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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散会。”
楚王想耗费了那么多的宝贵时间,听你们瞎扯还吵架的,我精神都累乏了,赶紧去补补。
因此楚王直接甩袖而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只有底下的朝臣还在议论纷纷。
“下朝了,回家吃午饭去喽。大司空,要不要去本尹府里坐坐?”
谢尧在楚王走了之后故意对着陈宣说,伸了一个懒腰。
还发出了邀请,看上去像个老朋友一样。
“令尹府里奢华可比王宫,像老夫这样的俗人可不敢去。”
陈宣本来就够郁闷了,现在还能给谢尧好脸色看。
“本尹这府邸只能算是一般,大司空的府邸才能诠释什么是极致奢华吧,那可比王宫富丽堂皇多了。”
谢尧反击道。
“令尹还是先担心自己吧,沈大夫可是在大狱里死的,无论怎样,令尹都逃脱不了关系,谋害朝廷重臣的罪名可不好洗哦。”
陈宣开始说风凉话了,坐看你倒霉。
“令尹,大司空,你们各退一步如何?二人同心方能其利断金。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
有人过来劝和,还没说完谢尧就拂袖而走,丝毫不给那个劝和的人一点脸面,陈宣也离开了,只留下那个人在风中凌乱。
“哈哈哈,阿谀奉承,活该,这下可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阿谀奉承也需要真材实料的,这年头连小人都不好当啊!”
许多朝臣见了,纷纷大笑起来。这人可真搞笑,这溜须拍马的本领是学到了,可是结果却不理想。
不过这些笑着人官职不高,也就当成一场笑话罢了。
谢尧下朝回到家以后,对着家臣说:“去请娘子过来。”
“唯。”
家臣答道,他知道谢尧说的娘子是谢纪,至于其他的,家主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谢纪正在长亭里看书,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
此时的谢纪有着一股宁静淡然的气质,与世无争,飘然洒脱。
家臣走到谢纪的面前,真要开口,谢纪就起身了。
“走吧,去见父亲大人。”
说着就往谢尧所在屋子的方向走去,家臣一脸懵逼,他还什么都没说啊。
谢纪淡定地走到了谢尧的面前:“父亲大人。”
谢尧示意了一下左右的人,不一会儿,整间书房就只剩下了谢尧和谢纪两个人。
谢尧看着谢纪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如往日一般无二。
如果不是他有足够理由相信沈均确实是被谢纪杀的,任凭谁也不会怀疑谢纪便是此案的杀人凶手。
这样的一个人真的很可怕,事后与平常并没有什么异样。
幸好这个人是他女儿,否则他无论如何都要从源头毁掉一切可以造成危险的人或物。
“为何要除掉沈均?”
谢尧问,他没有问谢纪是怎么办到的,因为他明白谢纪有这个能力。
问他为什么要除掉沈均,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沈均为人比较刚硬,当他可以说是一心一意忠于楚国的,别无二心。
但是这个人不懂变通,而且还看满朝的大臣不顺眼,因此很少和他是一路人。
谢尧得知了他的死却也感觉到了一丝轻松,因为沈均可以算是整个朝堂上最‘清醒’的人,举世浑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
谢尧羡慕他,但是他不行,他只能与众人皆醉。
他一旦清醒了,整个谢家会迅速被楚国贵族们排挤,别说是王陈两家不放过他,依附他的那些贵族就不会轻易放过他。
楚国少了一个贵族算什么,楚国的根基就是这大大小小的贵族,要是与贵族作对别说是他贵为令尹,就算是楚王也会被赶下台。
因此为了谢家考虑,他只能是站在贵族这一边。而沈均明显是动了贵族们的蛋糕,不然肯定是会有人向他求情的,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父亲,沈均忠于大王,更忠于楚国,但是他对我谢家有威胁,人应有忧患意识,因此他得死。”
沈均不得不死,因此他随时可能会成为路上的拦路虎。他既然不投靠,就只能死了。
无关对错,只关立场。
她心中有愧,但是她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必定会染上更多无辜人的鲜血。现在只是刚开始,要是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干脆做好她的娘子,一辈子安安稳稳的嫁人生子罢了!
或许还能花前月下,琴棋书画,柴米油盐酱醋茶。
但是她做不到,她不甘心,不甘心被人贴上一个贤妻良母的标签,要是这样,那她穿越的意义何在?
说她追求名利也罢,说她篡权夺位也好,她便是她,她来此的目的,便是改变这个时代。
楚国,已经没有出路了,不破不立,要想挽救楚国,就得把这些贵族都除掉,但是没有了贵族的楚国还是楚国吗?
别看现在楚国强大,但是这强大背后的支撑是贵族,贵族手握兵权,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要是如果发生内斗的话,楚国危矣。
而内斗谁也不敢保证不能发生,就像现在朝堂上就是贵族们的内斗。
但是要只是内斗还是有救的,问题确实贪官污吏已经占据了整个朝堂,这样的楚国,还有救吗?
上无明君,下无贤臣,而百姓却是贵族们手里任人宰割的匪菜,无人在意他们的死活。
他们在贵族的眼中不算是人,只能算是贱民,贱民在贵族眼中甚至连一条狗都不如,这便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她来此,便是为了改变这个时代而来。
而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合,这天下总有统一的一日,既然如此,何不让她做这异世的秦始皇。
根治楚国的最好良药便是破而后立,这个时代百姓无出头之日,贵族的后代还是贵族,平民的后代还是平民,奴隶的后代还是奴隶,人的地位从一开始就决定了。
她庆幸她出生在贵族,要是她想的话便可以一辈子无忧无虑,但是这不是她。
她要的的东西太多了,青史留名,试问这个名声有什么比得上统一天下来的还大的吗?
就像沈均之前说的,谢家的野心昭然若揭,但是这何尝不是她的野心。
听了谢纪的解释,谢尧明白了谢纪话里的深意,便是沈均不投靠谢家,虽然他钦佩沈均,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但是这也不能影响他杀他的决心。
“父亲,苟存江山社稷于心,而行小人之事,可乎?”
谢纪问道,她要试问他父亲,他心里装的是什么,是心怀天下还是目光短浅的只顾眼前的权势。
要是他父亲的眼里是整个天下,那么她便为他父亲谋划一切,要是他父亲目光短浅,那么便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小人之智,亦可谋国。尽忠事上,虽谗犹可。然君子行小人之事,亦近小人。”
谢尧回答道,他是有想要为民谋利的心思,但是却不能以正人君子行事,只能以小人的面目来做。
但是要说他尽忠,他有点心虚,他忠于的是楚国,不是楚王。
放任楚国一步一步走下坡路,这不可能。
他不能忍受楚国被他国分裂,因此他只能去分裂他国。
“父亲,盛世需要的是治国平天下的君子,而乱世需要的,则是小人。”