不出这里负责巡逻的武警有什么异样,那些科研人员也是各忙各的。
仿佛外面的警报声平常得跟手机铃音一样,引不起他们过多的关注。
“初师爷来了。”查理理赶忙将监控屏关闭,他可不想让初师爷看到,每次初师爷来前,他都这样做。
在监控屏灭掉的前一秒,司华悦见到二层她的房门前似乎站了一队人。
两声敲门声,算是对查理理的尊重,两声后,外面的人便将门推开。
当先走进来的是初师爷,紧跟在他身后的是几名持枪武警,这些武警的穿戴跟地下巡逻的武警有很大的不同。
他们都是一身作战服,钢盔,就连手里的枪也不一样。
进来后,这些武警散开,站在屋子的四个角落,枪口对准初师爷。
而在他们身后阔步走进来的是一身军装的顾子健和一个黑脸魁梧的军装大汉,没见到姜所长。
“你居然在这里。”
见到跟查理理站在一起的司华悦,顾子健愣了下,然后看到查理理手里的机器人,他明了地收回视线。
一大早司华悦就想着见顾子健,没想到他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倒省了她的铁鞋了。
“顾老……师,我有事想跟你商量下。”喊顾老头习惯了,她愣是给改成了顾老师。
嗯?顾子健和初师爷同时看了眼司华悦,恢复记忆了?
仔细审视了番司华悦,发现她眼神清明,不像刚来的那些日子,跟一头受惊的母鹿似的,见谁防谁,把所有人都当敌人看待。
“见谁?”顾子健很明智地没有问她是不是记忆恢复了,“如果是阿猫阿狗,就不用说了,这里不是茶馆!”
“那不能,茶馆可没有防空警报。”司华悦小声嘀咕了句。
然后正色道:“我想见一个叫妞妞的女孩,麻烦你能不能派人去单窭屯找一下她,让她来这里跟我见一面,嗯……或者让我跟她通个电话也行。”
顾子健敏锐地发现,在司华悦说到“妞妞”两个字时,正在摊开针袋子的初师爷的手明显抖了下。
联想到司文俊对他说的话,他在心里哼了声,然后看向司华悦说:“在虹路,你能见的只有两种人,律师或者你的家人。”
“啊?!”司华悦想反驳,我是病号,又不是犯人,凭什么只能见律师和家人?
可当她的视线跟顾子健对上时,她听见顾子健说:“如果你着急见这个人,可以今天就离开虹路。”
“好吧。”司华悦琢磨着顾子健的眼神,应了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警报似乎并未给顾子健带来多少压力和紧迫感,还真有点像是在演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